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被這股力道推的往前撲了過去,心中一驚,可是卻是怎麼也沒有辦法穩住自己的身子。
三娘感覺自己撞到了一個人的身上,正要站直了,眼角卻是半到了自己剛剛撞到的那人的一片明黃色的衣角,三娘心中一涼。
皇帝見場面亂了,雖然吃了一驚,但是他也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楞頭青了,很快就回過神來,一邊喊着護駕,一邊忍住眼睛的不適想要往廊下人多的地方避去,不想卻是突然被人給撞了。低頭一看,不由得愣了愣,隨即卻是立即警覺起來。
三娘正要躲開,眼角卻是瞥到原本一直站着沒有動的法海手中不知什麼時候出現了一隻匕首,正朝着皇帝右側逼近,三娘下意識地將手中剛剛居然沒有摔了的“佛罐”朝法海砸了過去。
法海偏頭避過,罐中的香灰卻是灑了出來,迷到了他的眼睛。
同時,三娘推了皇帝一把:“皇上,快走。”她只希望皇帝不要記得她撞了他,把她也當作同夥纔好。
皇上反應也不錯,立即就往廊下跑去。
法海不顧自己視線受阻,也沒有管三娘這一隻小蝦米,理所當然的朝皇帝撲了過去,皇帝嚇得往旁邊躲,卻是身體沒有維持住平衡,摔倒了。一旁的高公公撲了上來抱住了法海的腰,焦急地扯着嗓子喊道:“護駕一護駕快來護駕…”
早已經有人一邊喊着一邊跑出去叫人了三娘甚至聽到子許多人往這邊來的腳步聲。
可是遠水救不了近火,法海用膝蓋不費吹灰之力就將高公公踢飛了,是真的踢飛。
接着有朝着狼狽爬起來的皇帝刺去。
另外兩個和尚被兩個力量突然大漲的女子給纏住,這時候也嚇得大喊:“師兄,住手!”
就在皇帝要被刺中的時候,從旁邊突然撲上來了一個人,擋在了皇帝的面前。三娘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楚那人的臉,首先看到的卻是噴出來的血。三娘有些腿軟,回過神來的時候卻發現擋在皇帝面前的人不是別人卻是鶯歌。
法海見一擊未中想要拔出匕首再刺,不想手中的匕首卻是被鶯歌緊緊地握住,不讓他拔出來。那匕首原本就刺進子鶯歌的胸口,被她這麼一用力,匕首刺得更深。她的嘴角也流出了鮮血。儘管是這樣,
法海手中的匕首卻是沒有在被拔出來分毫。
三娘驚愣之餘,眼睛不覺得有些酸澀。眼見着法海伸出了左手三娘想也來不及想拿起香案上的青銅香爐就朝法海的頭上狠狠砸去。
那是一隻青銅麒麟香爐,上面還擦着幾根未燃盡的香。尖銳的香爐角砸到了法海的頭頂,當即就見了血。
三娘見法海一時被砸得暈了頭,咬了咬牙,又給他來了一下。溫熱的血濺到了她的臉上,原本她有些害怕的,可是看到鶯歌的模樣,不知怎麼的心裡就十分的憤怒這種憤怒讓她的膽子也壯了幾分。
法海放開了去搶鶯歌的匕首的手,搖晃了一下腦袋,朝三娘這邊看來。雖然他神志還有些不清醒,但是他面無表情的模樣,還是讓三娘嚇了一跳。感覺似乎死神臨近了。
三娘有些腿軟正想跑,卻是不小心踩着自己的裙子摔在了地上,心裡不由得咯噔一聲。法海卻也僅僅是看她一眼就又轉過頭。他想必是想起了自己這一次的任務,不想將寶貴的機會浪費在一個女人身上,他也不去拔鶯歌胸口的刀了,而是用雙手手掐住了皇帝的脖子。
三娘眼見着皇帝就要翻白眼儘管心理着急,可是讓她再上去給法海一下子她卻是不敢的,剛剛法海雖然只看了她一眼流露的殺意卻是毋庸置疑。她好不懷疑,只要她敢在動手法海一定會先要了她小
命再說。
正在她着急的時候,法海的身子卻是一頓,手勁兒也鬆了。原本已經憋紅了臉在翻着白眼的皇帝終於得到了喘息的機會。
三娘才發現,原來是鶯歌不知什麼時候拔出來了自己胸口的匕首,刺進了法海的腹部。
三娘不知道鶯歌哪裡來的勇氣和力道,她只知道傷口太深,胸器卻拔了出來,鶯歌的血會流地更快,也將會死的更快。
法海到也硬氣,一聲也不吭,擡手就將自己腹中的匕首拔了出來,毫不猶豫地往皇帝脖子上刺去,三娘嚇得叫出了聲。
正在這時候,一隻箭帶着雷霆之勢從法海背後射來,刺進了他的後心。法海手中的匕首在離着皇帝的脖子僅有半寸的時候停下了。
匕首掉在了地上,發出的聲響讓三娘心中突然就是一鬆。
法海瞪着眼睛倒下了,還沒有來得及往自己身後看一眼,看自己死在什麼人的手上。
三娘轉過頭去,便看見手中提着一隻弓,正往這邊大步走來的宣韶。
宣韶看向三娘,見她一臉的血,瞳孔不由得一縮。三娘反應過來了,立即道:“不是我的血。”說着便硬撐着自己爬了起來。
宣韶鬆了一口氣,徑直朝皇上走去。
皇帝正捂着自己的脖子咳得上氣不接下氣。
宣韶身後跟着進來地一對像是御前侍衛一般打扮的人,立即將這裡圍住了,法海的屍體被拖走了。
宣韶去扶起了皇帝,三娘卻是想起了重傷的鶯歌,也趕緊跑了過去。
鶯歌已經雙眼緊閉着倒在了地上,她的胸口已經被鮮血染紅了一片了。
三娘不敢移動她,剛想伸手去探她的鼻息,卻見她眼睫顫了顫,微微睜開了眼睛。
三娘心中一喜,將供桌上的桌圍抽了出來,上頭的法器燭臺玎玲哐啷掉了一地。三娘看也不看,只用那桌圍壓住了鶯歌的胸口,幫她將血止住。
見宣韶已經將皇帝扶到一邊,三娘便低頭輕聲在鶯歌耳邊道:“只要你能堅持住,你就贏了。”
鶯歌的注意力已經有些安散了,但是三孃的話卻讓她將眼睛又睜開了些。
三娘見她還能聽到自己說話,想起了什麼,趕緊往自己的荷包裡翻找。她記得很久以前宣韶受傷的時候,問她身上有沒有帶着那種叫做八珍丸的藥,之後服用了以後對傷勢很有益。
自上次她遇到刺客以後,這種藥丸她就隨身帶着。說起來,她腰間的荷包裡幾乎全是藥。這似乎也是上一世養成的習慣,上一世她身體不好,又怕死,於是不論走到哪裡,身上都帶着藥盒。似乎只有這樣,她才能心安。
三娘翻出來八珍丸,餵了一顆到鶯歌嘴裡。
“這是蔣太醫的藥,它能幫你撐過去的。”三娘輕聲安慰鶯歌道這時候一個御前侍衛模樣的人帶着一個嬤嬤走了過來。
“夫人,皇上宣您進去。”那位侍衛道。
見三娘正幫着鶯歌按住傷口,他又加了一句“高公公已經命人去宣太醫了,只是這位姑娘傷勢嚴重怕是不宜移動。還是讓這位嬤嬤來照顧吧。”
三娘朝着鶯歌笑了笑,讓開了身半。
皇上剛剛讓宣韶扶到正殿去了,三娘不知道皇帝找她去要問什麼,不過她對這件事情好不知情,也問心無愧。
她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已經沒有人了。剛剛雖然她沒有看清楚是誰推的她,但是那時候她身後只有二孃一人。之後二孃便倒在了地上“暈厥”了過去。
剛剛想必是讓清理現場的人給擡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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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的事情確實使詭異,原本廊下是站着一些宮人的,可是卻是沒有一個人往這邊來救駕,出了那原本就站在外頭的,跑出去搬救兵了,廊下的那些人居然一個個都有氣無力的。
相比較起來,站在祭臺附近的人,到是清醒的多。至少皇帝,鶯歌,和那位高公公看上去體力都沒有什麼問題。
當然,突然發狂了的那兩個不算。
另外兩個和尚不像是與法海一夥的樣子,不過也沒有武功,所以在那兩位突然像是打了〖興〗奮劑一樣力量長了數倍的女子攻擊過來的時候,他們也僅僅是能招架住。不過臉上卻是被抓傷了的。
對於這些,三娘覺得很好奇,這明顯是驚心安排的陷阱,不知道背後謀劃的人誰誰。
二孃受到那個丫鬟的暗示,好端端的將她拉了過來,是想要害她?
是受沈惟主使?沈惟一早就知道這裡會出事?他與這背後主謀又有什麼牽連?還是他自己就是策劃這件事情的人之一?
可是即便他想要殺皇上,爲何要將她也牽扯進來?若是她與那些發狂了的女子一樣,攻擊了皇帝,即便身不由己,想必下場也不會怎麼好吧?三娘實在是想不通,自己這麼一個“無害”(?)的弱女子(?)是招誰惹誰了。
三娘此時心中有十萬個爲什麼,可是卻沒有人來給她解答。
看了一眼正殿,三娘有些無奈地走過去。
殿中還有個大人物正等着審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