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雪若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和西蒙來解釋現在這個情況。這種事情其實還是讓他和藍歡顏溝通比較好。可是現在孩子沒有了,藍歡顏的情緒肯定不好,而一直矇在鼓裡的西蒙聽到這個消息,情緒也只會更差。蘇雪若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和西蒙來解釋目前的情況。
“你先冷靜一下。有一個事情本來不應該由我來說,但現在看來還是要讓你先有個心理裝備。歡顏懷孕了。”蘇雪若就知道說出這句話時會看到西蒙露出什麼樣的表情,可是後面的那一句纔是真正殘酷的,但卻必須要說出來。“但是因爲你們兩個的血液的問題,孩子流產了。”
“什麼?你說什麼!”
本來聽到藍歡顏懷孕的消息,西蒙整個人先是蒙了,可就在他還來不及驚喜的時候,蘇雪若給了他重重的一擊。孩子流產了,孩子竟然沒有了。在他還不及表示開心的時候,他或是她就已經離開了。上帝啊,真是和他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
聽完醫生講解諸多容易引起流產的原因,西蒙需要強忍住才能不去揪住醫生的衣領。
“你直接告訴我,我的孩子是爲什麼沒有的?”
醫生被西蒙的表情嚇壞了,支支吾吾起來:“應該是母親情緒上的問題,但也不排除是遺傳疾病或是血液的問題。”
醫生說的也都是懷疑,西蒙聽了一拳重重地擊在了牆壁上。他好恨自己那時爲什麼就輕信了她的話,就那樣讓她離開了。應該親自帶着她去看醫生的。如果那樣的話,是不是就不會有今天這件事情的發生了。
可是不論他現在有多後悔,事情已經發生了,孩子還是失去了,一切都無法挽回。
“進去看看她吧!我想你現在也想看看她對不對?”蘇雪若拍了拍西蒙的肩。
西蒙對着蘇雪若點點頭,手放到了病房的門把手上,卻在進門時看了一眼陪在蘇雪若身邊的李昂。恰好與李昂四目相對,兩個男人之間眼神中交流了一些什麼。西蒙擰動了把手,走進病房。
不知道爲什麼,明明並不是蒼白感覺的病房,在西蒙看到藍歡顏躺在病牀時,還是覺得這裡冷清的厲害。以爲她還沒有醒,西蒙還特意放輕了腳步。
“我沒事,不過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藍歡顏沒有想到走進來的會是西蒙,但無論是蘇雪或還是李昂,她現在都不想見。她需要一個人和無緣的寶寶說再見,需要一個人待着。
“歡顏……”
西蒙的聲音並不大,彷彿怕嚇到了藍歡顏一樣,可是即便如此,就是這不大的一聲輕喚,都讓躺在那裡本來很平表的藍歡顏心裡一驚。她掙扎着探起上半身,看到站在門口處的人赫然是西蒙,整個人情緒徹底崩潰。竟然嚎啕大哭起來。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對不起!”藍歡顏反覆說着對不起,似乎只有這個詞才能表達她現在心中的感受。她在心中想過千萬種與西蒙再度重逢的場面,但無論哪一個都比現在要強上百倍。
是她任性地騙了他,是她以爲可以獨自一個人把孩子生下來,可是不過才離開他幾個月,孩子就沒有了。她絕對是個最不夠格的媽媽,絕對是。她現在不敢面對西蒙,也沒有臉面對西蒙。
看到藍歡顏痛哭失聲地樣子,西蒙心如刀攪,他完全沒了平時風度翩翩的模樣,幾步走到病牀前,抱住了有些涼的藍歡顏的身體。她的體溫好低,身體也很單薄。真不知道她這幾個月是怎麼過的,明明都已經懷孕了,爲什麼卻反而比離開他時更顯得消瘦了?
西蒙緊緊摟住藍歡顏,像是要把她嵌入到自己的身體裡面去。想要給她溫暖,也想要給痛失孩子的她一些力量。即使他現在痛苦的也已經渾身無力。
兩個原本各自在心裡以爲再見面,必會是爭吵場面的人,因爲這一噩耗,不再相互攻擊,而是選擇彼此取溫,彼此依靠,一同度過這個失去孩子的第一天。
藍歡顏也是因爲心力交瘁,哭着哭着,她就在西蒙的懷中沉沉睡去。緊緊抱着她的西蒙不敢動一下,生怕驚醒好不容易睡着的她,於是就只好也上了病牀半倚在牀頭。其實他也可以把藍歡顏放下的,可是他不想。好不容易找到她,他不想再放開手了。
李昂從門那邊看了一下病房裡的情況,轉過頭對坐在一邊的蘇雪若說:“我看我們還是回去吧,現在西蒙也來了,我想這裡不需要你我了。而且你現在身子也重,也要多注意。我看,我還是先送你回去吧,你要是不放心,明天再來就好了!”
蘇雪若也知道自己待在這裡於事無補,而且就像李昂說的,西蒙來了。藍歡顏真正需要的人來了,那麼他們這些朋友就可以離開了。
找來護士,叮囑了幾句,蘇雪若就與李昂一同離開。
“,你說我要怎麼和西蒙交待這件事情啊?”
藍歡顏失去孩子,蘇雪若感同身受,也替她難過。更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西蒙,因爲她也在幫着藍歡顏瞞着他,現在孩子沒了。她覺得無非面對西蒙。
李昂看着無助的蘇雪若,忍不住伸出雙手抱住了她:“別太難過了,歡顏失去了孩子,我與你一樣難過,但是最痛苦的還是房間裡的那兩個人。我們作爲朋友,能做的全部都做了。如果要怪,就讓西蒙來對我吧,就說是我要求你不要告訴他的。”
“不,我不可以這樣做。對你,我已經自私太久了,不可以連這件事情也爲了不讓自己太自責,而再一次做出自私的事情。其實我在心裡還在想着,也許歡顏可以讓你開心起來。所以我纔要瞞着西蒙。我……”
“噓,噓,不要再說了。你不自私,一切都是我自己選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