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必文與紀晴歌忙走到客廳,看見劉淑正靠着門,整個人好像沒了力氣支撐,直接坐在了地上。
“媽!”
“老劉!”紀必文驚呼一聲,已經到劉淑身邊。
紀必文將劉淑扶起來,兩人坐在沙發上。
“媽,你怎麼了?哪兒不舒服嗎?”紀晴歌問。
見劉淑在瑟瑟發抖,紀晴歌忙去臥室拿被褥來。
紀晴歌從沒見過劉淑這副模樣。
好像是受了很大的驚嚇,臉『色』蒼白,眼睛裡含着淚光,嘴脣已經咬出血來。
“媽,你……”
紀晴歌纔剛出聲,紀必文忽然握住紀晴歌的手臂,示意她不要說話。
“我抱你到牀上去。”紀必文說。
紀晴歌不解,只能睜大眼睛看着。
母親難道是生什麼病了嗎?
劉淑一直抓着紀必文,她使勁搖頭,喃喃着:“別開門!別開門!老紀,千萬別開門!”
“好!不開,你先休息會兒,丫頭,給媽倒杯熱水。”紀必文邊說,邊抱起劉淑到臥室去。
紀晴歌望望緊鎖的門,再望望紀必文抱着劉淑的背影,她的心像是被什麼撞擊了一般的難過。
沒有多想,紀晴歌忙倒好熱水,也走到臥室去。
劉淑躺在牀上,不停的流淚。
紀晴歌將水遞給紀必文,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只能拿紙遞給劉淑。
“你出去!”劉淑忽然對紀晴歌怒吼。
“媽?”紀晴歌疑『惑』出聲。
難道,母親知道她要和莊宸墨離婚的事情了?
否則,母親怎麼會無緣無故這樣,還衝她發火?
可劉淑沒說,紀晴歌又不敢自己主動交代。
離婚的事,紀晴歌覺得還是要等手續辦下來後再告訴父母。
“出去!”劉淑衝紀晴歌咆哮。
“我是晴歌呀!”紀晴歌急了,“是你女兒呀!”
無論發生什麼事,她也不該被轟走啊!
“你不……”
紀必文急忙打斷劉淑的話,“晴歌,跟爸出來一下。”
劉淑只有悶着頭哭,用被褥遮住自己,“你們出去!都出去!”
紀晴歌無所適從,只能跟着紀必文先出臥室。
“別將你媽的話放在心上,更年期嘛,你理解下她。”紀必文說。
“可媽……”紀晴歌將委屈的話收了回去,“爸,媽身體不舒服嗎?你們是不是瞞了我什麼?”
“別瞎猜。”紀必文衝紀晴歌微笑,“你吃飯吧,我去陪你媽聊聊。”
“爸!”紀晴歌拉住紀必文,“我也是家裡的一份子,有什麼事,爲什麼要瞞着我?”
紀晴歌隱隱覺得不安。
“沒有的事。”紀必文輕聲,“乖。你先吃飯。你媽一個人在裡面我不放心。”
紀必文說着,將臥室的門關上。
剩紀晴歌獨自站在原地,望着滿桌子的菜,她哪裡有食慾?
紀晴歌拿出碗,給父母添上飯,然後敲了敲臥室的門,“爸、媽,我給你們送飯進來好嗎?”
過了會兒,紀必文才來開門。
“你先吃,爸辛苦做的,別浪費。”紀必文說。
紀晴歌小聲:“想和你們一起吃嘛!”
“別擔心,你媽不過是在外面買東西時和別人犟了幾句嘴。她氣不過,所以才這樣。”紀必文解釋。
“是這樣嗎?”紀晴歌問。
紀必文點頭,“快去吃飯吧!你媽那脾氣你還不瞭解?等會兒她就好了。”
“可……”紀晴歌欲言又止。
雖然紀晴歌知道事情沒紀必文說得那麼簡單,但她卻又不敢胡『亂』猜測。
紀晴歌自門口望着劉淑,劉淑呆呆地坐在牀上,倒是沒有哭了。
“那,爸你好好勸勸媽。記得要吃飯。”紀晴歌說。
紀必文點頭,接過紀晴歌手裡的飯,又將房門關上。
一扇房門,阻擋了紀晴歌所有的關心。
紀晴歌的嘴角抽了抽,象徵『性』的吃了點兒東西,然後窩在沙發上,想等父母出來。
時間嘀嗒嘀嗒走過,紀晴歌將家裡打掃乾淨,卻還不見父母出來。
她幾次去敲門詢問情況,紀必文也是讓她看電視,並不讓她和劉淑接觸。
紀晴歌懷抱着抱枕,一直望着臥室的門,眼睛都快望出水了。
眼見天『色』漸晚,紀晴歌走到廚房去,張羅着做今天的晚飯。
其實,中午還剩很多菜,只需要熱熱就好。
紀晴歌想了想,拿出幾個雞蛋,想做西紅柿蛋湯給父母吃。
聽見廚房裡叮叮咚咚的響,紀必文忙從臥室出來。
見紀晴歌在做飯,紀必文忙說:“放在那兒,我來!”
“爸,我會做。”紀晴歌不好意思的笑。
長這麼大,她都沒好好孝順過父母,一直過着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
“沒事,我來。”紀必文說。
“我……”
“讓你爸做吧。”劉淑的聲音在紀晴歌耳旁響起。
“媽!”紀晴歌的眸光亮了起來。
“你來陪我說說話,都渴一下午了,也不知道給我送杯水來。”劉淑說着,臉上有了點點的笑容。
紀晴歌臉上綻出個比花開還燦爛的笑,“我給你做飯吃嘛!”
“你做的肯定有夠難吃,別佔着你爸的地盤。”劉淑說完,就坐到沙發上去。
紀晴歌不再固執,她的手藝,煮麪還勉強能吃,做飯的話……
“媽,你要吃蘋果嗎?我給你削個。”紀晴歌問。
“你呀!別想着討好我,只要別再讓我『操』心就好。”劉淑說。
紀晴歌微笑,“我哪有!”
心裡卻虛虛的。
劉淑握着紀晴歌的手,“和小莊好好過,他對你好,你不能認爲理所當然。家務什麼的都要學着做,知道嗎?”
提起莊宸墨,紀晴歌的眸光又暗了下去。
如果她說要和莊宸墨離婚,父母會不會這輩子都不認她了?
“他對我好,我自然對他好。可如果他對我不好,我幹嘛要對他好?”紀晴歌說,算是提前給母親打預防針。
“小莊會對你不好?”劉淑的語氣讓紀晴歌感到心虛。
“如果他對你不好,肯定也是你作的!”劉淑說。
“真偏心!”紀晴歌嘀咕,“好像他纔是你親生似的。”
劉淑沒有一絲的遲疑的說:“就因爲你是親生的所以才知道你和他之間的問題百分之百是你不對!”
紀晴歌憤憤不平,“看吧!他會做表面,所以我錯了是我錯了,他錯了還是我錯了!”
劉淑挑眉,“媽是過來人,看人還會看錯?”
這一句話讓紀晴歌啞口無言。
紀晴歌不知道,如果她拿出莊宸墨與徐思穎的親密照給母親看,母親還會不會這麼偏袒莊宸墨。
可是,劉淑的話,確實讓紀晴歌的心有所動搖了。
吃過飯,紀晴歌照例去上課。
眼看離莊宸墨回來的時間越來越接近,紀晴歌那顆心也越來越揪緊。
就連老師講了什麼紀晴歌都不知道。
她腦子裡想的都是與莊宸墨認識以來的事。
一連串的畫面加起來,紀晴歌都忍不住問:會是她誤會他了嗎?
想着想着,下課了紀晴歌也渾然不覺。
蕭良在紀晴歌面前坐下,問:“在想什麼?會不會是限制級畫面?”
紀晴歌皺緊了眉頭,這才意識到下課了。
她不回話,匆匆將東西收進包裡,準備離開。
“躲着我?難不成,你幻想的畫面和我有關?”蕭良繼續問。
紀晴歌睥睨蕭良,“你不往自己臉上貼金會死嗎?”
像只蒼蠅似的,真叫人討厭!
蕭良擋住紀晴歌的去路,“問你個事。”
“不知道!”紀晴歌繞過蕭良繼續走。
這時,李婕走了過來,看見紀晴歌時,李婕主動停下腳步。
李婕挖苦着說:“紀司機?你還欠我錢吧?”
紀晴歌一臉的清傲,“卡號發給我,我打給你。”
李婕笑道:“這嫁了高官說話的語氣都不一般!”
紀晴歌懶得理這對蒼蠅夫妻,大步往前走。
回到家,紀晴歌看了看時間,八點半。
相隔十一點還有好幾個小時。
她畫畫又靜不下心,看書又覺得無聊。
紀晴歌這樣的人生對她簡直就是摧殘。
她四處看了看,難得地將家裡的傢俱都擦一遍,然後掃地、拖地。
也許累了,就可以直接入睡,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還一直在打雷閃電。
紀晴歌自窗戶口望着外面,心裡頭有着隱約的擔憂。
這時,電視裡傳出新聞主播的聲音。
“受突然暴雨的影響,港都上空滯留大部分飛機無法降落,機場人員正在緊急監控……”
無法降落?
紀晴歌揪緊了手。
一個閃電在紀晴歌眼前閃過,像一條巨龍,彷彿要吞噬這個世界似的。
這種天氣,飛機在天上飛很危險吧?
紀晴歌看向時間,九點半。
不知道莊宸墨上飛機了沒有。
紀晴歌顧不上心中那些怨氣,忙給莊宸墨打電話。
“您好,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10086客服的聲音很甜美,卻少了紀晴歌想要的人情味。
難道莊宸墨已經在飛機上了?
紀晴歌咬住脣瓣,心裡面那份不安越來越濃,就連眼皮也跟着跳起來。
都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
那她右眼跳,豈不是?
正想着,紀晴歌的右眼皮又猛的跳了下。
莊宸墨不會出事吧?
紀晴歌看着天上不時的閃電,這麼惡劣的天氣,飛機會遇到什麼狀況?
不敢深想,紀晴歌抓起包和雨傘就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