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晉遠帶着周曉白開車來到郊外的成發倉庫,那人在電話裡說的很清楚。只准帶着周曉白和一千萬來,不準再帶任何人,否則的話,他就將安陽殺了,讓他們等着收屍吧!
本來蕭晉遠也不想帶周曉白來的,太危險,但是那人要求的很堅決。周曉白必須來,否則就不交易。無奈,他只能將這個事情告訴周曉白,周曉白當然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跟着來,她因爲想念安陽想的都快瘋了。
車子在倉庫外面停下,蕭晉遠將兩把手槍分別放到腰側,自己手上又拿了一把。他確實沒有讓人一起跟着來,就連偷偷地都沒有。在道上混的人都應該知道,誠信是最重要的。萬一他耍花招被那人識破,有可能會將安陽撕票。他不能冒這個險,哪怕一點點的可能性,他都不能隨便冒險。
“曉白,聽着,等進去之後,不要亂跑,一直待在我身邊。萬一有危險,我會擋在你前面,你就跑出去,手腕上的手錶裡有跟蹤器和通話器,不管你往哪個方向跑,左青右翼都會找到你的,知道嗎?”臨進去前,蕭晉遠還是不放心,又叮囑了一遍。
周曉白點了點頭,心裡也是很緊張。還是第一次經歷這種事情,可是一想到會馬上見到安陽,她還是忍不住迫不及待地想要進去。
蕭晉遠看着她渴望的目光,微微地嘆口氣,牽住她的手走進了倉庫的門。
這間倉庫是一座廢棄的倉庫,原本是生產鋼鐵材料的,後來因爲經濟破產,這家倉庫也就被遺棄了。可是裡面還是有很多原本的存放建築結構,倒是給那個不知道隱藏在什麼地方的人提供了便利。
進去後,蕭晉遠將裝滿了一千萬的箱子放到地上,然後踢出了自己一米之遠,高聲叫道:“錢我已經帶來,孩子呢?”作爲黑道的老大,他知道,那人一定會比他們先到,這樣才能佔到最有利的優勢。
蕭晉遠喊了三次,可是沒有一個人迴音,更別說人影了。
周曉白有些急起來,握住蕭晉遠的手不安地問:“怎麼沒有人?是不是人還沒到。“
蕭晉遠搖搖頭,他已經嗅到了這裡還有別人的氣息,而且,還不止一個。
突然,蕭晉遠心裡一沉,急忙將周曉白給拉到一側。因爲憑着多年來對槍支的敏銳感覺,他察覺到,對方開槍了。
果然,周曉白剛被拉開,一聲槍響就在她之前的位置響了起來。
當即周曉白嚇得腿都要軟了,整個人被蕭晉遠摟在懷裡,抱着躲到了一旁的木架後面。緊接着,又是幾槍砰砰砰的響了起來,每一聲,都像是在周曉白耳旁炸開。
她不過是個平凡的女孩,哪裡見識過這種陣勢。嚇得劇烈地喘息着,人都有些呆滯了。這整個就是演着一場槍戰片,看看電視還能消化消化,可是真實的面對,別說是她這一個普通的女人,就算是個男人也經不住呀!
身體劇烈地顫抖,手腳也開始變得冰涼。整個人在蕭晉遠的懷裡,顫個不停
“別怕,有我。”蕭晉遠溫柔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炙熱的呼吸噴灑在耳垂上,惹得周曉白一陣顫慄,不過,倒是從那種極度恐懼中回過神來了。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周曉白顫慄着聲音問,此刻蕭晉遠已經成了她所有的依靠。兒子不知生死,就連她現在,都不知道下一刻是死是活。這種心情是很恐懼的,每個人都是在即將面對死亡時產生極大的恐懼感,她也不例外。
蕭晉遠緊緊眉,從剛纔開槍上來看,那人是一心想要射到周曉白的。到底是什麼人,到底在玩什麼花招。如果真的想要傷害周曉白,爲何不在那次劫持中就傷害她,反而是等到今天。而傷害她的目的是什麼,如果是對付自己,直接擊斃他不就可以了。難道是因爲安梓俊?這人和安梓俊有過節。
可是如果是這樣,那他一定會通知安梓俊的。這樣在自己手裡殺了周曉白,但是單純的想要挑起他和安梓俊的恩怨,也應該叫一個目擊證人在,親眼看着周曉白是在自己手裡死的。而不是一個人都沒有,說出去也沒人信。所以這件事情已經超出了他的思考範圍,他有些吃不準這個綁架犯到底想要幹什麼了。
而摸不透對方的心思,纔是最可怕的。
蕭晉遠深吸一口氣,低聲對周曉白說:“那個人想要殺的人是你,你就躲在這裡別處去,我先去外面看看情況。”
正說着,突然外面響起了一聲聲響亮的哭聲,儼然就是小安陽在哭叫。
蕭晉遠心道不好,等反應過來還是晚了一步,周曉白已經喪失理智地衝了出去。
對任何一個母親來說,自己孩子的哭聲都是最誘人的。*着她的理智,讓她忘卻了危險。
“曉白,小心。”蕭晉遠往前猛地撲躍,將周曉白撲到在地上。
而那一聲槍響也同時響起,一陣猛烈地刺痛從自己的胸口直接穿透。蕭晉遠只覺得眼前一陣眩暈,一口氣卡在喉嚨裡吐不出來。
“蕭…蕭晉遠,”周曉白哭泣着聲音叫了一聲,奈何蕭晉遠壓在她身上,她根本就翻不過身來,就連扭頭,都成了一種困難。
只覺得蕭晉遠的身體很沉,而且,在胸口處似乎還有一股股熱流往自己身上淌着。她不敢想象那淌着的熱流是什麼,一想她就牙齒顫慄,眼淚洶涌而出。
“呵,這個男人對你倒是還真癡情,居然不惜用自己的命來救你。還黑幫老大呢,傻帽一個。錢我拿走了,孩子還給你,靠,這小子太能吃了,早知道應該多要點,把這兩天的奶粉錢要回來。”故意壓低聲音的男人有些罵罵咧咧地說,然後將一個小搖籃扔到周曉白身側,搖籃裡,是周曉白所熟悉的嬰兒啼哭聲。
周曉白奮力地將右手臂從蕭晉遠的身子下抽了出來,然後顫抖着另一隻手指按動那個通話器。眼淚更加洶涌了,因爲在她的右手臂上,沾染的全都是鮮紅的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