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龔少凡分開後,風清雲又去市裡參加一個會議,只是整個會議過程都顯得心不在焉,宣雨小腹微凸的身形不斷地在腦海裡迴旋,讓他既激動又興奮。
再回想起當初在加勒比海時,她曾試探的問自己喜歡孩子不,又記起回國那天她欲言又止的神情,越想越覺得很有可能她懷上了。
如果是真的,那麼,這些日子?
風清雲咬緊了脣,這些日子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他怎會不知道,就連他都覺得是活在地獄裡面,懷孕的宣雨又如何?
但一想到她沒有開口對他說,他就止不住的生氣發怒,她是打算將這個秘密深藏下來嗎?一個人將孩子帶大嗎?
風清雲猛然想到前些日子的報道,瞳孔猛地一縮,怎麼忘了,她還答應了孟爾冬的求婚。
那麼,他是想帶着自己的孩子嫁給別人,讓他的孩子叫別人爸爸嗎?
“休想!”風清雲騰地一聲站了起來,雙拳捶在會議桌上,怒斥一聲。
會議室一片寂靜,數十雙眼睛投了過來,衆人面面相覷,這是什麼狀況?
那主持會議正說的興起的人更是張大了口,看着風清雲愣神不已。
風清雲這才注意到自己失態了,微微撫了撫了額,揮了一下手說道:“抱歉,繼續。”語畢,若無其事地坐了下來。
衆人挑眉,誰都說這新上任的年輕書記心思難以揣測,現在看來,不僅如此,還是沉穩又心機重更不在意他人眼光的,不然,誰都不會失禮後還能若無其事吧?他卻臉色都不變一下。
會議結束後,市裡新上任的市長還纏着風清雲絮絮地說着話,風清雲卻心急着讓周文斌查的那結果,一直敷衍着。
手機鈴聲響起,是周文斌的來電,風清雲喜不自禁,立即接起:“說。”
電話那邊不知說了些什麼,風清雲多日來陰霾的眼一點一點的亮了,那市長注意道,他的手竟然微微顫抖起來。
發生什麼事了?
風清雲掛了電話,仍舊回不過神來,腦袋一片空白,腦中只回響着周文斌的話,她確實懷孕了,而且快四個月了。
她懷孕了,有了他的孩子,那孩子都這麼大的月份了!
不知名的情緒似是萬馬奔騰一樣向他急促衝來,讓他不知如何是好,眼前,似乎呈現出一個小小粉粉嫩嫩的人兒來。
風清雲伸出手,想要抓住那浮在虛空的小人兒,傻傻的笑了起來。
“書記,您沒事吧?”那市長見此,不由擔憂地小心翼翼地搖了搖風清雲的手。
風清雲一把反抓着他的手,臉色神色既驚且喜,張了張嘴,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最後,卻是無禮地快步離去。
問清楚,他要問個清楚。
暮色褪盡,夜幕又降臨,落霞佈滿天際,瀲灩一片。
風清雲看着那嫣紅的落霞,陰霾了多日的天氣,終於見晴了,他搖下車窗,冷風順着微敞的車窗拂了下來,夾雜着不知明的香氣。
是春天要來了嗎?
他怔然地看着路邊一晃而過的樹木,車子停在紅綠燈時,就着尚未全黑的天色,竟看見了枝丫上冒出來的綠芽。
雪融,水落,春天,真的要來了!
連日來灰霾陰沉的心情,終是撥開了一絲雲霧,他的薄脣微微勾勒了起來。
“再開快點。”他囑咐開車的小王,有些心急火燎。
小王從後視鏡看了一眼嘴角含笑的書記,暗暗地挑了挑眉,這位大人好久沒露出真摯的笑容來了,想到這,他也跟着愉悅地應了一聲:“哎。”
風清雲喜上眉梢的時候,宣倩柔卻是愁容滿臉,眉睫間的陰鬱也越發的深了,完全沒有半點待嫁新娘的喜氣。
王豔看着女兒的樣子,是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多番拾掇着宣明德上風家說話。然而,宣明德卻沒了往日的熱絡,不冷不熱地說一句,牛不喝水按不了牛頭低,讓王豔氣的眼都白了。
捧着一碗雞湯推門走進宣倩柔房裡,卻不見半個人,王豔環顧一週,纔看得女兒消瘦薄弱的身影站在陽臺裡。
王豔的心裡一酸,踱步走近,卻聽得她語帶憂慮地說話:“這幾天別見了,我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好像被人瞪着一樣,我很不安。總之,你按我說的準備着就是。哼,我早說過,他們不讓我好過,那就大家都甭想好過。。。嗯,我知道。”
王豔聽到這裡,心裡暗暗發涼,小柔的話,聽在耳裡總讓人覺得毛骨悚然,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她是在和誰說話?語氣又這樣。
王豔忽然想起風清雲曾經的一句話,這孩子若是我的,自然會負責,不禁心裡一驚,一股寒氣從腳底攀爬上來。
難道?清雲認爲倩柔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他的,所以纔不願意結婚嗎?
想到這層,王豔的臉色倏然煞白起來,怔愣地看着陽臺上的背影,一副魂魄全無的樣子。
“媽咪?”
正在思疑間,宣倩柔的聲音將王豔給叫回了神魂。
“您怎麼了?臉色這麼差,不舒服嗎?”宣倩柔擔憂地看着母親,接過她手上的托盤放在一旁的茶几上,拉過她的手皺眉道:“手怎麼這麼涼?”
王豔反握着她的手,將她拉到牀邊坐下,亟亟地問:“寶貝,你老實告訴媽咪,這,這孩子是清雲的吧?”
宣倩柔的臉色一變,眸子一眯,眸光頓時變得深沉起來,冷漠地反問回去:“媽咪這樣問到底是什麼意思?”
“不是,我。。。”王豔結結巴巴地開口,抓着她的手說道:“清雲他不願意這婚約,那晚,那晚他那麼說,是不是你。。。”
“媽咪。”宣倩柔尖利地叫了一聲,有些失望和憤怒地道:“女兒是什麼人,你還不清楚嗎?”
王豔看着她慘白的臉色,心裡一軟,聲音也放柔下來,哄道:“媽咪是怕你吃虧,小柔,媽咪只想你幸福。可是你看清雲,他那態度,你要是嫁過去,這以後可怎麼辦?”
宣倩柔的臉色一沉,雙手攥了起來,強硬地說道:“清雲他只是被宣雨那個賤人給迷住了心魂罷了,只要宣雨不在,他就會回來我身邊的。”
王豔張了張口,看着她陰鬱瘋狂的眉睫,和冷漠陰狠的表情,不由擔憂地皺起了眉頭,這孩子怎麼突然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