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這可怎麼辦啊?!”武安侯夫人頹然地跌坐在了太師椅上。
離吉時還有半個時辰不到了……
武安侯臉色鐵青,“都是你寵出來的好兒子,這下我們方家全都要被他拉下水了!”
武安侯夫人拿着帕子擦着淚,“侯爺……妾身就這麼一個兒子啊!”
“誤了吉時,他這是蔑視皇威!”武安侯氣得站起了身,來來回回踱着步。
“罷了,只能你我二人去迎公主了。”武安侯正色道:“將近卓不在府中的消息封住了,若有人亂嚼舌根決不能輕易放過!”
武安侯夫人一怔,“侯爺,我們去……這能行麼?”
“不然夫人還有什麼法子?再這麼耗着我們方家就真的完蛋了!就道近卓今日風寒嚴重起不來身,你我二人去迎親也算是表了方家的態。”
宮中,寧澤殿內,薛貴妃一驚,“什麼?武安侯夫婦來了?方近卓呢?”
來通報的宮女搖了搖頭,“奴婢不知。”
薛貴妃和白君佑對視了一眼,白君佑開口道:“先將武安侯夫婦請進來吧。”
武安侯和武安侯夫人都是戰戰兢兢地走進了這花廳。
他二人行了一禮,“給娘娘請安!給三殿下請安!”
薛貴妃蹙起了眉,“究竟是怎麼一回事?迎親的時候怎的近卓沒有親自前來?”
武安侯夫人被她一定就慌了,倒是武安侯急忙拱手道:“娘娘不知,犬子昨夜一直在準備着今日的迎親一事,但沒想到突染風寒,今早竟是起不來身了!”
武安侯夫人連連點頭,“還請娘娘恕罪,我方家可是半點也不敢馬虎,可沒想到今早卻出了這樣的事,因着是大喜的日子,連大夫也是瞧瞧請了來,只說是要休養兩日,娘娘……馬上吉時就要到了……”
薛貴妃雖然氣惱可又有什麼法子?鬧大了何止是方家不好看,連她臉上也不會有光,要是被聖上知道皇家丟了這麼大的臉面,想必也無法交代!
白君佑在一旁也是臉色難看,可今日哪能鬧起來?他見薛貴妃沒有開口便起身道:“不必聲張,本皇子這就送永嘉上花轎。”
薛貴妃點點頭,沉聲
道:“不必到處宣揚了。”
武安侯夫婦大大地鬆了一口氣,他們最怕的不過是薛貴妃撕破臉不讓方家過了這一關。
很快禮樂便奏響了,一派喜慶,後宮倒也來了不少人,由於宮中也只有女眷,大多都是在內殿歇息,倒也不知道這新郎壓根沒有進宮來迎親。
白君佑揹着永嘉公主出了內殿,一直到殿門外的花轎上。
永嘉公主拉住了白君佑,她微掀開蓋頭,遲疑了一刻才問道:“父皇還沒有過來麼?”
白君佑見她此刻眸中帶着失落,倒也心軟了,他溫和一笑,“明日來給父皇請安就是了,你也知道的,父皇近來總是龍體欠安。”
放下了蓋頭,永嘉公主上了馬車,她冷笑了一聲,哪裡是什麼身子不好,她知道,父皇已經厭倦了母妃,甚至還提防上了,那自己又怎麼可能還被寵着?
她聽着不停歇在奏着的禮樂,緩緩摩挲着手中的鐲子,她這次出宮就再不能以一殿之主的身份回來了,她倒是覺得輕鬆了一些。
吹吹打打的禮樂一直奏到了方家門口,管家對武安侯搖了搖頭,這個時候自然還沒找到方近卓。
觀禮隊伍中卻是站着一身藍衣的顧琮,他眼含深意地望着眼前這一齣戲,這個時候自然是沒有新郎來踢轎門的。
武安侯卻是急中生智,他笑道:“公主殿下金尊玉貴自然不能在此下轎,起轎,入府!”
方家各院的主子都候在了兩旁,望着着花轎被擡着進了府。
武安侯夫婦這時候卻是更急了,一會兒拜堂又該怎麼弄?和永嘉公主又不能扯謊說是近卓起不來身,別說是起不來身了,連人影也找不到啊!
他二人對視了一眼,武安侯夫人低聲道:“還是照實說了吧,這已經進了我方家的門,我就不信她還會這兒出去,那可就是大周朝的笑柄了,到時候可不僅僅是笑我們方家啊,我看這永嘉公主不會自尋無趣的。”
武安侯也想不出有什麼更好的主意,他點點頭,“夫人去說便是,只是一定藥勸住永嘉公主,聽說她性子可不太好。”
武安侯夫人嘆了一聲,“這娶個公主回來還沒得到什麼大好處,反倒是鬧得雞犬不寧!”
武安侯拍了拍她的肩,“再金貴的公主還不是你的兒媳婦?先把今日這事壓下去再說其他吧,我一會兒親自去審近卓院兒裡的隨從,這一回可不能再縱容他了!”
武安侯夫人也不敢再求情,只得是連忙往新娘子停轎的地方趕去。
“夫人,這現在是去拜堂?”看到武安侯夫人走來,孟嬤嬤行了禮後問道:“夫人,現在是要下轎去喜堂了?”
這孟嬤嬤正是永嘉公主從小的乳孃。
武安侯夫人含笑道:“我還有些事要單獨和公主殿下單獨說一說,很是重要。”
孟嬤嬤蹙了蹙眉,“夫人請。”
永嘉公主被人扶到了花廳,她也沒了耐性,一把扯下了蓋頭,看了眼小心翼翼陪着笑的武安侯夫人,她面無表情地問道:“這是怎麼了?方近卓呢?”
武安侯夫人一看她這語氣心裡頭就咯噔了一聲,不過到底是關乎於方家的大事,她挺直了腰板,端莊而笑,“公主,我方家爲了迎娶公主是竭盡所能,一切佈置都是大周出挑的了,只希望公主能風光入府。”
永嘉公主望了她一眼,“本宮嫁到方家,自然是想好好在方家過日子……”她見武安侯夫人沒有回答自己的話,她蹙起眉問道:“現在不應該去拜堂?方近卓人呢?”
武安侯夫人臉色稍變,“公主,今日我們侯府出了一件事,可能是要耽擱婚禮了……”
永嘉公主沉下臉,“何事?”
“實在是瞞不得公主,近卓他……他還沒回來……”武安侯夫人小心翼翼地擡起了頭。
“你說什麼?!”永嘉公主連手中的紅蓋頭都攥得極緊,她一口氣就像是堵在了喉中,“他不在?!今日可是本宮大喜的日子!他去哪兒了?他想抗旨不成?!”
武安侯夫人連忙拉住了永嘉公主,“公主!我們都在派人找了,許是晚些就回來了……公主別動氣,等到近卓回來我們也不會姑息他。”
永嘉公主推開了武安侯夫人的手,一臉怒容地說道:“本宮金枝玉葉,難道還要求着他來娶?那現在呢?是要本宮宣告天下本宮的駙馬在新婚之日不翼而飛?!你們方家這般做事就不怕父皇問罪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