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折騰了？”戈幀明扶着她：“抱你進去算了，走起來難受。”
“被人看見了好看？”褚璣想到客廳裡還坐着的兩個人就心煩：“等下只怕成了身嬌肉貴了。”
“誰都比不得你嬌貴。”戈幀明拗她不過，還是扶着她慢慢往前走：“剛纔我聽醫生說，像是龍鳳胎。”
“嗯。”褚璣沒否認：“不能像丫丫說的那樣，起那麼兩個名字。”
兩人一路說說笑笑到了門口，丫丫說話的聲音在外面都能聽見。加上兩個蒼老的說話聲，褚璣看了戈幀明一眼：“這是幹什麼呢？丫丫就不知道藏拙？”
“小孩子，不玩不鬧就有麻煩了。”戈幀明推開門，兩個老人坐在沙發上，丫丫正被夾在中間，手裡抱着那本看了無數遍的英文版大百科全書，好像是在說着什麼。褚璣有點頭痛，這個兒子就不能不顯擺？天知道他會多少，走到哪裡帶到哪裡，嫌不夠丟人？
“爸爸，媽媽。”丫丫聽到門響，從沙發上跳下來扔了書就往這邊跑：“爺爺奶奶回來了。”
“爸，媽。”戈幀明抱起丫丫過來，褚璣扶着腰站在門口看着兩個老人從沙發上慢慢起來看着這邊。
老爺子跟老太太兩人互看了一眼：“回來好久了，你好像才知道。“
“我陪褚璣做產檢去了。”戈幀明已經抱着丫丫到了沙發邊，褚璣還是站在門口沒打算進來。
戈幀明很隨意地去抓褚璣的手，從昏迷中醒來，然後痊癒回家在無形中有了一個不好不壞的習慣，只要是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總會下意識去抓住褚璣的手，有時候想想幸虧是自己被打了，換做是褚璣的話，恐怕會更加叫人難以接受後續的事情。
一下落空了，扭過頭看見褚璣站在門口，把丫丫放下大步過去：“站在這裡，剛剛纔說不舒服。”一面說話，已經是半拉半推地把她拉進來。
老太太看在眼裡，淡淡哼了一聲扭頭看着身邊的老頭子：“至於這樣子？”話音未落已經在沙發上落座，丫丫把大百科全書放到一邊的鋼琴上：“爸爸，我的雞蛋仔還是熱的。”
“嗯。”戈幀明笑笑，已經把女人拉到父母面前：“爸媽，這是褚璣。”
“嗯，我知道。”比起老頭子的滿頭銀髮，老太太還是青灰夾雜的髮色。
看得出來年輕的時候肯定是個美人，一身剪裁得體的中式旗袍，脖子上戴着一串散發出淡淡光輝的珍珠項鍊，聽戈幀明說起過他們家的家事，但是距離太遠也沒有深究過。
“我們回來的時候，看到新出的雜誌上頭版頭條，那個跟自己媽媽解除母女關係的人，好像就是吧。當時還說這個名字相當眼熟，後來還是你爸提醒纔想起來是她。”老太太看了眼老爺子：“你還說哪有這麼狠心的女兒，是不是？”
老爺子暗地掐了掐女人的手，你兒子這麼護着人你難道沒看出來？非要把這件事一見面就抖摟出來，以後怎麼相處。
“你掐我手幹嘛？”老太太狠狠瞪了老頭子一眼，戈老頭好沒意思地笑起來。
“報紙上還上得晚些了，很久以前的事情，不知道您是不是看得過期雜誌？”褚璣推開戈幀明的手，在那邊的單人沙發上扶着腰慢慢坐下：“丫丫，慢慢吃別噎着了。”
“媽媽，我喝牛奶去。”丫丫已經開始認識時間，這個時間是每天媽媽規定喝牛奶時間，說這個時候喝牛奶以後就會變得跟奧特曼一樣壯壯的。
戈幀明也不避忌就挨着褚璣旁邊坐到沙發扶手上，自己女人什麼時候都不肯吃虧，老媽這回可是棋逢對手。老兩口爭了一輩子都沒輸過，老爸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這麼說你還真和你媽媽解除母女關係了？”老太太被兒子的態度氣壞了，居然坐在她身邊，擺明一副要跟她共進退的樣子，要是不分個勝負輸贏，以後自己這個做婆婆還不被她壓得出不了頭。
“報紙雜誌上寫得不夠詳盡，我這兒有份法院的授權書，等下給您看看。”褚璣扭過頭：“我口渴了。”
“橙汁還是牛奶？你今天還沒喝牛奶。”戈幀明馬上站起來：“還有下午的鈣片，一起吃。”
“牛奶。”褚璣點頭，戈幀明轉身去拿牛奶。這種事家裡的菲傭和保姆很少插手，準確的說，是戈幀明不喜歡叫人插手。
“倒是會拿大。”老太太不滿地撇嘴，不就是懷個孕值得這樣。自己這個做**都沒這樣子支使過兒子，居然還敢當着自己跟老頭子的面撒嬌。
“褚璣？”老爺子安撫了一下老太婆，轉過臉看着褚璣：“我認識你爸爸，褚生霖。就是那個著名的建築設計師，拿過很多大獎。”
“是。”褚璣點頭，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這幾年爸爸都沒有做這個了。”
“以前我們還在一起合作過。”老爺子饒有興致地看着婆媳兩個，這一下就要幹上了。不是有句話叫滷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看來一場大戲馬上就在家裡上演了，只要到時候自己不做炮灰就行。還有就是兒子不能太護着他女人，要不然這個老太婆要是覺得自己內外都輸了的話，自己不做炮灰都難。
“我沒聽過。”褚璣淡淡地把話給還了過去：“我爸爸不把外頭的事情拿回來說。”
“就是說了你也未必知道。”老太太有點不服氣，跟誰都是好好說話，就在自己這兒耷拉一張臉，誰敢給自己看臉色？還真以爲自己好欺負？
“牛奶。”戈幀明端着牛奶和鈣片過來：“等下該去睡覺了，剛纔醫生不是說要你好好休息，兩個孩子的消耗大得很。你好多指標都不達標，不養好不行。”
“嗯。”褚璣吃了鈣片，又把牛奶喝了半杯：“對不起，失陪了。”把杯子推給戈幀明，慢慢起身扶着樓梯上去。戈幀明一下扔了杯子，跟上去：“我扶你上去。”
老太太氣得跺腳，居然敢?給自己臉色看，而且是正眼都不帶瞅的。更可氣的是，兒子居然都向着她。知道自己不高興還要有意無意做給自己看，怎麼還想造反不成？
“這就是你養的兒子。”不能拿別人撒氣，只好朝身邊的老頭子發泄：“才幾天就向着別人了？”
“以前他不肯結婚的時候，你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現在不止是結婚，馬上就做爸爸。一個大的兩個小的，你還不滿意？”老頭子拿出一根雪茄剛要點燃，想起還住着孕婦和孩子，馬上把雪茄收了起來。順手拿起剛沏好的滇紅抿了一口：“要是沒有兒媳婦，你還能見到你兒子？”
“你少給我提這個，要不是她也不會出事。指望我不在這兒，就什麼都不知道？”抱着手臂在沙發上坐下：“拽的跟個什麼似的，以爲我沒見過啊。”
“你見過你見過。”搖頭無語，都這麼大年紀了還是這個脾氣，可是看看你這個兒媳婦只怕也不是善茬，估計自己跟兒子一把年紀還要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不過兒子向着他媳婦，自己還是向着自己媳婦好些，要不等下晚間不許自己進屋還不被人笑死了。
“老太太挺厲害。”褚璣看戈幀明一臉閒適：“不過年輕的時候，肯定是個美人。”
“嗯。”戈幀明抓起一枚榛子慢慢吃：“你也不弱，我媽都被你氣得七竅生煙了。以後不許這樣，她是我媽。不管是你受氣還是我媽受氣，我都不高興。”
“戈幀明，打住。”褚璣靠在枕頭上：“我不是個愛惹事的人，你別以爲我願意跟人找事。對你媽，尊敬是應該的。但是說到俯就或是依從的話，我做不到。”
“又不是要你在公司裡那樣衝鋒陷陣，這到底是家裡。”戈幀明捏着額角，躺在褚璣旁邊：“老婆，我們什麼時候補個婚禮？”
“暫時沒這個打算。”換了指甲的鑽戒，怎麼看怎麼彆扭。都說女人磨嘰起來叫人麻煩，男人，磨嘰起來似乎比女人更討厭。要不是被他纏着沒辦法，說什麼都不會換了指頭的。
“要不等着到了我們金婚的時候一起辦？”戈幀明想了想：“那時候你還怎麼穿旗袍婚紗？到時候抱孫子了，等着孫子結婚一起辦？”
“別鬧，我要睡了。”褚璣重重一下打落他在身上胡亂製造炫目的毛手：“裡面兩個小的，外面一個大的一個小的都不讓我好過。”
“睡吧。”戈幀明支撐着上半身在上面看着褚璣安然睡去，隨之落下密密麻麻的吻在她額間和臉上：“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會在你身邊，你是我女人是早就註定的事情。”
長長的睫毛垂落下陰影，手撫上她並不顯得粗笨的腰身。真是看不出來這是懷着雙胞胎的女人，不可思議地胎動再次襲來。男人的手恰巧在這時候感覺到這種悸動，兩人終於要有自己的孩子了。加上丫丫那個臭小子，一家五口興許會讓所有人爲之羨慕。要是沒有她的堅持，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順利度過鬼門關一劫。
第五卷?捲土重來?第十一章?棋逢對手是?由【56書庫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