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將這些宮婢送回梨香苑,皇子妃身子不適,若是再讓我瞧見這些人來這裡鬧,休怪我手下無情。”
安子衿說完便親自扶着長姐回了內室,茯苓擺好了碗筷,擡眸笑道:“就知道小姐快得很,早膳也備好了。”
安子佩失笑道:“原來你們主僕都是合謀好了,害得我什麼都不知情還要陪着演戲。”
茯苓收斂了笑意,正色道:“我們小姐是急中生智,前陣子就發現這菱香有些問題了,她那牀底藏了只小匣子,前兩日我就偷偷看過了,裡頭的香料小姐說是麝香。”
安子衿點點頭,“這菱香本就是想要加害於長姐,若是碰不着長姐也就罷了,可她總想着往長姐身邊湊,我如何安心如何能縱容她?倒不如趁着這次機會拔了這一根刺,其他人大概一時半會兒也不敢前來了。”
安子佩嘆了口氣,“我也知道,容不下我這孩子的人必然會動手的,薛貴妃倒是明目張膽派了人來。”
“長姐放心,梨香苑看着人比那幾個宮婢多得多,她們一時半會兒是做不了什麼的。”安子衿對冬雨道:“去盛一碗粥來,今日加了些枸杞,倒也是清淡。”
“子衿,那薛貴妃那裡如何交代?”安子佩用了口粥,又問道。
安子衿淺笑道:“就由她處置便好,摺子便由子衿來呈,長姐這幾日稱病便是。”
安子佩想了片刻點了點頭,“也只有如此了,只是薛貴妃若是要我們交出這人……”
“長姐被這宮婢害得身子不適,這件事鬧大了些就該傳遍了宮裡,這意圖謀害皇長孫的名頭又有何人擔得起?”安子衿又給安子佩添了些粥,“長姐放心便是。”
安子佩鬆了一口氣,“也是,利用這次機會除去身邊這些個禍患。”
宮中很快就得了消息,寧澤殿內更是人人都端着小心不敢衝撞了主子。
“母妃,四皇子妃那裡的宮婢真的是我們寧澤殿的人?”永嘉公主一臉的不悅。
薛貴妃的臉色也沒好到哪裡,她手裡的這份摺子正是安子衿所寫,字字句句皆是痛斥菱香不顧薛貴妃恣意妄爲謀害皇嗣。
這頂帽子壓下來根本就是打臉,甚至還帶着一絲脅迫,薛貴妃沉聲道:“菱香跟在我身邊伺候已久,居然被一個黃毛丫頭捉住了把柄,安家的二姑娘倒是好本事!”
安家的二姑娘?安子衿那張臉猛地撞進了永嘉公主的心裡,她整張臉也沉了下來,“是安子衿?!怎麼又是她!”
薛貴妃瞥了眼永嘉公主,“怎麼?你還想要和她鬥?”
永嘉公主滿臉漲得通紅,惱羞成怒地甩了衣袖,“母妃,上回在湛山……”
“別提湛山,我不想再聽這些個話。”薛貴妃自從得知了這件事本就有永嘉公主的一份後便對永嘉公主再沒了耐心,她只恨自己教出了這麼愚蠢的女兒。
“母妃!”
永嘉公主氣焰立刻低了一頭,她咬了咬脣,“母妃,我當真要嫁?”
“這件事已經定下了……武平侯夫人你也見過了,這樣的人倒也容易拿捏,那個方近卓也是,有這閒工夫你不如多想想如何在方家立足,你父皇可還沒下旨讓你出宮建府。”
薛貴妃有些頭疼地望着眼前這個徒有自己幾分樣貌卻完全不聰慧的永嘉公主,再次忍下來性子道:“武平侯府遠在滄州,你可還想留在洛陽?”
永嘉公主渾身一顫,“母妃,父皇會讓我嫁到滄州去?”
薛貴妃雖然自己心裡明白這還不是自己一句話,可她卻也明白不能事事爲這女兒鋪好了路,以後的路到底還是她自己走。
“若是不想嫁去滄州,就該往你父皇那裡下功夫。”薛貴妃說完便合上了安子衿寫來的摺子,“這些個事情你就別再插手了,吳家的姑娘比你聰明得多,你倒是該好好學一學。”
“母妃……可她都欺負到你眼前了!”永嘉公主不悅地瞪着那摺子,“難道我們還只能忍着?她們不過是安家的女兒,那安太師不還得對母妃恭恭敬敬的麼?!”
薛貴妃蹙了蹙眉頭,“扶你們公主回去好好靜一靜心!”
永嘉公主見自己的母妃真是惱了,這才扁着嘴出了內殿。
誰知道出了內殿永嘉公主就見到了自己的皇兄三皇子白君佑。
“哥……”永嘉公主訕訕地就要走,她知道自己的三哥一直在查湛山這件事,甚至還告訴了母妃。
“永嘉,你過來。”白君佑無奈地吸了一口氣,“三哥有話和你說。”
永嘉公主只得是緩緩跟了上去。
白君佑見她一臉不喜,無奈道:“你可還是在怨母妃將你嫁給方近卓?”
永嘉公主雙手捏着衣袖,別過了臉,“永嘉不委屈。”
“你若是凡事動一動腦子也不會到現在這個地步!”白君佑想到這件事也是氣不打一處來。
“是,永嘉愚蠢,壞了三哥和母妃的打算,不然三哥想將永嘉嫁給什麼人來鞏固自己的地位?”永嘉公主一張嬌俏的臉蛋也漲得有些紅。
白君佑伸手卻沒有打下去,“永嘉!母妃和三哥如何會害你?”
永嘉公主低下了頭,吳云溪早就和她說過了很多,自己嫁給方近卓也不一定是最差的結果,畢竟比起他三哥需要的武將勢力,那些個武將世族的人可大多是地位低賤的平民爬起來的!
她想到了吳云溪帶自己去看得那些個茶館裡肆意調笑不堪入目的武將,又打了個哆嗦,她可不要嫁給這樣的人!
“三哥,永嘉還有事。”她再沒看白君佑一眼。
白君佑無奈地攔住了她,“永嘉,三哥聽說你上回打了方近卓……”
永嘉公主想到這件事還覺得有些手疼,打方近卓的那耳光可是用盡了全力的,誰讓他居然膽大妄爲欺辱自己?!
“三哥,永嘉知錯了。”
白君佑沉聲道:“他到底也是你未來的依仗,你儘早去道歉。”
“哥!我怎麼樣也是個公主,他不過是個沒權沒勢的侯府世子,我向他道歉?他受得起麼?”
永嘉公主扁了扁嘴,“我先走了。”
說完永嘉公主頭也沒回地離了亭子,白君佑緊緊蹙着眉,雖然武平侯府的勢力是差了些,可到底能趁着勢頭聯合滄州刺史,說不定還能探一探東南總兵的底。
“三殿下,娘娘在候着您了。”
白君佑點點頭,“走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