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冷的氣息在朝我靠近着,我張開了雙手,想要迎接來自於森夜的擁抱。
我的臉被人捧住了,他熟悉的氣息在我脖頸邊徘徊着。
我的眉頭一皺。這傢伙又來了?我渾身無力,一身狼狽,現在想的不應該是怎麼逃開這地方嗎?他每次想的都是怎樣一見面就吃掉我!
我不滿地哼了一聲:“薛森夜……”
可是他的脣舌已經覆了下來。我只嚶嚀了一聲,便配合地擡起了雙手,環住了他精壯的雙肩。
他想要做的,向來都是非做不可。只是預料中該落在我脣上的吻,卻是落在了我的脖頸上。
我半是嬌嗔半是責怪地道:“不要啦……趕緊走……不要在這裡……”
我的話音未落,忽然從我的脖頸處傳來了一陣劇痛,本能讓我撲棱了兩下,我尖叫了一聲,猛地睜開了眼睛。
我面前的不是森夜還能是誰?
依舊略顯蒼白的臉色,精緻到極點的眉眼,冰冷的眸子還有那精壯的身子,我熟悉得絕對不可能忘記!
但此刻,這個人的脣邊,還染着從我傷口處沁出的鮮血!
他的眼神極度冰冷,哪裡有往昔曾經愛我的森夜的模樣?
我駭然往後一退,他卻對我打斷了他的“用餐”極度不滿,往前走了一步,雙手狠狠地掐在了我的肩頭上,我感覺肩胛骨都像被他握斷了一樣,只能像條魚兒一樣在砧板上撲棱着:
“森夜,不要這樣,你弄疼我了,快放開我!”
他沒有說話,他的眼底只露出了嗜血的光芒,身子一往下,他已經在我脖頸處撕開了一道長長的傷口。
鮮血汩汩而出,我全身發涼。當那熟悉的脣瓣貼到我傷口處的時候,我感覺我的血都快被他吸乾了。
不,不對,還有別的!
我的右眼在陣陣發燙,剩下不多的陰氣也源源不斷地涌到我的傷口處被他吸入口中!
天!他要把我吸乾了!
我掙扎着,最疼的,卻不是傷口和右眼。
他是森夜啊,是疼寵我的森夜啊,怎麼捨得對我下這樣的手?“森夜,不要,不要!這樣我會死的!”我推着他,“放開我好不好?我已經受了很重的傷,我會死的!”
他的手順勢往下,動作就跟平常****時一樣順暢。可是,他的手滑到了我的小腹位置,忽然一用力,就把我小腹上微微的隆起給捏住了。
“不要啊……”我的聲音相當微弱,在森夜一愣神之下,我慌忙把他一甩,自己往前爬動了幾步,卻被他毫不憐惜地按壓住了。
“森夜,不要,不要!我還懷着你的孩子,你忘記我了嗎?我是沈眉,我是沈眉,我愛你,你忘記了嗎?”
身後的聲音冷若冰霜:“愛我?對不起,我不需要。”
我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我猛地調轉回頭去,看着這個我似乎從來沒有好好認識過的男人。
淚水模糊了我的視線,卻沒有辦法模糊他臉上的冰冷。
他是森夜,卻不是愛我的森夜!
他一把按住了我的頭,我被他吻過千百遍的臉緊貼着地面,再也動彈不了毫分。
而他的脣再度覆在了我的脖頸上,同樣****的角度,此時卻是在凌遲着我的痛覺神經。
我情願相信,有一個怪物把我的森夜身體給佔據了,也不願意相信,那是森夜本心做出的事情。
他不會捨得傷我,絕不……
他的咽喉處發出了滾燙的咕嚕聲響,我的意識已經漸漸地模糊了起來,我微微的喘息着,感覺着他在啃咬着我頸部的肌膚,皮肉在他的脣舌之下發出了咀嚼的聲響。
他要把我吃掉……
這個可怕的認知在那一瞬間讓我頭腦一片空白。
我沒有料到,我一路地逃一路地大難不死,到頭來,卻要死在他的手裡。
可是我已經不想再掙扎了。我只閉上了眼睛,低喃了一聲:“讓我死得痛快一些,不要再折磨我了……”
鼻端的酸楚刺激着眼眶中的淚在不斷的滑落,我輕聲道:“我肚裡還懷着你的兩個孩子。阿真肯定是活不下去了,把童童取出來吧,她是你的心臟,既然你的心已經不在我身上了,那物歸原主吧。找個你真正愛的女人,替你把童童生下……”
我再也說不下去了,那種絕望的痛心情緒就跟我在夢魘設定的噩夢中被他羞辱一樣,令我痛不欲生。
對不起,我真的累了。
如果就這樣死去,也好吧……不要再面對你可能愛的不是我的那種悲慘的結局,就讓我以爲,我還是被愛着的吧……
只是死在你的手裡,薛森夜,這是多麼令人嘲諷的事啊……
我闔緊了雙脣,脖頸處傳來的疼痛依舊,我卻不再出半句聲音。放棄了掙扎之後,他依舊趴在我的身上,我只等着死亡的降臨。可當他的手按在我的小腹處,無情地把那微微隆起的弧度抓在掌心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顫抖了。
那是我和他的孩子,在此刻的他手裡,卻好像一團無關的贅肉一樣。或許他只是罩着一張和森夜相似的臉而已吧,他並不是森夜的……
可就在這個時候,我腹中的骨肉卻忽然跳動了起來,童童和阿真在我腹中翻滾着,爭先恐後地吸引着趴在我身上的人的注意力:“爸爸,爸爸,爸爸……”
這忽然響起的聲音似乎讓我背後的他愣了一下,他鬆開了他的手,童童卻已經連珠炮一樣的叫了起來:“爸爸,阿真太壞了,他現在的腳就踩在我的臉上!臭死了!他都幾百年沒洗過腳!”
阿真囁嚅道:“喂,你也把你的腳踩我臉上啊……”
“那怎麼同?”童童得理不饒人,“我一直都很乾淨,很香!哪像你黑黑臭臭的,你知道美白的重要性嗎?”
別說身後的他愣住了,我更是被驚得說不出話來。這兩個小傢伙,知道他們的媽媽要被他們的爸爸吃掉了嗎?現在是講究美白與否的時候嗎?!我頓時心塞住了。
更心塞的,似乎是森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