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後巷停着一輛黑色的商務車。
兩道魅影從醫院的後門鑽出,朝着商務車走來。
坐在商務車裡的司機立刻推門跳下車子,非常恭敬的對那麼頎長的身影,道“冷總,人在裡面,沒有人讓任何發現。”
冷君池目光清冷的點點頭,他轉頭看向身側的禾汀,冰冷的臉上卻露出燦爛的笑容,“你上去吧,我等你。”
禾汀輕輕頷首,她拉開車門一眼就看見被繩子捆綁的結結實實的陳婷。
陳婷的嘴巴里還堵着一塊白毛巾,她雙瞳睜大,恐慌的望着禾汀,眼神中滿是震驚。
禾汀坐進車裡,她撤下陳婷嘴裡的白毛巾,冷笑道:“很意外嗎?”
陳婷喘着粗氣,剛剛她在房間裡睡覺,忽然有一個男人的影子順着窗戶就鑽了進來。
她還沒有來得及呼喊,就被迷昏了,接着醒來她才發現自己居然是在一輛陌生的車裡。
她尚未來得及所思,就看見禾汀推開車門,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爲什麼?”陳婷結結巴巴的問着,一雙眼睛惶恐不安的看着禾汀。
禾汀隨手將白毛巾扔到一邊,身體微微的向後仰去,慵懶的依靠着椅背。
“你不是求我幫你嗎?”禾汀悠然的望着她,卻給陳婷一種獵豹窺伺獵物的感覺。
陳婷緊張的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她想到小風很有可能被送去孤兒院,最後母子分離,心中就一陣抽痛。
“你肯幫我嗎?”陳婷知道禾汀是她唯一的希望。
即便是顧洵,她都指望不上。
顧洵雖然非常重視小風,可是他更在乎的是自己的地位。
所以顧洵可以不顧小風的安危,而想要將他送入孤兒院。
“我肯幫你,你也要讓我看到你的誠意啊。”禾汀笑眯眯的望着陳婷,一雙冷眸中有冰冷的寒意滲出,帶着幾分的算計。
陳婷知道和禾汀交易,就是同惡魔交易。
然而現在只有這個惡魔可以幫助自己。
“你想讓我做什麼?”這一刻,陳婷的母愛戰勝了對顧洵的情愛。
她可以犧牲一切,卻唯獨不能犧牲自己兒子的幸福。
她希望小風可以在一個健康快樂的環境里長大,雖然她知道讓小風進入禾家是不可能的。
可是萬萬不能去孤兒院,她無法想象瘦弱的小風別被人欺負的樣子。
陳婷越想越傷心,竟然哭了起來。
禾汀微微蹙眉,語氣有些嚴厲,“別哭了,答應我的要求,我可以讓你遠走高飛,而且還能帶上你的兒子。”
陳婷立刻就止住了哭泣,她哽咽道,“好,我答應你,什麼要求我都答應你。”
禾汀的嘴角揚起一抹沉冷的笑意,“我的要求很簡單,你只需要勾引顧洵上牀就夠了。”
“不可能,我做不到。”陳婷不停的搖頭,這個要求實在是太難了。
禾雲如現在對她非常的防備,她根本沒有可乘之機。
就算有機會,禾雲如也不會放過她的。
陳婷的猶豫泄露出她的擔憂,“爲什麼?”
她想不通禾汀意欲何爲。
禾汀嘴角的冷笑漸漸擴大,戲謔的神色就像是撕咬獵物前露出的兇狠目光一樣。
“這你不用管,只要答應就好。”禾汀自然有自己的想法與計劃自然不能說給她聽。
“被禾雲如發現我一定會死的,你怎麼保證你不會見死不救?”陳婷想到白天的孤立無援,她必須要有多保障。
然而,禾汀卻沒有任何的表示,她聳聳肩說道,“你若是覺得我不可信,大可以去找別人。”
說完,禾汀起身準備下車。
陳婷因爲手腳被束縛住根本辦法阻攔禾汀,她只能出聲嚷道,“禾汀,等等,我答應你!”
禾汀下車的動作微微一滯,她冷豔的臉上露出一抹算計的微笑,“這件事情時限是小風被送入孤兒院那天,至於怎麼做全憑你的本事。”
“你一定要保證在這期間,我兒子安然無恙。”陳婷已經不想去理會禾汀的計劃了,她只想要自己的兒子好好的,這比什麼都重要。
禾汀微微頷首,“自然。”
“好,成交。”陳婷咬着脣瓣點頭答應。
禾汀從商務車上調下,她頂住司機將陳婷悄無聲息的送回去,並且要求冷君池再派兩個人,暗中保護陳婷的安全,以防止禾雲如會暗中出手。
冷君池立刻照辦,等到載着陳婷的車子離去之後,幽深的小巷裡只能剩下他們二人,他一手搭在禾汀的肩膀,笑着問道,“看來禾家是再無寧日了。”
“哼,禾家再無寧日與我無關,我要的不過是他們彼此痛苦,互相折磨罷了。”禾汀纔不會去在乎什麼手段,她要得非常簡單,這些傷害過自己的人,越是生活得水深火熱,她就越高興。
找陳婷去勾引顧洵,是因爲禾雲如現在對顧洵看管嚴格,一般的女人是不會接觸到顧洵的。
可是陳婷不一樣,她已經有了小風,又被禾雲如威脅,暫時禾雲如對她的防備不是很高。
而且陳婷與顧洵親暱的照片,她要等到禾雲如與顧洵大婚那天拿出送她做結婚禮物。
想必效果一定很棒!
至於小風,反正他也不過是這場較量裡不起眼的一顆棋子,等到事情完結後,她自然會讓陳婷將人帶走的。
禾汀並不是心軟,而是恩怨分明。
她就算再冷血也不會讓一個才四歲的小孩子成爲這場較量的犧牲品。
禾汀想着,不知不覺她已經和冷君池來到醫院門口的停車場。
她瞥了一眼冷君池停在那邊的車子,她緩緩停下腳步說道,“你先回去吧,這裡我自己就可以了。”
冷君池哪裡願意,他拉扯着禾汀的衣袖,表示抗議。
禾汀頗爲無奈,真希望他對自己也能像對自己手下一樣冷酷就好了。
剛纔在他手下的面前,他的臉上流露出那種寵溺的臉色,真是讓手下大吃一驚。
想必手下還以爲自己產生了幻覺。
“禾汀,我想陪着你。”深夜露重,她的感冒纔剛剛好,冷君池真的很擔心。
冷君池真的像是牛皮糖越來越粘人了。
薄涼的嘆息從禾汀小巧的嘴裡發出,“冷君池,我覺得男人還是要有事業心,而且不要這麼喜歡粘着……女人。”
冷君池鳳眸中有暗芒閃過,深夜中,他的眼睛越發的明亮幽深。
“禾汀粘着你就是我的事業。”冷君池露骨的表白,就算讓他大庭廣衆之下這麼說,他都不會覺得尷尬。
禾汀黛眉微蹙,額角有青筋爆出,冷君池似乎根本沒有聽見去。
她無奈的搖搖頭,頗有種對牛彈琴的感覺。
她轉身要走,冷君池卻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將她往懷裡一帶,然後死死地抱住她。
冷君池貪戀的吻着禾汀身上淡淡的藥草的香氣,聲音都有些低沉,卻格外的好聽,“禾汀,此生此世,我只你一人。”
暗夜深深,禾汀的心驀地悸動一跳。
禾汀沒有說話,聽着耳畔冷君池沉穩的心跳聲,她的思緒忽然飄出很遠很遠。
禾汀冷眸中有些淡然的殤。
她根本沒有辦法迴應冷君池,讓她去愛一個人,真的是強人所難。
冷君池深深呼吸,深情款款的繼續說道,“禾汀你不用去勉強自己,你只需要讓我喜歡就夠了。我不強求你給我回應,我只要你不在想把我推開,這比什麼都重要。”
禾汀還是第一次聽見冷君池如此認真而嚴肅的告白。
她心中竟然有一股歉意的火苗在燃燒,好像是她做出了什麼對不起冷君池的事情。
然而事實卻是,她根本什麼都沒有做,冷君池爲什麼一副怨夫的表情!
算了算了!
禾汀微微甩頭,她雙手推開冷君池,語氣薄涼,“你隨意,我沒有勉強你,但是也請你給我私人空間。”
她並不是很喜歡天天黏在一起。
然而,冷君池卻將她的話理解成了另外的一種意思。
“哦,你是覺得距離產生美,是嗎?”冷君池一副理解到位的得意神色,他一手托腮,神情認真的說道,“好,那我今夜就不打擾你了,明天再來。”
說完,冷君池拉過禾汀在她的額頭上輕輕的吻了下,然後昂首闊步走到車子前,開門上車,瀟灑離去。
臨走時,他還不忘隔着窗子對禾汀飛吻。
禾汀只覺得有些頭痛,她該拿冷君池怎麼辦纔好呢。
她望着冷君池絕塵遠去的車影,眼神清冷,讓人窺探不出她的情緒。
——
禾汀在自己的辦公室裡將就了一晚上,轉天醒來她在公共浴室裡洗漱一番,這纔回到了集體辦公室。
她一走進去,就感覺同辦公室的其他人皆是一臉的興奮。
“禾醫生,快來,有好消息!”同事方彤從看板前的人羣中鑽出,她拉着禾汀的手臂來到看板前,她指着看板說道,“快看,居然有劇組來咱們醫院拍攝電影,還是大製作。”
有劇組相中了醫院進行拍攝這並不足以爲奇,讓禾汀對此感興趣的還是劇組給出的主演名單。
馮若曦的名字赫然在列,而且還是分量很重的女一號。
沒有想到她這麼快就死而復生了,真是比野草還要頑強啊。
禾汀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然後不感興趣的離開。
她從辦公室裡出來,所有人都在討論此事,特別是那些小護士更加激動,因爲他們終於可以見到了天王級的人物,郎子軒。
禾汀對娛樂圈並不瞭解,所以她也只是左耳朵聽右耳朵冒,就給忘了。
她在急診忙到快到中午才休息,吃飯的空檔她去員工餐廳,露出住院部的時候,這纔看見有劇組的工作人員拉開了道具設備,正在準備着。
那些喜歡熱鬧的小護士和醫生紛紛過去拍照發朋友圈。
禾汀絲毫提不起興趣,她來到員工餐廳的時候已經晚了,剩下的飯菜不多。
幸好餐廳的大廚喜歡八卦對禾汀非常的瞭解,知道她背景雄厚,立刻給她做了一份炒飯。
禾汀選了一個角落坐下,安靜的吃着,偶爾回一下冷君池不斷的簡訊轟炸。
她忙了一上午,簡訊箱裡居然躺着十幾封來自己冷君池的簡訊。
他似乎真的很清閒。
禾汀吃着炒飯,寥寥無幾的餐廳驀地涌進很多人。
這些人顯然是記者一類的人,而在他們的中間簇擁着一個身材頎長,長相陰柔的男人。
男人穿着白色的T恤和藍色的牛仔褲,頭上反戴着一頂暗紅色的鴨舌帽,臉上戴着一副黑色墨鏡。
他面無表情走進來,一副生人勿進的傲慢神色。
“郎子軒,爲什麼這次你會選擇和馮若曦合作,她最近的風評很差,你不安心她會連累票房嗎?”一名記者非常有勇氣的問道。
“是啊是啊,她作爲清純玉女,前段時間居然爆出了男朋友,甚至還有懷孕的消息,你怎麼看待這種事情?”另一名記者也大着膽子問道。
不管郎子軒會說出什麼話,男女主之間只要能夠擦出火花,都是本片的買點。
郎子軒的助理喬菲對於記者的問題倍感頭疼,這些問題本該去問當事人的卻偏偏跑來問郎子軒,這羣記者真是有病。
喬菲想歸想,卻還是耐着性子說道,“記者朋友們,不要着急,這些問題一會兒在拍攝結束後,我們會有一個小小的記者招待會,到時候會一一解答的。子軒剛剛下飛機,大家讓他先休息下好嗎?”
喬菲在心裡已經將馮若曦罵了千百遍,明明導演三令五申不許叫來記者,可是馮若曦爲了炒作一意孤行,真是太討厭了!
這時醫院的保鏢總算是趕到將郎子軒和喬菲解救出來。
郎子軒在等到解脫之後,深呼吸一口氣,“嚇死我了,我差點就被記者的大炮們給吃掉了。”
“誰讓你非要來醫院的餐廳吃飯,明明我已經給你交了外賣的。”喬菲對於郎子軒的任性更加頭疼。
郎子軒俊俏的臉上露出單純燦爛的笑容,“瞧你說的,我這不也是爲了體驗一下醫生的生活嘛。”
說着,他用手推着喬菲的後背說道,“快去打飯啊,再不快點就什麼都沒有了。”
喬菲狠狠的白了郎子軒一眼,她要是信他的鬼話纔怪!
他哪裡是來體驗的,分明是來找年輕的醫生和小護士下手的。
喬菲不情不願的去打飯,其實她不餓,所以只給郎子軒打了一份。
但是食堂的大廚讓她稍等,畢竟他又要抄一份米飯,需要一些時間。
郎子軒在進來的時候,那猶豫雷達般的眼睛就探索到了禾汀。
對於安靜的坐在角落裡吃飯的禾汀,他一眼就覺得這個女人好有個性。
那張冷豔清絕的面容自然不必說,她一頭火紅色的短髮,個性十足。
整個人更是散發着一種與世隔絕的冰冷氣質。
郎子軒胸口怦然一動,他生平第一次,居然動了心。
似乎非常的不可思議,他也沒有想到,見慣了美人的自己,居然會東西。
郎子軒是個處女座,而且有些自戀,再加上他長相陰柔。
打扮起來,時而冷酷,時而邪魅,亦正亦邪,那張臉簡直比女人還要精緻,不知道已經惹來多少女明星的嫉妒。
這一次他居然折服在禾汀冰冷的外貌下,連他自己都震驚不已。
郎子軒是歸國華僑,骨子裡帶着外國人的放蕩不羈。
他就是那種看準了獵物就會出手的人。
作爲獵豔高手的人,怎麼會放過禾汀這抹絕色。
“嗨,你……”
然而,當郎子軒來到禾汀的面前,剛剛開口打招呼的時候,禾汀卻已經吃完起身端着餐盤離去。
郎子軒第一次被這樣無視了。
就在他還沉浸在打擊中不可自拔的時候,喬菲端着炒飯來到郎子軒的面前,嘲笑道,“嘖嘖,你也有吃癟的時候。”
被多年的青梅竹馬嘲笑,郎子軒的心裡自然是憋了一口氣,“你去查查那個女人是水,我要知道她的名字!”
相對於氣急敗壞的郎子軒,喬菲卻非常的冷靜,她坐下來說道,“她叫禾汀,是這家醫院的門診部的醫生,是禾家大小姐,是冷氏集團總裁冷君池的未婚妻。”
喬菲是個人精,她做事向來周全,早在來醫院之前,她就做過小小的調查,當然禾汀與馮若曦的私人恩怨她也是知道一些的。
郎子軒對禾汀的名字若有耳聞,聽見她是冷君池的未婚妻的時候,他比任何人都激動,“冷君池的未婚妻,他的未婚妻不是謝家的謝潤兒嗎?!”
喬菲像是看怪物一樣看着郎子軒,沒好氣的說道,“昨天我還和你說,謝潤兒已經嫁給了蕭騰,也是這家醫院的醫生,郎子軒你的記性真讓人擔憂。”
郎子軒對於喬菲後面的話已經聽進去了,他現在只想越禾汀共度晚餐。
這麼有趣的女人,他怎麼會輕易放過,管他是誰的未婚妻。
只要沒結婚,都是單身女性,都在可追求的範圍之內。
——
下午,劇組開始進入到緊張的拍攝中。
禾汀雖然對這種事情不感興趣,可是圍繞在她身邊的小護士卻不停的給她科普。
馮若曦和郎子軒飾演的是一對苦命戀人,好不容易走到了一起,南方突然重病。
這部電影就是將郎子軒所飾演的男主角最後的日子,因爲基本上大部分都是在醫院的場景,所以要在醫院拍攝很長的時間。
他們醫院是私家醫院,平日裡來往的病人不多,相對來說非常適合長期拍攝。
“禾醫生,你一定還不知道吧,步醫生因爲長得太帥還要在電影裡客串呢。”小護士快步跟在禾汀的身邊,興奮的說道。
“客串什麼?”禾汀隨口問道。
“當然是醫生啦,而且步醫生和馮若曦相識,友情客串。”小護士說道,她已經全然忘記禾汀和馮若曦之間的恩恩怨怨了。
其實步俊瑜去客串,禾汀一點也不奇怪。
倒是馮若曦參演這部電影,居然還來這家醫院拍攝,未免也太蹊蹺了。
禾汀倒是沒有想到會這麼快又和馮若曦碰面,她還以爲馮若曦至少會躲着自己,可是她卻不請自來。
這足以說明,馮若曦的出現並不是意外,更像是蓄意安排。
看着馮若曦長了一張可憐楚楚的面容,可是骨子裡她和馮晴瑤是一樣的,都喜歡算計別人,而且容易嫉妒。
禾汀原本是打算去住院部遞交今天入住醫院病人的病例的,而馮若曦似乎是剛剛拍完一場哭戲,正在一旁接過助理遞來的水,一口一口的抿着。
其餘的工作人員還在拍攝,是郎子軒的戲份。
是作爲女主角的馮若曦離開以後,隱瞞自己病情的郎子軒口吐鮮血的劇情。
郎子軒不愧是表演天才,所有的個人場景基本上都是一條過,這也是爲什麼一般大製作的導演喜歡用他的原因。
禾汀無意於湊熱鬧,可是他們拍攝的地點是住院部的一樓大廳,是禾汀的必經之路。
禾汀站在拍攝現場外,等候着這場戲結束後再進去把東西交上去。
郎子軒這個人八面琳瓏,他一眼就瞄到了禾汀。
他以爲禾汀是特意來看自己演戲的,所以表演慾大增,恨不得將自己所有帥氣的一面都展現出來。
然而,悲催的是,他今天要展現的是吐血的場景。
他要將嘴裡的血包咬破,然後昏倒在地的樣子。
導演喊了一聲:“Action!”
果然,郎子軒立刻進入狀態,他看着遠方,幻想着女主角的身影越來越模糊。
然後驀地口吐鮮血,然後昏倒在地。
身爲表演天才,郎子軒將每一個眼神和動作都拿捏的恰到好處。
而且他很能將別人也帶入到那個狀態中,他一開始投入的時候,所有人都屏氣凝神,靜靜的看着。
看着他神情痛苦,都會跟着一起揪心,看着他昏倒,都恨不得衝進去救他。
“Cut!”導演非常滿意郎子軒的表演,“完美!”
郎子軒得到了導演的誇讚,臉上卻露出非常謙虛的笑容,“謝謝。”
這時導演助理拿來一個紅包給郎子軒破黴運,畢竟演了這種戲,自然是要講究一些的。
郎子軒在助理給自己整理嘴角的鮮血和頭髮的時候,他的目光去尋找禾汀,去發現人早就不知道去了哪裡。
他心中一陣後悔,不知道禾汀有沒有看見他精彩的表演。
禾汀送完病歷表後,她原路返回。
她本不想去理會馮若曦的,誰知馮若曦卻主動找上門來。
“禾汀,我們又見面了。”馮若曦的嬌柔的臉上掛着一抹陰險的笑意。
禾汀用手指揉着自己的太陽穴,“我卻一點也不想和你見面,你說怎麼纔可以避免呢?”
“你覺得呢?”馮若曦變得和之前有些不一樣,她說話的語氣和神態都比之前沉穩了很多。
禾汀眸光幽深,看來尚不能出面的馮晴瑤將她調教的很好。
才短短几日,馮若曦就有了變化。
她的嘴角微微一揚,不冷不熱的說道,“也許只有你死了,才能避免。”
馮若曦的嘴角微微抽搐,她隱忍了半晌,才道,“看來你很想殺了我啊。”
禾汀悠悠然的一笑,她聳聳肩,“殺你何須我動手。”
“你以爲冷哥哥,會替你出氣嗎,他想冷爺爺也不會答應的!”馮若曦還不知道冷老爺子已經認可了禾汀,以爲冷老爺子會嫌棄禾汀曾經那不明不白的五年。
禾汀笑得越發邪魅,彎彎如月的眸子,卻不見任何的暖意。
“你以爲我身邊只有冷君池一人嗎?”禾汀覺得馮若曦似乎是小瞧了自己了。
“你終於承認你身邊不止冷哥哥一個男人了。”馮若曦自以爲抓到了禾汀的痛楚,以爲禾汀無意間泄露了不可告人的秘密。
看着她臉上流出來的得意神色,禾汀卻覺得非常的可笑。
看來馮晴瑤的調查水平也不過如此。
“嗨!”
就在禾汀與馮若曦還在過招的時候,郎子軒卻走了過來。
“若曦,你朋友嗎?”不瞭解事情的郎子軒,以爲二人是朋友。
“算是吧,我們認識的時間不長,可是卻對對方印象深刻。”馮若曦故意曖昧不清的說道。
“這話真不敢當,我對你真真沒有什麼印象。”禾汀悠悠然的一笑,“畢竟你這張整出來的臉,我在大街上天天都能看見。”
“禾汀,你別太囂張!”馮若曦立刻查探四周看看有沒有記者偷拍或者偷聽。
雖然整容對於人們來說已經不是新鮮的事情,可是在娛樂圈卻會成爲人們關注的焦點。
而且有多少快要過氣的明星,還會接着整容炒作一番,順便掙一些快錢。
可是想馮若曦熬到今天這個位置的人,對於整容卻是諱莫如深。
“知道怕就別來招惹我。”禾汀眼神中帶着警告,“想想你姐姐,我不介意讓你們姐妹二人一起做整容手術。”
馮晴瑤恨得牙根癢癢的,卻又不敢再說些什麼。
郎子軒對禾汀卻是越發的喜歡,他就喜歡這種個性女人。
相比那些小家碧玉,溫婉如水的女人,還是這種火辣冰冷的性格對他的口味。
“你是禾汀對吧,你好,我是郎子軒。”郎子軒適時的插話,希望得到禾汀的重視。
然而,禾汀對於他這種美國派的作風,並不是很喜歡,也不想喜歡。
禾汀只是冷冷的瞥了一眼他,然後轉身瀟灑離去。
郎子軒伸出去的手還尷尬的懸在半空,不過他的興趣並沒有因此而消減,甚至越發對禾汀着迷。
馮若曦與郎子軒之前就認識,對於他也頗爲了解。
“郎子軒,你爲什麼總是喜歡別人的?”馮若曦估計爲難的問道。
郎子軒看似吊兒郎當,可是嘴上也是刻薄,“馮若曦你這個真二手貨有什麼資格說別人。”
“郎子軒!”馮若曦險些咆哮而出。
郎子軒聳肩,“要不是看在導演幾番相求,我是不會和你拍戲的。”
“你!”馮若曦恨得咬牙切齒。
郎子軒懶得和她多費口舌,有這功夫還不如想想怎麼約到禾汀來的重要。
——
禾汀下班的時間,正好是郎子軒手工的時間。
禾汀剛剛接到冷君池的電話,他今天出差去了日本,怕是要兩天後才能回來。
他還叮囑禾汀一大堆的話,就像是一個老媽子一樣。
若是換了別人禾汀會覺得嘮叨,可是從冷君池口中說出這些瑣碎的注意事項,禾汀卻聽得津津有味。
甚至,她自己都沒有發現這一點。
給人冷若冰霜之感的她,卻在接電話的時候,嘴角沁出一抹淡然,有些甜的微笑。
“你很煩吶。”禾汀難得在一句話的最後加一個語氣助詞。
冷君池聽到她頗有撒嬌意味的語氣,心中頗爲舒爽,“等我兩天,我不會讓你獨守空房太久的。”
禾汀嘴角的笑容快速消失,她就知道這個男人沒正經!
“滾!”禾汀冷冷的衝着電話低聲吼道,然後快速的掛上了電話。
電話那邊的冷君池笑得愜意,讓跪坐在他對面的平澤耀川都看蒙了,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冷酷無情,暴力毒辣的冷君池嗎?
看着冷君池掛上電話,平澤耀川用非常蹩腳的中文問道,“女人?”
“是我未婚妻。”冷君池淡然道。
“你果然是戀愛了,平日裡的戾氣都收斂了很多。”說着,平澤耀川給冷君池倒了一杯清酒。
冷君池舉起酒杯一飲而盡,他將話題引到正文上,“最近不停的有消息傳出來,M國研究的新式病毒已經偷偷的運往你們國家來了,是否真有此事?”
平澤耀川神情如常,“君池,你什麼時候成了救世主,居然還管這種事情?”
“無意去理會,可是我在調查一個人,這個人似乎和研究病毒的人有聯繫。”這一切都是冷君池暗地裡調查的,所以有些細節他並沒有透露。
“哦,是什麼人讓你這麼緊張,和剛剛打電話來的女人有關係?”平澤耀川的預感一直都是很準的。
冷君池對平澤耀川沒有太多隱瞞,“是的,隔離山你聽說過嗎?”
聽到“隔離山”三個字,平澤耀川瞪大了雙眼,嘴巴更是張成一個大大的“O”型。
“那可是一個活死人墓啊,只能進不能出。”平澤耀川吃驚不已。
如果和普通人提起隔離山,別人會以爲那只是一座普通的山。
可是隻有在這條道上混的人才知道,那是多麼可怕的地方。
想當初隔離山剛剛出現的時候,還是在百年以前。
那時候在國際上有很多重刑犯,這些人狡猾無比,做下無數壞事,可是M國沒有死刑。
對於這種人放在普通的監獄,轉天監獄就會發生暴動,甚至發生大規模的越獄行動。
爲了防止事態的嚴重性,M國就建立了隔離山,他們會將非常危險的犯人抓起來放進去,讓他們自生自滅。
漸漸地,時而有隔離山的傳聞傳出,慢慢隔離山就成了恐怖的代名詞。
只要是在國際上說得出名字的罪犯,只要是消失不見的,據聞都是被關入了隔離山。
“是啊,就是那座隔離山,我和禾汀都在裡面走過一遭,不,她比我更加的倒黴,她在裡面呆了整整五年。”冷君池心疼禾汀,一個女人的五年,是多麼的重要。
所以他非常理解禾汀心中的恨意。
“什麼?!”平澤耀川纔剛剛平復的心情瞬間又是波濤洶涌。
他難以想象,一個女人在隔離山度過五年,還能安然無恙的。
“她犯了什麼罪,要這樣?”平澤耀川想起冷君池剛剛提到她的名字叫“禾汀”,這個名字他並沒有聽說過,並不是什麼十惡不赦的罪犯啊。
“這就是我要調查的地方,隔離山怎麼會允許一個毫無罪名的人被關押五年。”冷君池說什麼也要替禾汀調查清楚。
他真是沒有想到事情到現在會牽扯到M國的病毒一事。
若不是這裡面和禾汀有關,他是不會理會的。
平澤耀川微微頷首,“我理解了,這樣,我一會兒就去調查一下。”
“我和你一起去吧。”冷君池知道平澤耀川要去哪裡,他也不放心他一人前往。
平澤耀川變得有些興奮,他舉起酒杯一飲而盡,“君池,我太懷念以前和你一起打天下的日子了,今天你能來,我真的好開心!”
冷君池舉着酒杯,卻遲遲不肯飲下,他端詳着杯中的清酒,喃喃道,“若不是我爺爺一直反對冷家不得與黑道來往,我想這個世界早就是我的了。”
“哈哈,君池,我就喜歡你的野心!”平澤耀川越喝越興奮,他拍着冷君池的肩膀說道,“什麼伊諾家族,什麼菲利普家族,我都沒有放在眼裡過。君池唯獨你,我是真心佩服!”
冷君池淡淡一笑,能夠交到平澤耀川這樣的朋友,他也覺得非常榮幸。
——
冷君池與平澤耀川吃過飯後,二人離開壽司店,由平澤耀川驅車,帶着冷君池來到了R國最大的黑暗勢力幫派,青山組。
青山組的現任組長與平澤耀川的家族有些往來,他希望可以打探一些消息。
青山組的組長居住的地方是一個非常具有日本代表性的庭院。
他們跟隨着侍從越過一道一道的拉門,最終在一扇繪着色彩豔麗的牡丹花卉的門前停下。
“青山,是我。”平澤耀川用日本話說道。
冷君池對於R國的黑暗勢力並不清楚,他以爲青山組的組長會是一個男人,可是沒有想到從拉門後面傳來一個女人略帶溫柔的聲音。
“平澤君,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居然這麼晚了還來拜訪?”青山的聲音淡然如水,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青山,M國是不是有病毒運入境內了?”平澤耀川直截了當的問道。
青山組掌控着R國的各大港口,他查過機場,發現並沒有,所以很有可能是由海上運輸而來的。
倏然,拉門推開。
一個穿着滿是蝴蝶圖紋的紫色振袖和服的年輕女人,站在他們的面前。
她有一頭烏黑的長髮,輕輕的錘在腦後。
不同於她的聲音,她的容貌格外的嚴肅,甚至帶着一抹肅殺的冷意。
冷君池感覺到她的冷意和禾汀是不同的,禾汀的冷是不由自主的散發出來的,而眼前的女人確實因爲容貌天生的。
“君池,這是青山泠。”平澤耀川介紹道,“青山,這是我的摯友,冷君池。”
青山泠微微擺手,“我知道他是誰。”
“你好。”冷君池神情肅然,給人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
青山泠微微頷首,她對平澤耀川說道,“我可以告訴你,確實是有病毒準備登錄,可是不是爲何M國那邊停止了這個計劃,剩下的我就一無所知了。”
其實青山泠也是辛苦,一個弱女子卻要硬撐着這麼大的一個家族,她的壓力可想而知。
平澤耀川與青山泠也算是青梅竹馬,他們繼任家族的時間差不多,格外的惺惺想起,卻始終在對方的身上找不到相愛的感覺,所以只能朋友了。
“你們爲何對這種事情好奇?”青山泠問道。
冷君池知道這個問題還是要自己來回答,“我的未婚妻曾經被人關入隔離山,現在她好不容易從裡面出來,她正在展開復仇計劃,可是我對幕後那個人不放心,所以暗中調查才發現,那個人並不簡單。那個人和M國有聯繫,而且參與了病毒一事。”
青山泠聽得認真,她微微頷首,“我不認識你說的那個人,但是我可以告訴你,這個病毒是M國在五十年前就是開始研究的。”
至於M國爲何將病毒運到R國,一方便是方便買賣,另一方便這是爲了威脅他人。
冷君池知道青山泠已經透露的足夠多了,再多一些,怕是她也會有生命危險。
這本就是自己的事情,他不想牽連無辜。
“謝謝你。”冷君池感激道。
青山泠搖搖頭,“雖然我非善類,可是這種東西有多大的危害還是知道的,如果你想要我的協助,可以儘管開口,不要客氣。”
冷君池點點頭,他和平澤耀川沒有多做停留,他們從青山那裡出來,準備去下一個地方。
“君池,下一個人並不好對付,你可以小心了。”平澤耀川對於那個人心中也沒有太大的把握。
那個人簡直比狐狸還要狡猾,他和冷君池必須都要小心。
說話間,平澤耀川的車子已經開出了東京的市區,直奔城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