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兒和雷翰已經回去了。”冷君池動作帥氣的駕駛着車子,他目視前方,語氣平緩,顯然並沒有因爲步俊瑜而影響心情。
禾汀微微頷首,“鹽虎幫要在M國轉型,還需要你的幫助。”
“就那麼放心容兒那個小丫頭?”冷君池沉穩的聲線中帶着幾分笑意,畢竟禾汀不是一個很容易信任別人的人。
禾汀抿出一抹冷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這麼說,你有應對的辦法?”冷君池嘴角微彎,露出好看的弧度。
禾汀冷哼一聲,她斜睨着冷君池,沉聲道:“別裝了,不然你會好心讓雷翰去幫容兒?”
冷君池淡淡一笑,“我和你一樣,即便是一個很小的細節也不會放過。容兒太年輕,信不過。”
“嗯,鹽虎幫轉型後公司的法人可以是容兒,但是我們的手裡卻要握有實質性的證據,以防止容兒反水。”禾汀眸色暗沉,若不是後來冷君池用行動表明,可以信任,不然她是不會和他合作的。
至於容兒,禾汀早有打算,她不能持有鹽虎幫的股份,一旦鹽虎幫開始行動,顧洵一定會查是誰做的手腳。
所以爲了謹慎起見,她知道這件事情必須靠冷君池的幫助。
此時,禾汀的手機震動,她拿出手機瞥了一眼,是家裡的電話。
“喂?”禾汀接了電話,不知道家裡電話來幹什麼,反正絕對不是問她要不要回去吃飯。
電話那邊傳來禾家傲的聲音,“禾汀啊,你回家一趟,爸爸有些事情要和你說。”
“呵,什麼事情居然動用到了爸爸這個身份。”禾汀冷嘲熱諷的問道。
禾家傲臉色一黑,畢竟雲秀琴就坐在自己的對面,正一臉哀切的看着自己。
他眸子轉了轉,“什麼叫做動用,我就是你爸爸,趕緊回來!”
話音未落,他立刻掛了電話不給禾汀反駁的機會。
禾汀聽着手機那邊傳來嘟嘟的聲音,冷眸如冰,看來自己的便宜老爹是要和自己攤牌了。
“要我送你回去嗎?”冷君池問道。
“嗯。”禾汀微微頷首,她回去看看禾家傲葫蘆裡買的是什麼藥。
——
禾汀回到禾家,華叔給她開門的時候,刻意給她使了一個眼色,讓她小心行事。
禾汀全然不在意,難道他一句是她的父親,她就要低頭嗎,真是癡人說夢!
她來到禾家傲的書房,推門而入,沒有想到雲秀琴正在抽泣,可憐楚楚的看着禾家傲,看見禾汀進來,眼神中帶着明顯的閃躲,但是卻沒有退出書房的意思。
“你要和我說什麼?”禾汀直截了當的問向禾家傲。
禾家傲臉色微暗,沉聲道“你這是怎麼說話呢,我是你爸爸。”
禾汀聳聳肩,轉身對雲秀琴說道:“這是我們禾家的家務事,你能不能迴避一下。”
“你?!”雲秀琴沒有想到禾汀會直接讓她出去,她滿目愕然,不敢置信。
“禾汀,你怎麼和你阿姨說話呢?”禾家傲不悅道。
禾汀冷冷一笑,“阿姨?掃地阿姨還是保潔阿姨?”
“禾汀,你太目無尊長了!”雲秀琴反駁道,她氣呼呼的看着禾汀。
從她來到禾家,禾汀就一直和她作對。
別人做後媽都順順利利,只有她碰上這麼一個刺頭的繼女。
“我可沒有把你當成長輩,別給自己戴高帽,充其量你也不過是我這便宜老爹身邊的一個……老媽子!”禾汀冷眸微瞟,帶着譏訕之意。
禾家傲擔心她們會真的吵起來,他揉着自己的太陽穴,對雲秀琴道:“行了,你先出去。”
雲秀琴不甘心的看着禾家傲,可是禾家傲卻瞪了她一眼,如果她在這裡有些話根本沒法說。
雲秀琴沒有辦法,只能乖乖離去。
她還留了一個心眼,離開的時候故意將書房的門留了一條縫隙,可是禾汀走到門邊,一腳將門提上了。
整間書房都有隔音功能,這下完全不用擔心了。
“說吧。”禾汀也不想在這裡浪費太多的時間。
禾家傲知道自從他將雲秀琴娶進門,他與禾汀的關係就越來越差,明明是父女卻比仇人還要難相處。
“我知道你不滿意阿……秀琴。”禾家傲剛要說阿姨可是想到禾汀對雲秀琴的反感,只能直接說她的名字了。
禾汀的臉上抹上一抹濃濃的厭惡,“有話直說。”
“禾汀,你怎麼變成這樣了!”禾家傲高聲吼道,“你這個態度像是吃了槍藥,對誰都帶着敵意,這一大家子還怎麼相處融洽,我看你還是直接搬出去住吧。”
禾汀一聽瞬間明白了,原來所爲的談事情,是想讓她搬出去。
她面容冷漠,嘴角噙着一抹譏笑,“我爲何要搬走?你們不喜歡和我住在一起,你們可以搬走啊。”
“你……!”禾家傲顯然沒有想到禾汀會這麼說,他氣結,雙眸瞪着禾汀,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想讓我搬出去可以,你把沈家老宅的房契交出來。”禾汀直接開出條件。
禾家傲諱莫如深的看向禾汀,沈家老宅的房契他說什麼也不會交出的。
“老宅太老了,我給你買一棟新的公寓……”
“既然如此,我們沒有商量的必要了。”禾汀打斷禾家傲的話,反正她只要沈家老宅,其餘的都不感興趣。
禾家傲見她態度堅決,就知道想讓禾汀搬出禾家根本不可能,除非他讓步。
可是怎麼可能!
禾汀見禾家傲一語不發,她聳聳肩,“等你想好了再來找我。”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書房。
她打開門的時候,瞥見轉角一個身影閃過,看來就算書房隔音,雲秀琴也要偷聽。
禾汀徑直來到樓下,華叔迎了上來,“大小姐你沒事吧?”
“沒事。”她語氣淡淡,情緒無波無瀾。
“房間還有一天就能收拾好了,大小姐也可以搬回來安心的住了。”華叔和藹的笑着。
“嗯。”禾汀輕輕頷首,“我先走了,外面還有人等我。”
“好。”華叔點點頭,目送她離去。
禾汀從禾家出來,冷君池一直在車裡等着她,等她坐上車子,他一邊發動車子一邊問道:“去吃飯?”
“當然。”禾汀忽然覺得胃口大開。
冷君池抿脣一笑,看來她的心情很不錯。
——
翌日,仁愛醫院。
禾汀換好白袍準備去查房,樑爽正巧推門而入。
她看見禾汀,汗毛都豎了起來,一雙眼睛瞪圓,顯然受到了不小的驚嚇。
“怎麼有膽說,沒膽承認嗎?”禾汀將聽診器握在手中,語氣冰冷的問道。
“嘿嘿。”樑爽知道自己闖了禍,她討好的笑着,“禾醫生,我沒說什麼,是大家曲解了我的意思。”
禾汀邁步走向她,樑爽嚇得後背貼着牆壁一動不動,禾汀冷笑着將手裡的聽診器拍在她的臉上,低聲道:“這麼說是我誤會你了?”
樑爽只感覺後背冷汗直冒,她嘴脣哆哆嗦嗦的問道:“禾醫生,我真的錯了。”
禾汀沒有想到她這麼不經嚇,她冷硬的脣角微微一抿,“以後給我小心點!”
“我知道了。”樑爽是真的快要哭出來了。
禾汀離開辦公室就去查房,沒有想到迎面她居然看見了小風和陳婷。
她知道陳婷與顧洵的關係,而且也隱隱約約的猜到了什麼,可是她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陳婷對禾汀也是頗爲忌諱,上次她看見禾汀和顧洵鬧得不愉快,心裡也是有些想要閃躲。
“媽咪,是上次的姐姐。”顯然,小風對禾汀非常的友善,並沒有因爲禾汀的冷麪而害怕。
“你好,小東西。”禾汀冷冷的打着招呼。
換做是一般的小孩子,早就退避三舍,可是小風卻像是越挫越勇,他笑嘻嘻的看着禾汀,“姐姐也是這裡的醫生嗎?”
“是。”禾汀簡簡單單的回答,她看了陳婷一眼,雖然她不瞭解陳婷,可是做了顧洵的情婦想必人品也不見得如何,倒是孩子教育的不錯。
“小風,別打擾醫生查房,我們回去吧。”陳婷被禾汀那雙幽冷的眸子看得有些心虛。
“沒關係,我很閒。”禾汀淡淡一笑,可是那雙眸子卻是冷的。
陳婷笑得有些尷尬,“那個,我……”
禾汀隨手翻着病歷表,淡然道:“腦肌瘤,情況不妙啊,這孩子還能這麼活蹦亂跳的也是奇蹟。”
陳婷臉色煞白,“是,是的。”
禾汀語氣悠悠,“時日不多,看來你還是讓孩子的父親多陪陪孩子吧。”
小風正在一旁玩兒着皮球,顯然沒有在意禾汀和陳婷的對話。
“他……他沒有爸爸,你不要誤會什麼。”陳婷隱隱有些擔心起來,她看見禾汀的名牌上的姓氏的時候,全身直冒冷汗。
難道上次她與顧洵不歡而散,是因爲她是禾家的人,發現了什麼嗎?
“我誤會什麼?”禾汀一臉的無辜,“看來是我說錯了什麼,真是不好意思啊。”
陳婷見禾汀並沒有翻臉,可是心中還是惴惴不安,她甚至想要到了要給小風換醫院。
“是我太緊張了。”陳婷替自己辯解道,可是她的眼神有些飄忽,依舊在閃躲着。
禾汀微微一笑,“話說上次我見你和顧洵聊得很開心,你們認識嗎?”
禾汀知道陳婷在擔心什麼,對方越是擔心的就證明那是其的弱點,禾汀自然是不會放過的。
“我們……”陳婷想要否認,可是她也不傻知道禾汀是明知故問,索性大大方方的說道:“我是他的下屬。”
“是啊,他前段時間訂婚你怎麼沒去呢,場面特別盛大,新娘特別漂亮。”禾汀眸光閃閃,一臉沉浸在那場盛大婚禮的模樣。
無疑,禾汀佯裝出來的表情,刺激到了陳婷。
陳婷原本蒼白的臉色瞬間轉暗,她囁嚅了很多,才道:“我要照顧小風很久沒去公司了。”
“原來是這樣啊,看來顧洵對你真的很不錯,你不去上班都沒關係。”禾汀一臉的疑惑,她目光斜斜的看着陳婷,一臉的探究。
陳婷被她看得心神不寧,她對小風喊道:“小風,咱們回去吧。”
小風應聲點點頭,順便還跟禾汀招手再見。
看着陳婷急急忙忙逃走的身影,禾汀嘴角的冷笑慢慢擴大,顧洵,復仇纔剛剛開始而已。
禾汀在返回辦公室的路上又遇見了步俊瑜,步俊瑜今天穿着灰色的手工西褲熨帖着一雙修長的雙腿。
他上半身穿着藍色的亞麻襯衫,最上面的鈕釦解開,整個人打扮輕鬆隨意,卻又給人清新爽朗的感覺。
“禾醫生,又見面了。”步俊瑜臉上掛着溫文爾雅的笑意,一雙燦眸望着她,眼底帶着近乎真誠的笑意。
禾汀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臉真大,裝什麼不期而遇。”
步俊瑜顯然沒有接觸過禾汀這種直白的女人,他臉色稍霽,緩和了一下才道:“禾醫生說話總是這麼的……直接。”
禾汀自顧自的往前走,不悅道:“你想說嗆人我也無所謂。”
“你對我有敵意,是不是因爲那個人?”步俊瑜追上前走在她的身側,一歪頭就看見她弧度優美的冷峻側顏。
他心中微微感嘆,都說女人溫柔似水最爲吸引人,可是像禾汀這種冷豔如冰的女人,對男人來說更是一種致命的誘惑。
男人似乎都喜歡征服。
“那個人是誰?”禾汀明知故問。
“就是教給你醫術的人。”步俊瑜也是打着太極,絕不點明。
禾汀頓下腳步,似笑非笑的望着他,一雙冷眸滿是譏諷之意,“怎麼說出那個人的名字讓你覺得是一種羞恥嗎?”
步俊瑜臉色微暗,“你想太多了。”
“別忘了他也姓步,是你們步家的人。”禾汀語氣有些重,不似往日裡的平靜。
但,轉瞬之間,她戾氣收斂,又恢復如初。
步俊瑜神色諱莫如深,“他是姓步,可是他卻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步家早就將他除名了。”
禾汀嘴角卻扯了扯,露出嘲意,“那也改變不了你的骨子裡流着他的血不是,裝什麼清高。”
“你都知道?”步俊瑜來不及因爲禾汀的諷刺而惱火,他沒有想到禾汀居然知道過去的往事。
他以爲那個人永遠不會提及曾經的荒唐事,看來他想錯了。
“何止知道,我知道的遠比你多得多。”禾汀語氣不善,一雙冷眸斜睇着他。
“你都知道什麼?”步俊瑜語氣有些急,這些年來他一直想要探尋真相,可是卻沒有人告訴自己。
這段往事就是一段禁忌,家裡的人無人敢提及,而他也只能自己去查。
“自己回家去問問你現任的爺爺,不就知道了!”禾汀懶得再和他討論這些,而且有些話點到爲止就夠了。
只要她將把說到這種地步,以步俊瑜的好奇心一定會刨根問底,這樣步家就會鬧得雞犬不寧了。
她心中凜然,怪醫老頭,她能做的也只有這些了。
禾汀徑直離去,卻在轉角處與蕭騰迎面相撞。
蕭騰剛剛已經聽見禾汀與步俊瑜的對話,他對二人全無好感。
他冷冷的瞟了一眼步俊瑜,卻語氣冷冷的對禾汀說道:“上班時間,希望你能認真對待,不要想着釣凱子。”
“你說什麼?!”禾汀雙眸銳利的看着蕭騰。
她最最反感的就是被人拉郎配或者誤會男女關係。
蕭騰也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些嚴重,只不過說出去的話猶如潑出去的水,一時之間氣氛有些尷尬。
蕭騰雙眸淡淡看着禾汀身後的步俊瑜,沉聲道:“這裡是醫院,不是你談情說愛的地方。”
步俊瑜悠然一笑,“蕭騰,許久不見了,你對我還是這麼不友好。”
相對於蕭騰陰氣森森,步俊瑜卻顯得優雅了很多。
對於步俊瑜的怡然自得,蕭騰有些慍怒,他驀地響起之前的傳聞,他冷然一笑,“你知道她是誰嗎?”
禾汀聞言居然提到了自己,她冷眸微眯,如果蕭騰膽敢胡言亂語,她一定會動手的。
“她是誰?”步俊瑜早就派人查過,禾汀是禾家大小姐,除此之外還能有什麼。
看着步俊瑜笑容自然,蕭騰就猜到他知道的不多,他呵呵一笑,“她是冷君池的女人。”
“什麼?!”
“胡說什麼!”
步俊瑜與禾汀一同反應,前者臉色微變,後者雙眸冰冷。
步俊瑜怎麼也沒有想到禾汀會是冷君池的女人,這麼說,謝潤兒沒有和冷君池在一起嗎?
“你……啊……!”蕭騰還想要對步俊瑜冷嘲熱諷一番,卻沒有想到肩膀一痛,他一聲慘叫引來了很多醫生和護士的矚目。
步俊瑜也是一臉的愕然,他燦眸凝視着禾汀,沒有想到她居然輕而易舉的讓蕭騰的右臂脫臼了。
看着蕭騰痛苦的模樣,他不知道是該喜還是該憂。
因爲靠近辦公室的門口,樑爽是第一個衝出來的,看家蕭騰託着自己右臂,再看禾汀冷眸裡的戾氣,她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蕭醫生,你沒事吧?”樑爽扶着蕭騰,一臉的急切。
“給我記住,你在醫術上和我怎麼計較我都無所謂,若是膽敢胡說八道,我絕對不會輕饒!”語畢,禾汀冷着一張臉徑直離去。
其餘的人,臉色都無比的驚訝與惶恐,恐與禾汀的威懾力,而後再也沒有奇怪的傳聞傳出。
——
當日下午,禾汀在急診室忙完回到了辦公室。
因爲蕭騰的手臂需要七天的恢復期,她作爲急診部的醫生,自然要比往日忙碌很多。
她一推門,立刻聽見一個非常熟悉的聲音。
而聲音的主人在看見禾汀的時候,聲線陡然一變,有些尖銳,“是你?!”
禾汀嘴角浮現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蕭瀟。”
蕭瀟的嘴巴呈現一個“O”型,雖然禾汀髮型穿着沒有改變,可是腳上的那雙黑色的高跟鞋卻已經說明了一切。
而且她畫着淺淺卻精緻的妝容,這種雌雄莫辨的冷豔美,實在是讓人驚豔。
最最重要的是,她居然是一個女人!
難怪,冷君池對她與衆不同。
他們一直以爲冷君池的性取向不同,原來是他們誤會了。
“原來是你,你是女人。”良久,蕭瀟才反應過來,她杏眸瞪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見的。
禾汀聳聳肩,她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語氣輕鬆,“是。”
蕭騰看着禾汀與蕭瀟你來我往,他長眉微蹙,“蕭瀟,你們認識?”
“認識,之前我身上的疹子就是拜她所賜!”蕭瀟想起自己在疹子真疼的奇癢難耐,她就恨得牙根癢癢。
而且自己在醫院折騰了一個星期,打針吃藥都不管用。
後來醫生建議她洗澡,因爲她那幾天都不敢沾水,沒有想到洗完澡就不癢了。
當時她簡直恨透了禾汀。
可是現在看見禾汀,她的心中卻浮現一絲恐慌。
果然禾汀這個人接觸就會給人一種冷意幽然的感覺,讓人不寒而慄。
“我回去告訴冷爺爺!”蕭瀟怒道。
“告訴他什麼?”禾汀笑眯眯的望着她,眸底不見半分的笑意。
“告訴他你勾引冷哥哥!”蕭瀟理直氣壯的說道。
禾汀淡淡一笑,“小姑娘,你知道蕭騰的手臂是怎麼脫臼的嗎?”
蕭瀟轉頭望向蕭騰,不解的問道:“哥,這是怎麼回事?”
“行了,別問了。”蕭騰一想到自己被禾汀教訓了,心裡就非常的鬱結。
禾汀寡淡一笑,真是兄妹一心,她悠悠然的起身,“對了,蕭瀟,謝潤兒是你哥哥曾經的戀人,你可要把握機會。”
臨走,禾汀不忘腹黑一把,這樣事情就越來越熱鬧了。
“什麼?!”蕭瀟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圓圓的瞪着,她的視線在禾汀和蕭騰的身上轉來轉去。
直到禾汀走出辦公室,她立刻纏着蕭騰解釋到底是怎麼回事。
如果謝潤兒真的是蕭騰曾經的戀人,那麼自己就可以把這件事情透露給冷老爺子,到時候……
——
下班時間,冷君池雷打不動的來接禾汀下班。
禾汀不顧衆人猜疑的目光坐上車子,語氣淡淡,“如今醫院風言風語,都在說我是靠着你成爲醫院的醫生的。”
冷君池笑容邪魅,鳳眸如黑曜石般閃亮,“你會在乎嗎?”
“我若是在乎就不會上車了。”禾汀滿不在乎的一笑。
“我爺爺來了,他想見見你。”冷君池發動車子,他臉色稍霽,顯然對於冷老爺子的不打招呼就來有些生氣。
其實他真正生氣的還是攛掇冷老爺子回國的人,這一切都是謝潤兒的功勞。
禾汀雖然沒有問,卻也猜到了幾分,冷老爺子火急火燎,不顧自己的身份而來,怕是爲了冷君池的終身大事。
不過,這和自己沒有什麼關係。
冷君池驅車來到梵蒂斯大酒店,二人來到酒店的另一間總統套房門前。
冷君池敲了敲門,門倏然打開,謝潤兒笑眯的出現在門內。
“冷哥哥,你回來……”謝潤兒的話還沒有說話,她的目光就掃到了站在他身邊的禾汀。
禾汀冷眸無波無瀾的打量着她,果然,她的表情和蕭瀟的一模一樣,都是震驚不已。
但是很快她就收斂神色,只是語氣裡透着一絲驚慌,“禾醫生,沒有想到又見面了。”
禾汀冷眸微眯,“你難道不是想說,沒有想到我會是一個女人嗎?”
謝潤兒全身微微一顫,一股惡寒席捲全身。
想到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爲,她很擔心禾汀會不會報復。
“是不是君池回來了?”冷老爺子有些蒼老的聲音從屋子裡傳來。
冷君池應了一聲,“爺爺,是我。”而後,越過謝潤兒走了進去。
禾汀面無表情跟在冷君池的身後也走了進去,謝潤兒動過有些僵硬的將門闔上,想到自己還想着勾引禾汀,她就面紅耳赤,無地自容。
房間內,冷老爺子半坐在偌大的牀上,他帶着金絲框的眼鏡,手裡還跟着一份國內的財經報紙。
聽見腳步聲,他緩緩擡頭,看見冷君池臉上泛起了慈愛的笑容,臉上的褶皺也深刻了幾分。
“冷老爺子,好久不見了。”禾汀語氣淡淡的打着招呼。
冷老爺子有些錯愕的目光落到了禾汀的身上,他早就覺得禾汀有所不同,卻沒有想到禾汀真的會是一個女人。
不過,他經歷了太多的風浪,顯然對於禾汀是男是女的身份的震驚程度,沒有蕭瀟和謝潤兒那麼大。
他兩道灰白的眉下雙眸中滿是詼諧的笑意,“沒有想到我居然被一個小丫頭給耍了,你是個小姑娘啊?”
“嗯,女扮男裝實屬無奈,冷老爺子你還多見諒。”禾汀語氣平淡道。
“不會不會,要不是你我這條命早就沒了。”冷老爺子笑着,他的眼角掃了一眼冷君池,卻發現他雖然佇立在自己的窗前,可是眼睛卻不曾離開禾汀的身上。
他的心中驀地一沉,有種不好的預感。
“君池啊,我想吃老婆餅了,你去買給我吃吧。”冷老爺子笑着說道。
“嗯,好。”冷君池對於冷老爺子是有求必應,他對禾汀說道:“你等我,我買完了咱們出去吃飯。”
“嗯。”禾汀輕輕頷首答應。
“君池啊,你帶着潤兒一起去,她很久沒回國了,正好帶着她看看夜景。”冷老爺子繼續笑着。
禾汀和冷君池心裡明鏡一般,他這是有話要說。
謝潤兒心中竊喜,她雙頰泛紅,對冷君池說道:“好,我去換個外套。”
誰知冷君池卻無情無義的說道,“女人真是麻煩,我先走了。”
語畢,冷君池徑直離去。
謝潤兒雖然覺得委屈,可是爲了能夠可以和冷君池獨處,她沒有時間去難過,追着冷君池的背影就離開了。
房間內,只剩下禾汀與冷老爺子,氣氛有些怪異。
“禾汀啊,你應該知道我要說什麼。”雖然冷老爺子不希望冷君池與她在一起,但是不可否認禾汀是一個非常聰明的女人。
只不過,禾汀的性子太冷,眼眸太銳利,全身都散發着一股難以言明的戾氣。
這樣的女人根本不適合冷君池。
禾汀微微一笑,嘴角彎出好看的弧度,卻不帶半分的暖意,“冷老爺子是怕我搶了冷君池?”
“哈哈,不能說搶,只不過有你在君池會分心。”冷老爺子並不想得罪禾汀。
她聰明智商高,擁有很強的醫術,這樣的女人能爲爲己所用,也是一種好事。
禾汀幽冷的笑着,黑眸中閃過不屑的神色,“冷老爺子,冷君池不喜歡的,沒人可以強迫。有沒有我,他都不會和謝潤兒在一起。”
冷老爺子微微一怔,“你似乎對自己很有信心?”
禾汀低低一笑,笑容有些狂肆,“冷老爺子,你可以安心,我和冷君池沒有半分曖昧關係,有的不過是簡單的合作關係。”
冷老爺子看人極準,他從禾汀的冷眸看出了決然之色,這證明她對冷君池確實無意。
“很好,也希望禾小姐以後也能做到心如止水。”冷老爺子一顆懸着的心算是放下了一半,看來他有必要儘快給冷君池安排訂婚的事宜了。
禾汀清冷一笑,“再見。”
冷老爺子目送禾汀離去,果然是一個很有個性的姑娘。
只不過冷家需要的是一個出身高貴清白,家世雄厚的女人,像禾汀這樣的,他真心覺得不適合冷君池。
殊不知,數日之後,冷老爺子得知禾汀的身份之後,悔得腸子都青了。
——
冷君池回到酒店的時候,發現禾汀已經離去,他知道冷老爺子單獨與禾汀說了什麼。
大抵的意思不過是讓禾汀離開自己罷了。
然,禾汀那堅如磐石冰冷的心,從來不成讓人走入。
所謂的離開根本就是無稽之談,因爲他也不過是一廂情願罷了。
“君池,你和潤兒的婚事也該準備下了。”冷老爺子覺得夜長夢多,不如快刀斬亂麻。
他總是認爲,男人只要娶妻生子,心就會安穩下來。
“我不會娶她的。”冷君池冷冷的拒絕道,他鳳眸瞟了一眼站在門邊的謝潤兒,沉聲道:“我嫌她髒!”
“君池,你在胡說什麼!”冷老爺子怎麼也沒有想到冷君池居然會說出侮辱謝潤兒的話。
謝潤兒滿眸駭然,她血氣上涌,面紅耳赤,心中又急又氣,他怎麼可以這麼侮辱她?
她雙眼泛紅,咬着櫻脣,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
冷君池冷哼一聲,轉身走出了房間。
冷老爺子氣得全身發抖,確實如禾汀所說,真正難搞的是他這個心存厚望的孫子。
“潤兒,別擔心,你和君池一定是有什麼誤會,解開了就好了,至於你們的婚事,我也會盡快安排的。”冷老爺子安慰道。
謝潤兒眼淚吧嗒吧嗒的落下,她壓抑着心底的憤怒,點點頭,沒有說話。
冷君池回到自己的房間,他扯鬆領帶,坐在沙發上陷入沉思中。
他沒有開燈,整個房間都是黑暗的。
他鳳眸如墨,在暗夜中閃動着灼灼的目光。
他原本煩躁的心在墮入黑暗中瞬間靜了下來,想讓他和謝潤兒結婚,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叮咚一聲,冷君池的手機接收到了一條短信。
原本他不想理會,可是看見屏幕上居然顯示的是禾汀的名字,他立刻拿起手機翻看。
只見短信裡只有四個字,“到家,勿念。”
然,冷君池卻笑了,他怎麼忘記了,禾汀可從來不是什麼光明磊落之人,不管她答應了自己的爺爺什麼,她骨子裡就不是一個好人。
她能給自己發短信,就說明,她沒有想過與自己拉開距離。
冷君池冷峻的面容浮現一抹愜意的笑容,他真是越來越喜歡她了。
——
翌日,醫院。
禾汀一早出門的時候,與顧洵一前一後來到醫院。
她原以爲顧洵是來看陳婷和小風的,卻沒有想到他直接去了住院部的三樓。
她記得今天正巧是霍正南甦醒的日子,莫非顧洵是來找他的?
帶着這樣的疑問,禾汀以查房的名義來到住院部,她站在病房的走廊外,聽着裡面的談話。
今日霍言不在,倒是霍語陪着霍正南。
而與顧洵交談的人正是霍語。
“霍先生,我想那塊地皮是不是可以批給我了?”顧洵沉聲問道,這塊地的規劃批准已經拖延了好幾日,但是霍語總是用各種各樣的理由搪塞自己。
若是霍語是普通人,他也許會有其他的辦法,可是偏偏霍語背景不一般,他不是普通的政府官員,這一點實在是讓人呢頭疼。
“顧先生,不是我不批,你要知道開發那片土地會有什麼隱患,我知道那是你用來和冷氏合作的項目,但是我不能不顧那邊的生態平衡不是。”霍語一副言之有理的神色。
顧洵最最噁心的就是霍語的道貌岸然,他知道霍語就是想趁此機會撈一筆。
只不過土地規劃書遲遲不批下來,那麼工程就遲遲不能動工,難保冷氏那邊會起疑心。
禾汀眸色深沉,果然顧洵在這次的合作中動了手腳,他根本還沒有拿下土地規劃書,卻和冷氏簽約。
耽擱一天對冷氏來說就會造成損失,她不知道冷君池是否知道這裡面的事情,而且是否早有準備。
“你們新建旅遊項目是好事,可是帶動周邊經濟發展,可是也破壞了生態平衡。”霍語一派言之鑿鑿,“顧先生,再不動工,冷氏那邊就要派人追問了吧,你可要想好了。”
顧洵知道自己受制於人,他咬咬牙,冷聲道:“你想要什麼?”
霍語聳聳肩,“不多。”說着,他伸出手指比劃了一個數字。
顧洵眸色駭然,“你瘋了,五千萬不可能!”
霍語呵呵一笑,“沒有,就算了。”
顧洵猶豫不決,這次的合作對他來說至關重要,特別是他在看見禾雲如簽署的股份轉讓書之後,他就明白,禾家傲一直提防着他們。
所以他想要儘快在禾氏集團站穩腳跟,希望可以儘早的握有更多的實權。
不然,他也不過是禾氏集團的一個副總,永遠不及總裁說出去讓人覺得備受尊重。
“好,五千萬!”顧洵咬牙答應,這一次他也是豁出去了。
禾汀在外聽得認真,先不考慮冷君池那邊是否有對策,但是顧洵從哪裡弄來五千萬。
她這時想起了那份股份轉讓書,也許顧洵會將那些小股份拋售,看來她的機會終於來了。
沒有想到連上天都在幫她!
禾汀耳目凌厲,她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立刻裝出要前行的模樣。
“禾醫生。”來者喚住了禾汀。
禾汀頓下腳步,她淡然回首,“是霍先生。”
霍言有些不好意思,他剛毅的臉上露出淡淡的微笑,“禾醫生你太客氣了,叫我霍言就行了。”
禾汀沒有說話,霍言卻問道:“我爺爺怎麼樣了?”
“我還沒去,人是早晨醒的,暫無大礙。”禾汀面不改色的解釋着。
說着,二人一同來到病房,顧洵和霍語的對話也因爲他們的到來而打斷。
禾汀沒有理會顧洵驚訝的模樣,她走到病牀前給霍正南做了一下簡單的檢查,人還睡着,看來是太累了。
她掀開被子看了一下傷口的癒合,微微頷首,“情況還不錯,再有十天半月就能出院了。”
“要那麼久嗎?”霍語有些驚訝的問道。
禾汀冷冷的瞥了他一眼,“若是你做了大手術,七天沒過,我會毫不猶豫的把你扔出醫院。但是霍老的身體本就虛弱,不易異動。”
霍語有些不情不願道:“可是爺爺的壽宴還有三天,請帖我們都發出去了。”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在乎這個!”霍言有些不悅,他知道霍語爲何這麼說,還不是貪圖別人送的那些東西。
霍語這種貪得無厭的性格,早晚會害了自己。
這是他們的家務事,禾汀並沒有參與,反正該說的都說了,她自然不會再廢話。
禾汀從病房裡出來,顧洵跟着她的身後。
二人來到樓梯的轉角處,禾汀頓下腳步,她冷眸幽幽,不悅的問道:“你跟着我做什麼?”
“禾汀,你要怎麼樣才能救小風?”顧洵知道禾汀已經知道了,他也就不再掩蓋什麼,直截了當的問道。
禾汀冷冷一笑,“就這麼跟我挑明瞭,你就不怕我去告訴禾雲如嗎?”
顧洵眸光冰冷,“難道我挑明,你就會不說嗎?”
禾汀嗤笑道:“你說的沒錯,可是我暫時還不想說。”
“爲何?”其實顧洵已經猜到禾汀的目的,她就是想要一點點的玩死他們。
可是他不會讓她如願以償的!
“你不是知道嗎?”禾汀一臉的認真,她淡淡一笑,“記住,你們給我的傷害我會加倍奉還的。”
顧洵身體微微一顫,她雖然在笑,可是那雙冷眸中迸射出來的狠意,他不是沒看見。
他不由得想到從前,禾汀雖然也是性子沉冷,卻不想現在這般暴戾。
如果禾汀真的會成爲阻礙,那麼他會毫不猶豫的再一次除掉她,就算小風的病治不好,他也不能讓這個女人毀了自己的前程。
禾汀目光斜斜,她冷笑道:“殺我不是那麼簡單的,顧洵,我不是從前的我,你別妄想了。”
顧洵雙眸猙獰,他知道禾汀是故意在挑釁,爲的就是激怒他,這樣她就更不可能給小風動手術了。
禾汀冷意森森的望着顧洵,她冷眸微哂,轉身離去。
顧洵站在原地,他感覺到從禾汀身上傳來的陰陰寒意。
看來他與禾汀必有一戰,不是現在,但是也不會太遠。
——
臨下班前,禾汀又見了霍言。
薄暮下,霍言落在地板上的頎長身影被拉的很長很長,他側顏望着漸漸走來的禾汀,剛毅的臉上浮現一抹淡然的微笑。
禾汀瞥見他的手裡拿着一封深藍色的請柬,心中一凜,猜到很有可能是霍老壽宴的請帖。
“你在等我?”禾汀迎上他問道。
“是啊,爺爺醒了,說什麼也要舉行自己七十大壽,他說非常感謝你,就讓我送來了請柬。”說罷,霍言將自己手裡的請柬遞給了禾汀。
禾汀沒有片刻的猶豫,她接過請柬,“嗯,我會去的。”
“真的嗎?”霍言有些喜出望外,他雖然沒有與禾汀有太深的認識,但是憑直覺他還是能夠感覺到她不是一個喜歡熱鬧的人,所以她能答應,他真的很意外。
原本他也只是抱着試一試的態度,沒有想到真的成功了。
禾汀沒有說話,她捏了捏手裡的請柬,問道:“我能不能帶一個人一起去?”
霍言點點頭,“當然可以。”
“那麼,多謝了。”禾汀淡然淺笑,她拿着請柬轉身向着停車場離去。
顧洵不是想要拿下霍語嗎,她不介意推波助瀾一下。
禾家。
今日禾家的人都在,一羣人圍在飯桌前看似融洽,其實每個人的心中都是暗潮洶涌。
禾家傲微微感嘆,這些人若是都能夠剋制的自己的脾氣,哪怕只是表面和諧也好,自己也能安生幾日。
自從禾汀回來,雲秀琴天天晚上和自己吵,他真的快要受夠了。
吃飯的時候,禾汀冷眸微斜,她打量着禾清,心中不知道在盤算着什麼。
禾清察覺到有一束冰冷的目光一直在盯着自己,她微微擡頭,卻發現是禾汀的。
這些日子禾汀都在忙着醫院的事情,似乎對家裡的事情很少過問,這讓禾清心裡也輕鬆了幾分。
可是她用如此陰寒的眼神看着自己,心中立刻騰昇起一抹不安。
“禾汀,你在看什麼?”禾家傲注意到禾汀的行爲,他出聲打斷道。
禾汀淡淡的收回自己打量的目光,“爸,我後天要參加霍正南的壽宴,你讓禾清陪我一起去吧。”
“什麼?!”禾清顯然沒有預料到禾汀居然邀請自己一起去,而且還是霍正南的壽宴。
禾家傲也有些許的吃驚,霍正南的壽宴連他都沒有拿到請柬,禾汀又從何而來。
“霍正南是我的病人,他的手術是我做的,所以他就邀請我去參加。”禾汀瞧出禾家傲眼底閃過的疑問,隨口解釋道。
“想去就去吧。”禾家傲並不反對禾清去參加,說到底他再懷疑禾清的身份又如何。
親子鑑定擺在那裡,這足以說明禾清是自己的女兒。
如果在壽宴上能夠被哪家的公子看上,也算是她的造化了。
禾汀與禾家傲二人心照不宣的看了一眼,不管經歷了什麼樣的誤會,他們總是有這樣的默契。
“我還是算了吧。”禾清心裡也有些期待,可是看着禾雲如臉色稍霽,想去的念頭立刻就消散了。
禾汀不以爲意的一笑,“爲什麼不去,堂堂禾家的二小姐,你比任何人都有資格去參加了。”
禾汀的話唯一刺激了禾雲如,她知道禾汀是在諷刺自己的身份,可是卻又無可奈何,只能咬咬牙,先忍氣吞聲了。
“明天讓禾雲如帶着你去挑選禮服吧,那麼重要的場合別太寒酸了。”禾汀自然也不想禾清丟了禾家的臉面。
禾清微微頷首,卻不敢去看禾雲如鐵青的臉。
禾汀卻冷眸悠然的飄向禾雲如等待着她的回答,禾雲如知道禾汀是故意與自己作對。
她壓制着心底的怒火,臉上掛着寡淡的笑容,怯怯諾諾道:“好,我知道了,大姐。”
禾汀沒有理會她,繼續吃着自己的晚飯,今天的這頓飯格外的入胃口。
——
夜深人靜,禾汀睡意全無,她給自己泡了一杯咖啡,獨自坐在廚房的餐桌前,拿着手機和冷君池聊天。
與其說是聊天,不如說二人是在商量事情。
禾汀已經告訴冷君池自己後天要參加霍正南的壽宴,而冷君池也告訴她,自己也同樣收到了請柬。
至於土地規劃書的事情,他一早就得知了,只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好戲還在後面。
禾汀見他胸有成竹,也不再去過問,而她只需要把事情弄得越複雜越好。
通過這幾日的觀察,禾汀發現禾清對顧洵是有着說不出的情感的。
想來也是,禾清從小出身寒窟,若不是禾雲如發現了她並且找到她,她現在說不定連乞丐都不如。
更別提接觸什麼穿着體面,容貌不凡的男性了。
而且據她所知,禾清在顧洵的手下辦事,是顧洵的秘書。
禾雲如太過自負,自認爲自己給了禾清第二次生命,所以對她的防範就非常低,殊不知禾清也不過是表面聽話罷了。
禾汀微微伸着懶腰,禾清是禾雲如的爪牙,她首先要將禾清收拾掉,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嫁出去。
而且最好還是嫁給官宦世家,這種家庭在對方家庭出現變故的時候,會首先選擇獨善其身,擺出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態度。
到時候,禾雲如或者顧洵想要去求人,禾清都做不了主。
禾汀杯子裡的咖啡喝了一半,果然睏意襲來,她打算去睡覺,冷君池卻發來了一條短信,“你的禮服我來搞定。”
冷君池瞭解她的喜好,她自然不會反對。
禾汀輕輕的打着哈欠,沒有回覆短信,徑直上樓睡覺去了。
然,冷君池抱着手機倚在沙發上等了半天,卻不見禾汀的回覆。
他鳳眸深深,眼底閃過一絲無奈,死女人,居然扔下他去睡覺了,連一個晚安都沒有!
明天見面,他一定要好好的調教她不可。
翌日,禾汀來到醫院就簽了霍正南出院的單子。
誰讓這是病人家屬的要求,而且病人同意,禾汀沒有不放的道理。
不過,霍言想得周到,租借了醫院的醫療設施,還請了一名醫生和兩名護士前往照顧霍正南。
霍言見到禾汀一直叮囑她,不用帶任何的東西,人來就行。
禾汀只是笑而不語,她自然是要帶一份大禮去才行。
今天是禾汀入職的一星期,急診部也貼出了新的值班表,她瞥了一眼,自己居然今天值夜班。
看來自己要推掉與冷君池見面的約會了。
醫院會被值班醫生配備獨立的辦公室,禾汀自然分到了一間。
房間內不大,配有辦公桌和沙發,沙發不大但是可以容納一人躺下來休息,而且還有獨立的衛生間,可以淋浴,非常的方便。
禾汀給冷君池發了一條短信,告訴他今天沒法去試衣服,而後就把手機扔進了辦公桌的抽屜裡,然後離開了房間。
臨近傍晚,急診變得安靜了很多,忙了一天她感覺自己的骨頭都快散架了。
護士站的小護士問她要不要去吃飯,禾汀卻拒絕了,她只想回房間休息一下。
才躺在小小的沙發上,禾汀就睡了過去,她睡意深深,連手機震動都沒有聽見。
禾汀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被外面的敲門聲吵醒的,她以爲是急診那邊出了什麼事情。
立刻翻身下牀,一開門卻見冷君池佇立在門前,笑容邪魅的看着自己。
禾汀瞥見他的雙手領着不少的東西,她打着哈欠,將他讓了進來。
“你怎麼來了?”禾汀有些意外的問道。
冷君池將手裡的東西放到禾汀的辦公桌上,關懷道:“你一定還沒吃飯,我從全聚德買了烤鴨,快點吃飯。”
禾汀沒有矯情,她湊到辦公桌前,看着冷君池將手裡的飯盒一分一分的打開,除了烤鴨還有其他的素菜,且全部是她愛吃的。
禾汀對於冷君池的細心有些觸動,他似乎從來不問自己什麼,卻能夠探得她的心意。
也不知道這是好還是壞。
話不多說,冷君池遞給她筷子,她就坐在椅子前安靜的吃着,而冷君池倚在辦公桌前,看着她吃。
“你都不問問我吃沒吃?”冷君池有些失望的問道,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
禾汀將鴨肝送入口中,慢慢的咀嚼着,隨手抓過冷君池的腕錶,瞥了一眼,沉聲道:“現在是八點半,你又帶了全聚德的外賣,這說明你是在那裡吃了纔回來的。”
“有時候真希望你,不要這麼聰明。”冷君池淡淡一笑,一絲寵溺在眸中一閃而逝。
禾汀沒有說話,收回自己的手,繼續吃着。
“鹽虎幫正是改名容氏集團,明天正式掛牌營業。”冷君池坐回到沙發上,隨後翻着茶几上的醫學雜誌。
都是一些生澀難懂的字眼和不明所以的圖片,他看了幾下就又合上了。
“替我告訴容兒,這幾日顧洵一定會拋售手裡的部分股份的,讓她做好準備。”禾汀沉聲道。
“嗯,好。”冷君池應了一聲,再後來就沒有聲音了。
禾汀沒有多想,她胃口不好吃飯極慢,等到再次擡起頭的時候,卻看見冷君池居然窩在沙發上睡着了。
禾汀滿臉的無奈,他睡在這裡了,自己要去哪裡休息。
而且他怎麼會這麼累?
她吃完最後一塊鴨肉,就將桌子上的東西收拾了,隨後打開冷君池拿來的一個購物袋,原來裡面是他給自己準備的禮服和鞋子。
依舊是女款手工西裝襯衣還有高跟鞋,他選擇的都是黑色,是她鍾愛的款式和顏色。
在她認識的這麼多男人裡,唯有冷君池是一個不曾要求自己改變什麼的人。
她看了看辦公桌上的鐘表,她還要去最後一輪的查房,她隨手給冷君池蓋了一張毯子,轉身離去。
深夜中的醫院,似乎總是透着一股陰森,特別是這種私立醫院。
病人少不說,每一間病房和走廊都非常的空曠。
窗外狂風大作,電閃雷鳴,看樣子有一場暴雨將至。
禾汀將病例放回到護士站,又回到了房間。
冷君池依舊在睡着,禾汀想着不行的話自己就去椅子上將就一晚算了。
誰知,冷君池驀地睜開眼睛,聲音有些沙啞,“我睡了多久?”
禾汀掰過他的手腕,回道:“四個小時,已經十二點了。”
倏然,外面轟隆一聲,辦公室的燈閃了閃,又恢復如初。
“要下雨了。”禾汀打着哈欠,說道:“你今天就不要回去了,就睡在這裡吧。”
“那你呢?”冷君池可不想搶走她唯一的牀。
禾汀削尖的下巴指了指椅子,淡然道:“我將就一晚就行。”
“既然如此……”冷君池可不想禾汀將就受委屈,他大手一抄將禾汀攬入懷中,直直的向沙發上躺去。
禾汀以爲他會非常紳士的讓出沙發,說自己去睡椅子,沒有想到他居然膽大包天,居然抱着自己躺到了沙發上。
“你幹嘛?”雖然不是一次兩次和冷君池有曖昧接觸,可是之前都是迫不得已,而如今卻還是被他強硬的扯入懷中。
冷君池的手死死的扣在禾汀的細腰上,他邪魅一笑,故意激道:“不睡這裡你要去睡哪裡?禾汀,我沒有把你當女人,你怎麼矯情起來了?”
“我矯情?”禾汀冷眸微瞪,敢說她矯情,看來冷君池是真的不想活了。
她抽手想要去拿自己腰包的手術刀,這纔想起來自己今天休息的時候把腰包給卸了下來,放在了桌子上。
冷君池心中隱隱有些得意,他語氣一轉,有些疲憊道:“睡吧,別折騰了,我明天五點還要去趟H國。”
禾汀浮在冷君池的胸口,不得不承認趴在他的胸口確實很舒服。
而且今天的天氣很冷,他的懷裡很暖和。
身下的冷君池呼吸漸漸平緩,禾汀微微擡首這才發現他居然又睡了過去。
而慢慢的,禾汀也有些睏倦,自己不願意再矯情什麼,她輕輕闔上眼睛,沉沉睡去。
約莫過了十分鐘,冷君池緩緩睜開眼睛,看着趴在自己胸口的禾汀,就像是一隻乖巧的貓兒,可愛又凌厲。
他鳳眸閃過晶亮的光芒,翻身將禾汀帶入沙發裡側,他雙手抱住她,扯過毛毯給她蓋好,而後再次閉上了眼睛。
懷裡的禾汀呼吸平穩,安靜而乖巧,冷君池淺薄的脣角噙着一抹滿足的笑意。
不過,他心裡也暗暗嘆息,想自己堂堂冷氏集團總裁,一個呼風喚雨的人,卻因爲她變得如此,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想着想着,冷君池又再次睡去,這一覺便是天亮。
冷君池離開的時候外面還在下着濛濛細雨,禾汀被他吵醒,睜着朦朦朧朧的雙眼裹着毯子坐在沙發上。
冷君池整理了一下衣服,叮囑道:“禾汀,我要明天中午纔回來,到時候晚上我們在霍家碰面。”
禾汀輕輕頷首。
“霍語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他這個人雖然脾氣火爆,但是城府很深,你若是想要與他打交道,要提起一百二十分的精神。”冷君池有些不放心,霍語這個人沒有人比他更瞭解,他是那種爲了得到的東西可以不顧一切的人。
禾汀冷冷一笑,“他敢對我動手,我分分鐘廢了他。”
冷君池無奈一笑,想想也是,霍語要是真的對禾汀動手,那纔是真的活膩歪了。
接下來的一天風平浪靜,禾汀也就是忙忙醫院的事情。
順便,她也試穿了那套禮服,非常的合身而且非常的滿意。
黑色的手工西裝剪裁得體,而且這一次冷君池居然給她選擇了黑色襯衣,鈕釦都是包金的,上面還有特別的花紋,細細一看居然是一朵綻放的薔薇。
她微微有些愕然,不知道冷君池是從何而知自己喜歡薔薇的。
黑色襯托着她肌膚越發的雪白,整個人給人一種清瘦而魅惑的感覺。
她甩了甩自己火紅色短髮,顏色上的跳脫讓她更加帥氣瀟灑。
——
另一邊,禾雲如不情不願的帶着禾清去了服裝店。
禾清不想惹禾雲如不開心,她只說自己隨便穿一件去就好,誰知反被禾雲如嗆聲,“那是你認爲,若是被禾汀知道了,還不知道怎麼奚落我和我媽呢。”
只要她們二人單獨在一起的時候,禾雲如就會不加掩飾的將自己的“真性情”展現出來,尖酸刻薄,小肚雞腸。
禾清就那樣忍耐着,誰讓她知道自己受之有愧呢。
禾雲如隨手挑選了一件鵝黃色的長裙給禾清,“去試試吧。”
禾清望着懷裡的長裙,心底閃過一絲厭惡,她快速收斂眸色,抱着禮服走進了試衣間。
她最最討厭的就是鵝黃色,而禾雲如明知這一點,卻故意爲之。
說來,禾雲如根本就是對她不滿,即便她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禾雲如卻依舊把她當做跟班一樣對待。
她是喜歡顧洵,可是她清楚顧洵不會是自己的,正因爲如此,她也希望可以抓住機會,讓自己趕快嫁出去,也許只有這樣太能擺脫禾雲如的控制吧。
翌日,傍晚。
禾汀在樓下等着禾清,半晌,禾清才磨磨蹭蹭的從樓下走下。
禾汀不知道她在墨跡什麼,可是當她看見禾清身上的裙子的時候,臉色微微一暗,冷眸瞥向了禾雲如。
這個女人的嫉妒心,還真是顯而易見啊。
禾汀沒有多說什麼,她帶着禾清就走出了禾家。
然,半路上禾汀卻調轉方向帶着她去了一間非常豪華的服裝店。
這家的設計師和冷君池相識,二人是故友,禾汀身上的衣服就出自這裡。
而禾汀只是亮出了冷君池的名字,立刻就享受到了貴賓般的待遇。
禾汀沉聲對殷切的店員道:“給她一件合適的衣服。”
禾清心中微微一動,她對禾汀談不上好感,可是在這一刻卻非常的感激。
這件鵝黃色的長裙,款式老舊不說,她的膚色有些偏蜜色,再加上這件衣服的襯托整個人都黯然失色很多。
店員上下打量着禾清,微微頷首,“請等下。”
約莫過了片刻,店員再次回來,她的手裡拿着一件深藍色的抹胸洋裝給禾清。
這件洋裝剪裁簡單,裙襬知道膝蓋偏上,但非常襯禾清的氣質。
禾清雖然也是給人那種不冷不熱的感覺,可是她的冷不是從骨子裡散發出來,而是有些刻意。
當她穿上那件藍色的洋裝後,整個人都變得不同,更有一種小女人的嫵媚和乖巧。
禾汀微微頷首,非常完美,這樣帶出去才能豔壓羣芳。
禾汀讓他們把賬記在冷君池的身上,然後瀟灑的帶着禾清離去。
車中,禾清還沉浸在剛剛的一幕中,她看着鏡子裡的自己,有些不敢相信,沒有想到自己也會那麼漂亮。
她雖然是禾家的二小姐,可是穿着打扮都非常的簡樸。
沒有足夠的零花錢,她的經濟來源都是在禾氏集團上班的工資,現如今卻穿着這麼昂貴的衣服參加舞會,感覺有些不現實。
禾汀對於她心中所想並沒有過多的想法,她的目光卻落在了禾清受過傷的手腕上,如果她的判斷沒有錯的話,那是刀傷,而且不是一般的刀,而是手術刀……
“你的手受過傷?”禾汀不經意的問道。
禾清表現的非常平靜,她捕捉痕跡的握住了自己的手腕,點點頭,“小時候不小心被刀子劃傷了。”
禾汀並沒有進一步的揭穿,她是醫生對於傷疤的新舊最清楚,那明顯是一個月內的傷疤。
這不由得讓她想起在M國時候,那次演唱會的爆炸中,她曾經傷過的那人,莫非她們是同一個人?
原本,她只是覺得禾清給她非常熟悉的感覺,她也以爲是因爲容貌的相似,如今想來卻並非如此。
看來禾清比起她表面上膽小怯懦,其實要掩飾了很多的東西。
禾汀幽幽冷笑,即便掩飾的再好,她也會讓這些人原形畢露的。
——
霍正南的壽宴邀請了很多官場上的人,不過商場的人邀請的並不多,冷君池是爲數不多的一人。
所以等冷君池與禾汀一同出現的時候,立刻吸引了衆人的目光。
都說女人最美麗的時候,就是穿着裙子優雅的站在那裡,像一幅畫一樣的精美。
可是禾汀卻非常完美的詮釋着英姿颯爽,她帥氣而俊俏,冷豔而邪魅,惹來衆人驚豔的目光。
而冷君池這位貴爲商業創奇的天之驕子,更是讓人側不開目。
他舉手投足間都帶着貴氣,動作優雅瀟灑,神情卻拒人於千里之外,給人疏離冷漠之感。
霍言看見禾汀和冷君池一起出現,眼底也是掠過一絲詫異,他神色收斂,臉上掛着淡淡的微笑來到二人面前。
“禾醫生,冷先生,你們好。”霍言心中暗暗揣測,禾汀與冷君池的關係。
“你好。”禾汀與冷君池異口同聲,足見默契。
霍言的心中有種難以言明的壓抑之感,他剛毅的臉上依舊掛着淡淡的微笑,情緒控制的相當好。
禾汀笑着拉過身邊的禾清,介紹道:“霍言,這是我妹妹禾清,禾家的二小姐。”
“禾家二小姐?”雖然霍言對禾汀的身份有所懷疑,可是聽她這麼一說,心底的疑問總算是得到了確認,她果然是禾家的人。
她說這是自己的妹妹,難道她就是那個傳聞中死而復生的禾家大小姐?!
沒有想到,居然會是她。
霍言連續兩次都處於震驚中,他好不容易回過神來,剛毅的臉上浮現一抹溫柔的笑意,“禾清,你好。”
禾清是第一次如此受人尊重,她也有些慌張,“你好。”
“你不用招待我們了,我們隨便轉轉。”禾汀並不希望霍言一直跟着他們。
霍言也確實有很多事情要忙,他淡淡一笑,“也好,有什麼需要儘管和我提,我先去忙了。”
“嗯。”禾汀微微頷首,將霍言應付走了。
禾清顯然還有些不自然,她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場面,之前在顧洵和禾雲如的訂婚宴上,她也不過是一直站在小小的角落裡,做一個小透明而已。
但是她的心裡非常的清楚,禾汀顯然是想要將她推出去給那些有錢有權家人的公子哥認識。
很快,就有人過來搭訕,詢問她是誰,是什麼人。
禾清慢慢的恢復鎮定,應付自如。
而禾汀拉着冷君池來到一邊,偷偷的觀察着她。
冷君池站在禾汀的身後,他彎下腰在禾汀的耳邊,輕聲道:“你又在打着什麼主意?”
禾汀嘴角微彎,語調輕輕卻無比的好聽,“毀了她。”
冷君池勾脣淺笑,笑容極致魅惑,“怎麼毀?”他倒是有些好奇。
“你信不信,不出五分鐘霍語一定會來搭訕的。”禾汀神情篤定,她幽冷的目光正好落在不遠處的霍語的身上。
霍語矗立在人羣中,目光總是若有似無的飄向禾清。
他樣貌不凡,只是品行不端,一點也不像霍言那麼剛直不阿。
而且他喜歡金錢權勢和女人,特別是禾清這種,自命清高卻又期待着愛情的女人,最容易成爲他的目標。
禾汀的眸色深刻了幾分,她語氣有些冷然,“隨便毀!”
而霍言雖然一直在接待着客人,可是眼神卻一直沒有離開禾汀。
特別是看見冷君池彎下腰在禾汀的耳邊說話,而禾汀沒有推開他的時候,他下巴緊緊繃住,神情嚴肅起來。
果不其然,霍語散退了身邊好友,笑容邪邪的想着禾清走去。
“你是誰?”霍語明知故問,他剛剛看見她與禾汀一同走來,而且她們二人在容貌上有些相似,很容易就猜到她們的關係。
“我是禾清,是禾汀的妹妹。”禾清如實的說道。
“哦,原來是我爺爺救命恩人的妹妹啊。”霍語話雖如此,可是心底卻沒有半分的感激之情。
想到禾汀讓他的一隻胳膊到現在都不能行動自如,藏在他心中的恨意就在胸口翻涌。
既然是她的妹妹,他就沒必要客氣什麼了。
“這裡人多,要不要去陽臺透口氣?”霍語邀請道。
禾清知道霍言是什麼意思,她也不想得罪人,或者說她沒有得罪人的資本。
她微微頷首,“好。”
看着二人走去陽臺,禾汀的嘴角噙着一抹譏笑,不管霍語是抱着何種目的,而禾清是否已經看出了自己的目的,他們的接近對自己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霍語在帶着禾清走往陽臺的時候,特意給自己的死黨遞了一個眼色。
禾汀立刻捕捉到了這一幕,她知道不用自己出手,霍語就會把該做的都做了。
——
今晚的宴會,霍正南並沒有出現,一切都是霍言和自己家族兄弟在張羅着。
禾汀的心中有預感,霍正南熬不過這幾天,本身他們強行出院已經對他的身體不利,看樣子他們似乎並不在意他的生死,顯然是爲了其他的目的。
禾汀感覺時間差不多了,霍語帶着禾清去往樓上已經有一刻鐘的時間了,怕是現在正是他們*的時候了。
爲了防止霍語把禾清吃幹抹淨不認賬,禾汀直了直身板,沉聲道:“差不多了。”
冷君池知道禾汀要幹什麼,他一臉深沉的跟在禾汀的身後來到霍言的面前。
“霍言,你有沒有看見我妹妹?”禾清神色如墨,臉色有些難看。
霍言並沒有留意禾清的動向,他只記得霍語似乎和禾清說過話,他看向陽臺二人已經不見蹤影。
禾汀清了清嗓子,沉聲道:“霍言,我妹妹還小,她可不像霍語流連花叢,經驗豐富。小女孩認真起來,可是什麼都做得出來的。”
霍言心中微沉,他知道禾汀言之有理,而且今天是霍正南的壽宴,一會兒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宣佈,一定不能出亂子。
“那我們去找找吧。”霍言有預感,禾汀會帶着禾清出現絕非偶然。
禾汀眸色深深,輕聲道:“但願不會出什麼事,不然我真的沒法和我爸爸交到了。”
霍言一語不發,立刻安排了保安去院外尋找,而他帶着禾汀與冷君池去了二樓。
他有預感,似乎正好什麼陰謀等着他們。
霍言帶着禾汀還有冷君池找到了二樓,二樓的一間客房房門敞開一條縫隙,時而有撩人的呼吸聲從裡面傳來。
霍言額腳步一滯,他臉色微變,顯然已經猜到了什麼。
禾汀與冷君池確實面不改色,這樣的結果是他們早已想到的。
霍言知道霍語是一個風流成性的人,卻沒有想到他如此的難捱不住,居然動了禾汀的妹妹。
禾家的事情,他們都略有耳聞。
禾家真正的大小姐就是禾汀,而禾清就算是禾家的二小姐,卻仍舊是私生女,這是她逃不開的身份。
霍言緩緩地推開房門,只見兩具赤條條的白色身軀糾纏在一起,二人都處於忘我的境界,全然沒有留意到外面的動靜。
“你們在幹什麼!”雖然已經是知道的結果,可是作爲霍家長子長孫,霍言仍舊拿出了自己的威嚴,對着霍語大聲吼道。
這一吼,霍語這才停止了動作,他原本以爲只有霍言一人,可是側首一看卻發現居然還有兩個人。
而且還是外人。
霍語嚇了一跳,趕忙抽身而起,他坐在一旁將杯子拉過,慌張的看着三人。
禾清卻因爲媚藥的緣故有些神志不清,突如其來的空虛感,讓她非常的難過,想要去抓卻被霍語給推開。
禾汀面無表情的走到了牀邊,拿起牀頭櫃上的一杯清水直接潑在了禾清的臉上。
涼意襲來,禾清瞬間清醒了很多。
她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可是看着自己赤身*還是當着霍言和冷君池的面,她羞愧難堪,將被子蒙過了頭,不願意見人。
“霍言,你覺得這件事情該怎麼辦?”禾汀先發制人的問道。
霍言微怔,旋即就明白了禾汀的意思,他抿抿脣,下巴緊繃,“你想怎麼樣?”
“禾清是禾家二小姐,你弟弟毀了她清白,以後怎麼嫁人?”禾汀很是冷靜的說道。
霍言捏緊的拳頭用力握了握,他不得不懷疑這次的事情是禾汀與禾清一起合謀的,當然若不是自己的弟弟不爭氣,也不會落人陷阱。
看來禾汀出了性子沉冷,心計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敵得過的。
霍言雖然對禾汀有些失望,可是卻仍舊沒有放棄的念頭。
“大哥,這件事情根本就是你情我願,我們……”霍語想要替接自己辯解,他不顧赤身*掙扎着起身。
誰知,霍言一個冰冷眼神橫了一過來,低聲道:“閉嘴!”
霍言在霍語的心中很有威望和地位,被他這麼一後,霍語瞬間變得老老實實。
“既然你們是你情我願,這就說明你們是有打算在一起的念頭了?”禾汀冷冷清清的問道。
霍語眉頭緊蹙,“你胡說什麼,我明明不是那個意思!”
霍言卻明白,禾汀的話已經說得非常的清楚了。
“禾汀,我會給禾家和你妹妹一個合理的解釋的。”霍言一臉正色,他是一名軍人,知道什麼叫做責任。
禾汀頷首,“好。”
“穿上衣服,給我滾出來!”霍言厲聲對霍語吼道。
禾汀給冷君池使了一個眼色,二人跟着霍言退出房間。
片刻,霍語衣衫不整的從裡面走了出來,接着就是禾清。
禾清的臉上紅潮未褪,神色極爲尷尬。
霍言帶着霍語走到一旁,狠狠訓斥着,霍言神情嚴肅,而霍語則是低着頭,可是雙眸中卻又恨意迸射而出。
他沒有想到這一次霍言會維護禾清,不過他不是傻子,知道霍言似乎是有意於禾汀。
可是禾汀身邊站着的那個男人,絕非凡物,怕是霍言根本追不到那個女人!
“看來勝券在握了。”冷君池目光斜斜,他望着走廊盡頭的霍氏兄弟,薄脣微彎,露出薄涼的笑意。
禾汀神色淡然,“我這也是爲了禾家。”
禾清臉色難看,站在禾汀的身邊總能感覺到寒意侵襲。
禾汀眸色淡淡的斜了一眼禾清,語氣悠然,“禾清,恭喜了,看來霍家少夫人你是坐定了。”
“什麼?!”禾清一臉的驚訝之色,她雙眸看向禾汀,卻發現禾汀嘴角含着一抹狡黠的笑意凝望着自己。
她的心噔的一下,似乎有剎那的停頓。
禾汀卻不在說話,淡無波瀾的眸子讓人看出情緒。
冷君池則是鳳眸薄涼,他甚至都沒有看過禾清一眼,所有的注意力都在禾汀的身上。
禾清心底微微泛起一抹羨慕,如果她也有一個這樣的男人守着自己,她寧願拋棄一切遠走天涯。
只可惜,她什麼都沒有。
驀地,走廊的盡頭傳來霍語不甘且暴躁的叫嚷聲,“你說什麼,讓我結婚?!”
霍言瞥了一眼不遠處的三人,他黑着臉低聲道:“沒錯。”
霍語覺得霍言有些不可理喻,他明明說過了自己與禾清根本就是你情我願,隨便玩玩兒,誰會當真!
“她是禾家的二小姐,和你門當戶對。”霍言語重心長的說着。
其實霍語早點結婚也好,收收心,免得出去禍害別人家的女人,惹來一身的麻煩,敗壞了霍家的名聲。
“二小姐?!”霍語顯然才知道禾清的身份,他雙眸緊蹙,不悅道:“私生女,我可是霍家接班人!”
誰要娶一個出身那麼寒酸的女人,而且還是私生女,說不定等到禾家傲死了,一分錢都分不到。
誰不知道,禾家傲是個異類,居然把那麼大的家產準備交給繼女,真是糊塗蟲。
“事已至此,容不得你不答應。”霍言見說不通就來強硬的,他雙眸涌起銳利的光芒,“就算你是霍家的接班人,也別忘了是我讓給你的。”
霍語一時語結,誰讓霍言的話沒有一點的錯,雖然自己是霍家的接班人,可是霍言仍擁有一半的話語權。
霍語不心甘,他咬牙切齒,在花叢中流連已久卻在這次陰溝裡翻船。
他原本是想用禾清來羞辱禾汀的,卻沒有想到把自己算計了進去。
霍言見霍語不在說話,他鄭重的說道:“既然如此,我就去和爺爺說一說,一會兒就宣佈婚訊。”
“什麼?!”霍語大吃一驚。
雖然霍言是一個雷厲風行的人,但是這也太快了。
“禾家我會親自去通知的。”霍言什麼都想好了,只要霍語能夠老老實實的答應就夠了。
霍語自然是沒有反駁的機會,他垂頭喪氣,擺擺手,“隨便吧,沒有想到我擺脫老爺子的控制,卻落到了你的手裡。”
霍言沒有再說什麼,他轉身走向禾汀等人,語氣如常,“我會和爺爺說這事,他若是沒意見,我會在一會兒就宣佈讓他們訂婚。”
“這也太急了吧。”說話的是禾清,她沒有想到會這麼快,一時之間根本反應不過來。
禾汀笑而不語,事情的發展正朝着她預料的方向發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