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瞳皺眉從電梯裡出來,就看見竹錦正坐在她房子的門口。滿臉的酡紅,一嘴的酒氣。
“竹錦你到這裡來幹什麼?”竹錦給心瞳發短信,說在蘭桂苑等她。心瞳本就不想讓人知道這房子,結果竹錦反倒跑這兒來,讓她真是爲難。
竹錦笑起來,傻呵呵地張大嘴,“瞳,你猜,我今兒中午吃了什麼?”
心瞳真想踹他。都晚上了,他讓她猜他中午吃了什麼?再說他此時一嘴的酒氣,除了能聞着酒氣,還能聞出來什麼菜味兒啊?
“猜不出來吧?”竹錦噴着酒氣扭着身子得意地樂,“我告訴你吧!瞳,我吃了,酸菜魚啊!”
“嘁……”心瞳拿他真沒辦法了,只好架着他開門進屋,“酸菜魚有什麼特別的?值得你這麼炫耀?還以爲你吃了龍肝鳳膽呢。”
竹錦站在門邊歪歪斜斜地樂,“好酸啊……現在心裡,還都是酸味兒。我就只能拼命地喝酒,想把那份酸味兒給趕走,可是怎麼都趕不走。我就只好一直喝,一直喝……然後,就跑到這兒來了。”
心瞳心尖凜冽一跳,“你,在哪兒吃的?”
“就在巴蜀漁鄉啊。”竹錦還在搖搖晃晃地樂。
心瞳閉上眼睛,“學校南門外的那個?”
“是啊。就是你跟周正執手相看的那個飯店旁邊。我跟你就隔着薄薄的一堵牆,可是我卻覺着被你一腳給踹到天邊兒去了。你跟周正在那四目相對,我就只能一口一口使勁吃酸菜魚。”
“師姐啊,你說,這世上爲什麼有人要發明這道菜?那麼酸,那麼酸,明明一點都不好吃,可是還非要一口又一口地不停地吞下去?”
心瞳說不出話來,心裡狠狠地疼。卻捋不清,這心疼所從何來。
“好了你別再說了。你乖乖坐着,我去給你泡杯濃茶。”心瞳有些心慌意亂,趕緊起身。
手卻被竹錦扯住,身子失去重心,一個踉蹌就跌到竹錦懷裡去。竹錦一把將心瞳抱緊,噴着酒氣呢喃,“不,我不讓你走。你在這兒,我就覺得甜了;如果你走了,我就覺得好酸好苦……”
心瞳本想拍掉他毛躁躁的手,可是一聽他跟孩童般的抱怨,卻硬不下心來。只覺心上那份疼痛,越纏越緊。
心瞳深吸了口氣,擡頭望他,哄着他,“好,我不走。我就是給你去泡茶。你乖啊。”
“我也要去。”竹錦扭股糖似的也跟着起來。心瞳站在廚房裡泡茶,他就從後頭摟着心瞳的腰,將頭躺在心瞳的肩上,“我就愛纏着你……”
若是換了往常,若是換了另個人,心瞳一定會毫不留情地一肘擊打出去——可是此時,她只覺自己像是得了軟骨病,動不了手。
他的氣息帶着酒氣噴在她頸側,灼熱麻癢。一股說不清的感覺從身子深處蔓延而起,與心上的疼痛纏絞在一起,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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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後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