阿濃的身子蜷縮了起來,卻因爲被困住,而弓成了狼狽的蝦米狀:“我沒有什麼好說的,落在你們手裡,我……”
“你知道我們想知道些什麼。”森夜冷冷地道,“我只問你兩個問題,問完給你一個解脫。”
阿濃把眼睛別向了另外一邊,沒有說好,當然也沒有說不好。
她的頸部還刺着那根銀針,想必她是知道厲害的。
“第一,小艾是你們的人嗎?”森夜掐住了她的下巴,把她的面孔扭了過來,“我要聽的是實話。”
阿濃潤了潤脣,笑了:“我說是與不是,你能信我嗎?”
森夜的瞳孔猛地緊縮了起來。
“她當然是,否則她怎麼會幫我圓謊呢?”她嫵媚地拋了個媚眼,只是這張臉龐做出的表情實在讓人毛骨悚然。
我的內心像針刺一樣地疼,我不想去面對,卻又似乎必須去面對。我不想相信,但現實又擺在了我的面前。
我猛地擡頭:“你說……”我一口氣差點喘不上來,“你說她是你們的人,那她是什麼時候加入你們的?爲你們做了什麼?”
“我們都聽命於主人。”阿濃慵懶地道,“我不知道她的作用,就跟她不知道我的作用一樣。主人只是告訴我,她會接應我,什麼事情她會全力配合。”
“她怎麼知道你是阿濃不是我?”我坐了起來,冷冷地看着她。
“我們有接頭暗號,我來的第一個晚上已經和她接上了暗號。每次我要向她證明身份,都會說,月很黑,她會迴應我,人都會飛了。”
這個答案確實很出人意表,如果是別人無意說了這話,一定會很奇怪,月黑不是對風高嗎?其實也是高明之處,這樣他們就不會認錯人了。
我默默記下了。
森夜已經道:“第二個問題,你的主人是誰。”
“你不是我的主人麼?你的能力遠在我之上,當然也比薛森夜現在的能力強。”阿濃笑了,咽喉處已經有黑水在流出,她不安地動了動,韓月已經快速地出手,四根銀針分別刺入她的雙手手腕和腳踝處,阿濃的身子猛地繃直了,她痛苦地吼叫着,“韓月,你是個小人!我明明都已經說了,說了,爲什麼……”
韓月冷冷一笑:“你這算是說了?”
“鳥獸盡,良弓藏!”阿濃噴出了一大口黑水,身子的光澤也在逐漸地黯淡下去:“你是怕我說出來,更多關於你是我的主人的證據!你佔用了這個人類的身體,你是惡魔,你……你啊……”
阿濃的身子迅速蜷縮,在牆上快速地蒸發着。
忽如其來的這一幕讓我傻掉了,我猛地爬了起來,小腹的墜痛感讓我不得不扶住小腹。
“韓月,你……”
這一刻我的內心幾乎崩潰了。
難道,小艾是幫手,韓月是主使?
否則小艾怎麼甘心聽命?
除非那人是她深愛的韓月!
可是他們兩個陪我出生入死,我的最好的兩個朋友啊!
我完全沒有辦法接受,身子也搖搖欲墜的。
風吹過,阿濃的身子在牆上留下了一灘黑跡,其他的完全沒有剩下了。
可她的話留在我心底卻是震撼的。
是的,以前的韓月並不會如此的無情,更不會有這麼強的能力。各種不安都堵在了我的心底,那些他救我的畫面,那些不和諧的畫面,幾乎要把我腦子擠爆。
韓月默默地看着我,現在的他站在森夜的對面,兩人的角度幾乎可以一觸即發。只要有一方出了手,就會立馬引發一場大戰。
森夜卻只是站着,回頭走向我,把後背留給了韓月,走到我跟前來,一把把我抱起。
我驚疑未定:“森夜……”
“他不是那個幕後主人。”森夜的口氣很是篤定。
我眨了眨眼睛,韓月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溼意:“我的確不是。沈眉……”我剛剛的戒備應該是傷到了他,他深吸了口氣才道,“無論如何,我不會傷害你的。”
森夜的腳步卻停住了:“你不是幕後主使,不代表你就真的是韓月。”他回頭,笑意冰冷,“但是不管你是誰,只要你有任何想傷害眉兒的企圖,不管你實力有多強,我都不會饒了你!”
他抱住我大踏步地離開,抱緊了我簌簌發抖的身體,幾乎是補償一樣的:“剛剛你是不是嚇壞了?”
我掙扎着,從他懷裡掙脫了開來:“我嚇壞?不,我只是心痛,我深愛的人這麼不信我,我寧願留在幻境裡一輩子都不要離開……”
他猛地從背後抱緊了我:“對不起,眉兒,我只是演場戲。之所以騙她到這裡來,就是不想驚動小艾。我是怕誤傷了你。看着你哭的時候,我心痛極了。眉兒……”
他的吻落在我眉間:“你知不知道,我一想到你在幻境裡可能遇到的傷害,我就心急如焚,可我又怕認錯了人,一直反覆刺探着,最後纔敢出手……”
我默默地落着淚,他繼續道:“爲什麼拖到今天,因爲我記起那個十天的剝臉,我已經能肯定,我剝的是她的臉,既然這樣,是不是代表在這個時間點,你也能因爲這樣而出來呢?所以,我決定賭一把……”
他替我擦掉那些淚:“不哭了好嗎?讓我看看,你還好嗎?”
他把我轉了過來,視線落在我的小腹上,眉頭猛地皺緊了:“怎麼回事?孩子好像就快要出生了……”
我點頭:“阿濃說,在幻境裡,時間比外面的快三倍,所以在外面十天,在裡面已經一個月了。”
我把他的手按在我的小腹上:“童童就快出生了……”我的淚滾落而下,“我們的孩子……有你在,我們就安全了……”
森夜的表情心疼得不得了,他一把把我抱起,穩穩地走向山下。
在他踢開房門,準備把我安置回牀上休息的時候,我忽然道:“我要去見見小艾。”
“這個問題,我來解決就行了。”森夜皺眉。他知道我內心的糾結疼痛,所以他想替我去做了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