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皓接過衣服,“好,你等我一下。”
她朝他比了個ok的手勢,看他走進試衣間,她便在待客的沙發上坐下,順便拿起一側的雜誌低頭翻着。
不遠處有人看着她。
“哎,龍哥,你看到沙發那邊坐着的姑娘沒,看着挺年輕的,臉簡直太完美……要不要過去挖她?這個刷臉的世界,我覺得她只要出現在鏡頭裡就會有收視。”
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跟着皺眉看了過去,然後一個手掌拍在說話女孩的腦門上,“我說你在圈子裡混了也有幾年怎麼還這麼沒眼力,她全身上下隨便一個玩意兒就抵得上你幾個月的工資,挖她。”
另一個稍微年長也是差不多三十多歲的女人跟着看了過去,待看清楚那張臉後便當即冷笑,“你們不認識她?”
“咦,蔡姐,你認識?”
“她是盛綰綰,害得笙兒幾次住院的那個女人。”
“啊……是她啊,可人家真的很漂亮誒,我原以爲是她家有錢所以別人吹捧出來的。”
一聲冷哼,“漂亮有什麼用?”
“哇,蔡姐你這話說的,漂亮沒用的話都給我好了,有錢還要那麼漂亮,簡直是對我這種人的一萬點傷害。”
“還不是都一樣,有錢也不是她的了,長了一張好看的臉也避不開被男人甩的命,所以我說再漂亮也沒用。”
“對哦,薄總要跟她離婚了……不過這是男裝區誒,她在這兒幹什麼?”
正說着,就聽有好聽的男聲響起,“綰綰。”
然後盛綰綰就擡起頭,放下手裡的雜誌,起身朝說話的男人走了過去,臉上掛着笑,繞着那瘦削挺拔的男人轉了一圈,摸着下巴道,“看起來,這個顏色還是不大適合你,你適合更淺一點的。”
她挑的是深藍色,偏冷色調一點的。
而林皓的氣質沒有那麼陰鬱,他更適合淺一點暖一點的顏色。
林皓低笑着的嗓音在頭頂響起,“不好看?”
她擡起頭,眨巴着眼睛,“還好,長得好看身材又好的男人穿什麼都好看,只有好看跟更好看的區別。”
“那你幫我挑一件更好看的。”
盛綰綰比了一個ok的手勢,又轉過身準備再仔細看看。
結果剛轉過身面前就站着一個女人,她蹙眉,隱約覺得眼熟,不過想不起來是誰,眉梢一挑,淡聲道,“攔着我是有事?”
盛綰綰本來就很高挑,踩着高跟鞋幾乎可以俯視大部分的女人,蔡濃在娛樂圈混跡多年也算是半個老一江湖了,蓄積的氣勢在這份身高的差距前生生的打了折。
“盛小姐是吧,我叫蔡濃,是笙兒的經紀人,從她入行開始就一手帶她。”
盛綰綰點點頭,“噢。”
蔡濃看着她的眼睛微笑,“我們雖然只是工作上的關係,但這幾年下來,我也已經把她當做半個妹妹了。”
盛綰綰打了個呵欠,懶懶笑着,“你要抒情的話,應該去陸小姐面前啊。”
蔡濃不動聲色的看着她,仍舊維持着面上的微笑,“我只是希望盛小姐不要覺得我是不相干的人多管閒事,想跟盛小姐說一句……既然您也有了相處的對象,爲了不耽誤彼此的幸福,還是早一點離婚的好。”
這話語氣客氣,但內容着實不客氣。
盛綰綰擡起手指撥了撥落下來的長髮,“離婚?我很想啊,但是我要跪在他面前求着他離麼,”她疏懶的笑透着某種無法形容的高傲,人卻已經轉過了身,往她相中的一件襯衫面前走過去,“不如蔡小姐替我轉告一下你的妹妹,如果她能讓薄錦墨離婚,我很樂意親自跟她道謝。”
蔡濃臉色一變,她一副懶懶散散的調子,但話裡的意思分明是說薄錦墨耗着不肯跟她離,而不是她不肯,甚至將主動找上門的她生生扇了一個巴掌。
她看着那女人高挑自在的背影,屏住氣息,還是擡腳走過去。
一個男人的身影擋在她的面前,像一堵牆壁一樣攔住她的去路,他單手抄進褲袋,英俊溫潤的臉上掛着一層淺笑,淡淡然的開腔,“離婚這件事情,我看還真的需要陸小姐好好努力,你代表她來馬蚤擾綰綰,也有降你們家陸小姐的格調。”
蔡濃對上他的視線,逐漸的抿起脣。
閱人無數,她當然看得出來眼前的男人亦是非富即貴。
又看了一眼那渾然不在意只是看衣服的女人一眼,還是轉身離開了。
盛綰綰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遞了過來,“白襯衫,這次不會出錯了。”
林皓看着她的臉,剛纔出現的那個女人像是沒有對她產生絲毫的影響,他接過衣服,笑了笑,“好。”
她陪着林皓買了一件襯衫,然後繼續往上去看禮物,在商場裡逛了差不多一圈,一直到下午四點,他才勉強的同意挑選了一款新上市的限量版女包。
看了眼他手裡提着的東西,盛綰綰仰着臉展顏笑道,“都買好了,那我先回去了,你也先回去吧。”
林皓單手提着東西,低頭看着她,“麻煩你陪我半天,請你吃飯答謝?”
她舔舔脣,“我答應了爸爸回去陪吃飯。”
“我覺得你爸爸很樂意讓你在外面跟我一起吃飯。”
她想了想,“這樣吧,你請我喝咖啡,逛了這麼久是有點累,商場的頂層就是咖啡廳,我以前跟晚安經常去那裡休息,還不錯。”
“行。”
喝完咖啡她再要回去林皓也不再說什麼了,不過還是親自驅車送她到醫院,下車時盛綰綰正要推開車門,手臂卻被一把拉住。
她回頭看他,“還有事嗎?”
“後天我表姐的生日宴,陪我一起參加?”
“好像……不妥?”
她以什麼身份參加他表姐的生日宴?那是女朋友差不多,這麼簡單的事情她自然懂的,她跟林皓的關係不說,她現在還是有夫之婦呢……
林皓笑了笑,溫和而條理清晰,“薄錦墨他會來。”
盛綰綰挑了挑眉,“他去跟我去有什麼關係?”靜默幾秒,她抿脣道,“難道我要跟你一起去,出現在他面前向他示威?”
林皓看着她,不動聲色的笑,“你還真是對他沒有一點感覺了?”
說一點感覺都沒有……那還沒這麼快,總需要點時間的。
不過她對他的事情,還真的沒什麼感覺。
示威——那隻代表餘情未了,或者心有不甘。
她搖搖頭,看向車子的前方,淡淡聊聊的道,“除了離婚,我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的牽扯和關係,能不見面的話最好。”
林皓朝她伸手過來,不過沒有摸她的臉,而是摸了摸她的頭髮,“綰綰,他不動你不動,你們什麼時候能離婚?你的態度我很清楚,不用擔心給我造成誤會和錯覺,但對我來說,能逼出他的態度……就是一種進步,這也是你想要的,不是嗎?”
他的聲音不高,也不像薄錦墨那樣永遠帶着淡淡卻凌厲的逼迫,但就是很有說服力。
盛綰綰沒有答話,但是面上帶有豫色。
“後天下午,我過來接你,就當是幫我一個忙,我家裡催着我相親,就當是我請你去的,沒人敢說什麼,何況……上流社會的人都明白,你跟薄錦墨之間,是薄錦墨爲了謀奪盛世娶你騙你,即便你跟我一起出現,也沒有人會說什麼的。”
看八卦的人可能沒那麼瞭解內情,但同一個圈子的卻是都知道的。
這個事情,盛綰綰無論如何都站得住腳。
最後,她猶疑的擰眉道,“我想想。”
傍晚時分,某高級公寓的門外。
蔡濃剛出電梯便看到低頭站在門外的男人,英俊漠然,手指間夾着香菸,側顏冷峻得毫無人情味,她連忙走了過去,“薄總,您怎麼站在門口啊?”
薄錦墨淡淡道,“密碼換了,她不開門。”
蔡濃有些尷尬,“笙兒可能還在鬧脾氣吧,我這就開門,前兩天的事情確實鬧得太大了,傷了她的名譽不說,也太傷她的心了……我這就開門。”
男人淡聲道,“不必了,你照顧她就行,她現在看到我心情估計會更差。”
蔡濃面露微微的異色,“這樣,那好吧,我回頭勸勸她,您有您的苦衷,”她又似不經意一般的笑着道,“薄總,我看您還是趁早跟那位盛小姐把婚離了吧,笙兒心理難受不說……她跟別的男人出雙入對的,對您的影響也不好,畢竟她還掛着您太太的名號呢。”
薄錦墨掀起脣,手指間的煙火明明滅滅,“出雙入對?”
蔡濃好奇的道,“您不知道麼,她好像已經有交往的對象了,今天我去逛商場的時候還瞧見她跟一個男人一起在男裝區,她給那男人挑衣服……這種事情,一般的關係應該不會吧,看着還很親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