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汀逃入密林,她忍着腳踝上的劇痛,不停的狂奔。
她在看見一條小溪之後,就沿着岸邊順流而下,很快她就走出了密林,眼前是一片在夕陽下呈現橙紅色的沙灘。
她躲在一塊非常巨大的岩石後面,嘴裡拿着白色紗布,忍着疼痛用手術刀將腳踝上的子彈剜出。
她疼得滿頭是汗,拿出止血藥敷上,再用嘴裡的紗布快速包紮。
完成這一切之後,她已經汗流浹背,衣服都被浸透了。
她小心偵察着四面八方的情況,那些僱傭兵似乎並沒有追來,不過她知道他們遲早會追來,不過是時間問題。
她不能再在這裡耽擱,要儘快想辦法離開這座小島。
首先她必須弄到離開這裡的工具,自己做一張木筏顯然有些異想天開,而且費時費力。
倏然,她腦中靈光一閃,今天用來押送犯人的船已經還沒有離島,她可以潛入船上,然後離開這裡。
如此想着,禾汀已經走出了密林。
蒼穹夜幕四垂,有明亮的繁星點綴,耳邊是嘩啦啦的海浪聲。
夜色下,她一點點的向着遠處唯一的明亮跑去。
她來到近前躲在岸礁後,看來自己猜得沒有錯,那隻船並沒有離開。
只是,船甲板上有些騷動,貌似是隊伍在集結,甚至還有警犬,看樣子是要上山搜索。
禾汀雙眸幽然,她從口袋裡拿出一小瓶藥粉,幸虧自己要有準備,將藥粉塗抹在暴露在外的皮膚上,這樣一來就混淆了氣味,就算有再厲害的警犬都不用擔心。
那些僱傭兵帶着警犬就下了穿甲,她在暗處屏息凝神的偷看着,甲板上一共有三個人,看樣子他們的防範措施並不到位。
她眼瞼一垂,心中默想,對方再疏於防範,自己也不能大意了。
而且不能和這些人發生正面衝突,不然到時候想要上船就更加難了。
爲今之計就只有悄無聲息的摸上船才行。
她躲在岸礁等了許久,就在她望眼欲穿的時候一個身影從甲板上走下來。
禾汀見那人身體嬌小,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
在僱傭兵中有女人並不奇怪,她漆黑如黑曜石的雙眸閃閃發亮,終於找到了一個可以上船的好機會!
那人行色匆匆,慌慌張張的跑進了密林中。
禾汀心神收斂悄無聲息的朝着那抹黑影摸去。
她輕手輕腳的摸入密林中,果然在灌木叢後發現了那個人,原來那人是在方便。
對方的警惕性也非常的高,聽見聲音立刻起身,手裡舉着衝鋒槍。
然而,禾汀卻快她一步,一隻飛鏢衝着那人眉心飛去,那人都來不及掙扎就沒了氣息。
禾汀來到那人身邊確定沒有了氣息,快速的將自己的衣服與其互換。
她故意在那人的右腳的腳踝上用消音槍補了一槍,更將對方的面容用藥水毀去,又在屍體上撒上了掩蓋氣味的藥粉,這才放了心。
有了這個屍體作掩護,相信那些人很快就會放棄搜查,自己也就可以順利脫身了。
禾汀換好迷彩服蒙上黑色面罩,只露出一雙淡無波瀾的黑瞳。
她坦然自若的在船上轉了一圈,摸清了對方的部署。
甲板上有三人,內倉有五人,駕駛室只有一名船長和一名大副,其餘的人全部出動進山找人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走運,她發現這裡的人更加的冷漠,彼此都不交流,甚至連一個眼神都不屑給對方。
禾汀冷笑,這麼大的漏洞,倒給她可乘之機了。
雖然對方漏洞百出,可是禾汀並沒有輕敵時常注意着船上所有人的一舉一動。
一直到凌晨,那些搜查的人才回來,而且他們還帶回來一個屍體。
顯然他們都相信那具屍體就是她的,而且看他們疲憊和不耐的眼神也猜出,他們不想在這種地方多待一分鐘。
船很快就起錨了,聽着船鳴聲,禾汀的手因爲激動而有些顫抖。
她終於離開了隔離山,離開了那個暗無天日的地方。
心中泛起一絲酸澀,一雙淡無波瀾的瞳孔卻掀起了驚濤駭浪。
她,禾汀,終於回來了!
她要用自己五年來的仇恨,將所有人地方燃燒殆盡,送他們入地獄!
船航行了半日就到了M國的港口,這裡不是軍事港口,往來的普通公民有很多。
這些僱傭兵脫下了防彈衣和迷彩服想要去岸上的酒吧喝酒,其中有一個白人問禾汀要不要一起去。
禾汀只是搖頭,不敢說話,擔心自己的聲調會暴露身份。
那些人離開以後,禾汀隨便從鐵皮衣櫃裡翻出一件緊身衣和黑色皮靴,正好和自己的尺碼吻合。
換好衣服,禾汀鎮定自若的走下船,混入了人羣中。
禾汀如今面對的第一個問題就是要一份假的身份證明還一本護照。
想到弄到這些東西,她先需要有錢。
而來錢最快的地方莫過於賭場。
M國本的L城就是世界第一的賭城,想到在這裡弄到錢不是難事。
來到賭場,這裡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
有富商貴婦,更有毒梟罪犯,總是形形色色,很是混亂。
禾汀的出現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而且她蒙着面罩,就算是有監控在也不用擔心會留下她的面容。
一個喝得醉醺醺的胖男子橫衝直撞的走來,禾汀一眼就瞄到了男人的口袋鼓鼓的。
她佯裝故意扶住男人,手順勢就摸進了他的西裝口袋,將錢包塞入了自己的褲兜裡。
一切做的乾淨利落,看不出任何的痕跡。
她走到衛生間,將錢包裡的現金取出,一共才一千美金,不夠倒是夠她賭一場的了。
而後她動作瀟灑的將錢包扔進垃圾桶中,對着鏡子整理了一下衣衫,神色淡漠如常走出了衛生間。
她將一千塊換成了籌碼,而後隨意找了一張賭桌坐下。
三十分鐘以後,禾汀已經成功的將一千美金變成了三萬美金。
不得不說她今天的運氣極佳,那些圍觀的人都跟着她壓大壓小,也都贏了不少。
而與禾汀對持的法國人顯然沒有那麼高興了,他陰沉着臉,嘴角叼着雪茄,神色鄙夷的看着她。
一個小時以後,法國人面前一個籌碼也不剩,倒是禾汀面前擺放着十萬美金的籌碼。
“FUCK,你是不是耍詐!”法國人忍無可忍,暴跳如雷的吼道。
禾汀神色輕蔑,她用非常純正的法語回答着他,“這裡是L城,每一家賭場都有自己的監視官,怎麼你在懷疑這間賭場的能力嗎?”
語畢,她瞟了一眼金髮碧眼的荷官,神色悠然。
荷官立刻明白她的意思,對法國人冷淡的說道:“如果有疑問你可以去找我們的經理,可是如果您只是輸不起或者搗亂,請立刻離開本賭場。”
一句話將法國人氣得七竅生煙,可是卻又無可奈何。
禾汀嘴角浮現一抹不屑的冷笑,收拾了籌碼到了前臺兌換成了現金,準備離去。
“等等!”忽然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出現在禾汀的面前,他擁有藍色瞳孔和棕色的短髮,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的兇狠。
禾汀漠然望着他,冷冷的問道:“何事?”
“我們經理想要見你。”男人的態度也是冷若冰霜。
“不見!”禾汀纔不想和陌生人扯上關係。
“那可就由不得你了,說你手上的戒指是哪裡來了的?”男人厲聲問道。
禾汀這纔想起自己手指上的戒指,這是冷君池交給自己的,說是一種保證。
可是他沒有來接自己不說,還因爲這個戒指給自己惹來了麻煩,真是他媽的倒黴!
等到她從這裡離開,她一定要去找冷君池好好質問一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