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英逸知道席羽然住在哪裡,但是他沒有那麼大的本事,能夠從一個已經醉的不省人事的女人口中問她的鑰匙在哪裡。
紳士的他也沒有辦法將她扔在路邊上,住在酒店影響也不好,所以就將她帶回了自己的家。
路英逸住着的房子還是當初莫唯一讓時佔給他安排的,地理位置還有房子的樣式各方面都是絕佳的。
只是路英逸住的地方離公司很近,離市中心也很近,但是離今天席羽然去的酒吧很遠。
路英逸開着車子帶席羽然回他的住處,他不放心將席羽然放在後車座,只能夠幫席羽然繫好安全帶,讓她坐在副駕駛的位置。
喝醉的人像她安分的坐着本來就是不可能的。
不過席羽然的酒品算是還可以,只是心中有有事,席羽然難免會覺得難過,她坐的很不安分,臉上也掛着淚水。
路英逸最害怕女人哭了,他也是怕麻煩的人。他跟伏哲瀚都屬於同一類的人,認爲女人都是麻煩的,所以平時能夠離她們多遠就多遠。
席羽然坐在副駕駛上,東倒西歪的,完全就是在影響路英逸開車,也使得本來就很漫長的一段路變得危險了起來。
路上車來車往,在擁擠的道路上上開車本來就需要格外的小心。
路英逸小心翼翼的開車,席羽然忽然間身子一歪就倒在了路英逸右手的手腕上,路英逸沒有防備,手腕上忽然一重,一個沒有穩住,差點沒有能夠控制得住方向盤。
“席羽然,你給我安分一點,你不要命啦!”路英逸毫不留情的將席羽然推到了另一邊,無意間,她看見了席羽然臉上的淚水。
他完全不知道她什麼時候哭的,因爲沒有一點聲音,原以爲她只是喝醉了,自己坐不住,所以才東倒西歪的,卻沒有想到她竟然哭了,而且還是那麼傷心。
緊皺着的眉,緊抿着的雙出,緊握的雙手,粗喘的呼吸,每一樣都在說明她很痛苦。
身世確實一件讓人很痛苦的事情,所以他從來不跟人說他的身世,即便他自己很清楚他現在遭受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他還是不願意提起。
“孤兒”這個詞他已經頂了三十多年,早就已經習慣了,習慣了一個人,一個人吃飯,一個人走路,一個人過生活。
儘管無比的孤獨,可是習慣真的是非常可怕的東西,當你將一切都變成習慣的時候,你就再也不想去改變了。只會想着,就這樣吧,就這樣過下去吧,都無所謂了!
他最討厭黑夜,黑夜總是會讓人在一個人的時候更顯得孤獨,慢慢的,他卻開始愛上黑暗,愛上這一份孤獨。
現在看着身邊的席羽然,想到她因爲自己的身世而變得醉成這樣,難過成這樣,他就想起了自己,也許是有着差不多的經歷,所以才更能夠理解她的痛苦與傷心。
男人跟女人的承受能力是不一樣的。
一個女孩,在一夕之間知道了自己叫了二十多年的父親母親原來並不是她的父親母親,而她連自己從哪裡來的,自己的父母是誰都不知道。
她是集萬千寵愛與一身的大家小姐,可是就在一夜之間變成了一個一無所有的孤兒,心中的落差一定很大。
看她這麼傷心難過,他倒是不知打她究竟有沒有喝醉了。如果真的喝醉了,那應該就不會這麼難過了吧?或許也有可能是半醉半醒吧!
路英逸專心的開着車,將她帶到了自己的公寓。
一個爛醉如泥的女人,路英逸是真的不知道拿她怎麼辦,半抱半扛的將席羽然帶上了樓。
恰好經過的幾個行人看見了,都不自覺的回頭看了路英逸半天,大概以爲他是什麼花花公子,是想要佔席羽然便宜的,可是再看席羽然順從的樣子,他們又覺得是自己想太多,也就沒有上前來多管閒事。
路英逸在看到那些人表情跟眼神的時候,他心中已經有了一個決定,這些人如果有誰上前來說什麼,他會直接將席羽然丟給他們,
他本來就不想要多管閒事。
找到席羽然的時候,他給莫唯一打了電話,莫唯一隻是交代他,照顧好席羽然,等着席少傑過來接她。
他倒是不知道,莫唯一什麼時候跟席少傑那麼要好了。莫唯一她不是不喜歡多管閒事的,這一次不僅管閒事了,而且還管起了人家的家事了,這不像她的作風吧?
路英逸一直將莫唯一當成是恩人,如果當初不是有莫唯一,他已經是一個死人了。他是一個會知恩圖報的人,對於莫唯一的要求,他向來不會多問,直接照辦。
路英逸看着躺倒在沙發上的席羽然,頭疼的扶額,有些無措。
現在他該怎麼辦?打電話給席少傑?讓他過來接席羽然?還是等着席少傑自己找過來?
莫位於既然跟席少傑那麼熟悉,那麼她應該會打電話通知席少傑吧?
他一向都是有主意的人,可是面對這樣的席羽然,不管她,他又於心不忍,想要去管吧,他又不知道從何管起。
乾脆,他就這麼坐着等席少傑過來吧!
席羽然躺在沙發上,而路英逸就坐在對面看護着她。
路英逸沒有開燈,房間內很黑暗,路英逸看不清席羽然的臉,但是路英逸做的位置剛好有外面的一束燈光照射進來,席羽然可以看見路英逸臉上的表情。
此刻,席羽然的眼中滿是清明,沒有一點點醉酒的樣子,她看着路英逸,清清楚楚,認認真真的,只是她一直在流淚,淚水無聲的從她的眼角滑落,滴在皮質的沙發上。
她小心的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出聲,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路英逸是工作的太累了,靠在沙發上就睡着了。
席羽然起身,拿起沙發上的毯子蓋在了路英逸的身上,做完這一切之後,她邁着輕輕的步子離開了路英逸的家。
路英逸在席羽然走了之後緩緩地睜開眼睛,他根本就沒有睡,只是想看看席羽然是不是真的醉了,如果沒有醉,她又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