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奶奶的,江冽塵你關着老子也沒用!老子聽見你剛剛跟她打電話了,她也不會屈服於你!”
心瞳狠狠掐斷了電話,冽塵瞅着電話愣在夜色火光裡。後頭卻傳來拉翁的大嗓門兒,叫罵聲嘈嘈穿透夜色。
冽塵心裡正鬱悶,猛地回頭狠狠瞪拉翁,“老匹夫,你給我閉嘴!”
“說我老匹夫?你是個什麼東西!先是仗着你媽是沙琨的私生女而上位,現在又要藉着跟心瞳的婚姻來騙我們的信任!你怎麼不敢承認你害了顧大哥,你是不是怕我們把這件事兒告訴心瞳?”
冽塵狠狠咬牙,冷冷一瞪旁邊守衛的武裝人員,“還讓他這麼大喊大叫?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
那幾個人一聽,趕緊衝上去揚手就甩了拉翁幾個耳光!旋即用破布塞進拉翁的嘴裡去,拉翁饒是如此還在拼命哼哼着,以示不服!
旺堆披着夜色走過來,“主人,何必還留着他?這個拉翁有勇無謀,留着他恐怕只會壞事。”
冽塵眯起眼睛來,卻搖了搖頭,“衆所周知,諾幫和拉翁是傣幫的大當家、二當家。如果我們剛剛接手傣幫,就爆出拉翁死亡的消息,那麼所有人就都知道是我乾的。”
“旺堆舅舅,我的計劃是統一金三角各個幫派,而不是殺人……殺人容易,收攏人心難。如果貪圖一時的爽快而殺了拉翁,那傣幫的人心恐怕就也散了。”
旺堆點頭,不由得心中對這位少主的敬畏更甚。
冽塵轉頭走回竹樓去,諾幫正被綁在椅子上,身子抽.搐,彷彿在禁受某種神秘的折磨。
冽塵含笑彎腰,瞅着諾幫的眼睛,“諾幫,我知道你是聰明人,不然也不會在這麼多年裡帶着傣幫一步步走到今天。可是你今天怎麼這麼不識時務呢?”
“沒錯,外人都知道你諾幫是傣幫的大當家的,可是事實上你我都知道,你不過是殿下的一條狗。就算頭頂着大當家的帽子,可是你從來就不是傣幫真正的主人。既然你只是一條跟着主人的狗,那麼跟着殿下與跟着我,又有什麼區分?我會給你更多的好處,聰明的人應該明白擇木而棲。”
諾幫努力控制自己身上的抽.搐,虛弱地笑着,目光卻依舊冷如鷂鷹,“江冽塵,你說的沒錯,男人都想自己當首領,我諾幫也並非沒動過這個心思……”
“你說的事,我當年就幹過……我如果想那麼做,又何必要等到如今一把年紀!可是真可惜啊,江冽塵,你個黃口小兒的年紀還太小,所以你不知道老子當年都幹過什麼,就更不知道老子爲什麼現在這樣對傣幫忠心耿耿!”
“就算,殿下已經失蹤多年,就算前前後後好幾個人都來冒充殿下……但是我諾幫還是將傣幫看得好好的。因爲我知道,真正的殿下,總有一天,會歸來……”
諾幫困難地喘息,“曾經,我以爲那個人是你。江冽塵,你當年真是翩翩少年,我覺着你配得起殿下這個身份……如今才知道,就算你生就翩翩少年之姿,可是你腔子裡頭卻生着一顆蛇蠍的心!”
“好,好……”冽塵冷冷起身,轉身向穿着白大褂的那個醫生模樣的人,“注射的劑量還是不夠啊,還能這麼牙尖嘴利的……”
“可是主人,如果再加量,恐怕,恐怕……”那醫生面現難色。
“我還都沒怕,你怕什麼?”江冽塵冷冷轉身而去。
那醫生嘆了口氣,只能再加了白色的粉末如藥水,然後給諾幫注射進去……
“江冽塵,你一定不得好死!告訴你,爺爺不會屈服的!當年顧大哥經受的,我諾幫今日一樣經受得起!我諾幫同樣寧願一死,也絕不向你屈服!”
“啊!啊——”夜色幽深裡,心瞳慘聲大叫!
“瞳,瞳!你醒醒,醒醒!我在你身邊,就在這兒呢……”竹錦搖着心瞳的肩膀,心瞳這才猛地從夢中驚醒過來,一雙眼瞳無法對焦地凝着竹錦。看似在看着他,可是目光分明穿過他,望向更遠處。
“醒醒,沒事了,沒事了……”竹錦緩緩勸慰,帶着心瞳一點點醒過來。
心瞳拂開汗溼的鬢髮,抱緊自己的肩膀,“我是在,做夢麼?”
竹錦聳肩而笑,“不是做夢,那你就是魂穿了。只能這麼解釋了。”
“討厭。”心瞳伸腳踹了竹錦一腳。
竹錦就勢將心瞳的腳丫握在掌中,緩緩按摩,“夢見什麼了?說給我聽聽。說不定我有周公解夢之才。”
心瞳瞪他,“你除了會跟周公下棋,還會學周公解夢麼?”
“那可說不定……”竹錦伸手將心瞳的髮絲兒都給捋開。她在夢裡流了一頭一身的汗,卻不是熱汗,而是冷汗。竹錦的心就咯噔一聲兒。
“我夢見……”心瞳嘆了口氣,“肯定是之前跟冽塵打那個電話的緣故,所以晚上這才做夢了。我夢見傣幫着起大火來,傣幫的幫衆在大火裡奔跑逃命。可是林子四處已經被封鎖,他們如果不想葬身火海,就只能朝着鱷魚潭的方向逃……”
“噓……”竹錦難過地抱緊心瞳,“你的心一定還是被鎖在四年前的鱷魚潭那邊,所以一旦有什麼噩夢就都會跟鱷魚潭那邊聯繫起來。”
“可是,那裡分明還有一條密道……如果幫衆們能知道那條密道,他們就有逃生的可能。”心瞳難過地哭起來,“我想要告訴他們那條密道在哪裡,可是我拼命地喊卻喊不出聲來,我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們驚惶無措,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們落進鱷魚潭,被鱷魚拖走!”
“如果我能在那裡,如果我能喊出聲來,他們就不會有事,不會……”
竹錦皺眉,“四年前,你我約定了在密道口會合。就是那條密道?”
“是!”心瞳大哭,“我一定要告訴他們,如果真的出事,他們可以從那裡逃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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