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秋日的午後,十八歲的古勁從美國養母身邊回到佟城,親親熱熱的挽着母親的手壓着馬路,兩母子有說有笑,親暱得很。
古勁真實的名字爲谷慧陽,他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世和其它孩子有什麼不同,他不是被父母遺棄的孩子,而是見不得光的孩子。
可就算是這樣,他仍然在父母中的呵護中長大,即使是跟着養母,可母親在一年當中起碼會去美國探望他兩三次,或帶上姐姐,所以,他們母子和姐弟的感情也比與父親要好。
他知道父親是個當官的,母親不止一次自豪地對他說爸爸是個官,馬上就要升更大的官了,再過不久以後,他就可以從美國回到佟城生活,以後都不會和父母姐姐分離,沒有人會說什麼,也不敢說什麼。
那天午後,他和母親打算到爸爸工作的附近一起吃飯,然後給爸爸一個驚喜,可驚喜沒有,有的僅僅是驚嚇和噩夢。
他挽着媽媽的手,親眼看着爸爸在對面大街上奔跑,慌不擇路,手裡拿着許多紙,他想要叫喚,可爸爸像是有感應似的,向他們這邊跑了過來。
街上,車水馬龍,他記得,那車開得很快,他記得,爸爸被撞得高高飛起,又像麪條一樣跌落在地,他記得,那漫天的白紙,就像是供給死人的白花,白白的一片,洋洋灑灑地落下。
親生父親在自己的面前被撞死,母親當場昏倒,而很快的,有一大班人跟了上來,一個年輕的男人惋惜地看了淌在血泊中的父親一眼,就讓人收拾起那散落在地的紙張。
古勁抱着昏倒的母親,跌坐在地,渾身都在發抖,根本沒有半點力氣過去看爸爸一眼,直到救護車來到,將爸爸的屍體擡了上去,他才清醒過來。
而母親,在這時醒了過來,呼天搶地一輪,再度哭暈過去。
爸爸的喪禮還沒辦,就有紀委的人上他們家抄家,搜出了許多錢,並對他們說爸爸是因爲貪污受賄,心虛纔會出這種意外。
他是不信的,那麼慈祥和藹的父親,怎麼會是一個貪官?
他想要問母親是不是真的,可向來疼愛他的媽媽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說爸爸是被奸人所陷害。
爸爸沒了,家也沒了,媽媽很快就病倒,家裡就只有他和姐姐,縮在那租來的小房子裡,像條狗似的活着。
他們過的,從來是錦衣玉食的生活,可家裡的頂樑柱一倒,一切都變了,媽媽憂思成疾,深思恍惚,整天說有人要害他們家,說風清云爲了和爸爸爭奪市長之位設局陷害。
媽媽的精神開始變得恍惚,從她嘴裡說得最多的就是風清雲這個名字,他和姐姐爲了照顧她,已經心力交瘁,偏偏姐姐的男朋友在這時又提出了分手,天知道,他們過兩個月就要結婚了。
向來漂亮堅強的姐姐一下子垮了,所有的重擔都壓在了他的身上,打工,賺錢,每天累的悶頭就睡,結果在半夜媽媽爬上陽臺跳樓自殺,他也無從所知。
爸爸走了,媽媽也跟着他去了,不過短短兩個月的時間,他就失去了一雙疼愛他的父母,家不成家,他們姐弟成了孤兒。
而那個害得他們家支離破碎家破人亡的所謂年輕有爲的男人,則成功當上了史上最年輕的佟城市長。
輾轉查探,他才從爸爸的一個下屬口中得知檢舉爸爸的就是風清雲,而那個參加投標的公司,本來要受賄的是風清雲,卻不知怎麼,對象又變成了爸爸。
一定是他們串通起來,給爸爸設了個陷阱,爲的就是那個市長的位置。
看着那淺笑優雅高貴的男人,風清雲這個名字,如同一顆仇恨的種子,像是生了根似的種在了他的心裡。
那個踩着他們家血肉登上高位的男人,他,絕不放過,他終有一天要將他從那位置上拉下來,跌得身敗名裂。
於是乎,他放棄了自己喜歡的科技計算機專業,去主攻那枯燥無味的文科,去背讀那又長又臭的政治書,爲的就是將來有一天,考上公務員,報仇雪恨。
沒有生活來源,他就半工半讀,以最好的成績去爭那獎學金,好在姐姐從頹廢中清醒過來,也開始工作,他們的生活漸漸穩定了些。
可厄運卻從來沒有遠離過他們的姐弟,在大三上課的一天,姐姐所在的酒店忽地打電話過來,姐姐昏倒了。
趕到醫院,他聽到的是姐姐呼天搶地的哭聲,那悲慼那絕望,依舊仍記憶猶新。
乳腺癌,多麼可怕的一個名詞,姐姐那麼美麗,才25歲,如花一樣,怎麼就會患上這麼可怕的病?
爲了賺錢替姐姐治療,他又過上了日以繼夜的打工生活,早早的完成學業,但即使是這樣,他仍未放過報考公務員。
這幾年,他們家接二連三出現慘禍,而風清雲,如他的名字一樣,平步青雲,官是越做越大,又當上了市委副書記,這無疑是刺激了古勁。
那個卑鄙無恥,踩着別人骨血上位的殺人犯,怎麼配當一個父母官?
憑着努力,他終於考進了風清雲所在的單位,當上了一個小小的科員,如此近距離的接觸風清雲,他興奮得不能自己,不斷告訴自己,終有一天,會找到他的罪證,揭開他假仁假義的僞君子面具。
可風清雲太謹慎了,他幾乎抓不到他的半點痛處和把柄,進入市政委一年,不管他如何利用手中的計算機技術,仍然無法探得風清雲的半點錯處。
找不到他工作上的錯,眼看着他又當上了市委書記,古勁心裡不是味兒,只好從風清雲的個人作風上下手,這纔有了後面發生的一系列事。
作者說:寫一章就發上來,新鮮熱辣,週末,你們可有陪我一起戰鬥?天冷了,好想睡,不能睡,不能睡,革命尚未成功。。。繼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