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聽着蕭煜這些表面之談,見他一副頭頭是道還理直氣壯自以爲是的樣子,不由就是無力一嘆。x23us.com更新最快
如果此時將苗二處決,爲了不打草驚蛇,只能秘密裁決。
可秘密裁決,怎麼能起到震懾人心的作用。
這些苗疆歹人,爲了殺雞儆猴,他必定是要讓他們的血流成河才行。
苗二身爲骨幹分子,自然就不能被隨意處決。
秘密扣下苗大苗二和白薇,他要的,不僅僅是那些潛伏在京都各處的苗疆餘孽自露馬腳,更主要的,是要看蕭和英國公府的反應。
如果一旦發現,他們與皇后,乃一丘之貉,那麼,縱然是父子岳丈,他也絕不手軟。
這天下,乃他的天下。
覬覦之心可以有,可作亂之事卻不能爲。
誰動了他的皇位,便是他的死敵。
就連皇后,他之所以如此處置,一則爲了不將顏面失於天下人之前,二則,爲了彌補當年心頭愧疚,三則,也是最爲重要的,更是爲了讓英國公府和蕭放鬆警惕。
只有戒備之心降低,才能做出貿然行動,露出馬腳。
這些話,蕭煜想不到,皇上卻也不會當着一衆人的面去說,只幽幽一個嘆息,翻了他個白眼,對禁軍統領道:“帶下去吧,好生看着,別死了就行,什麼時候苗大能言了,好好審一審。”
禁軍統領得令,當即應諾。
蕭煜卻是又道:“父皇要審問苗大,爲何不直接審問白薇呢?這些年,白薇充當這些苗疆亂子與皇后之間的聯絡樞紐,她一定清楚那些餘孽究竟分佈何處!”
得蕭煜此言,白薇頓時氣息一凝。
她肯幫着顧玉青做這些昧心的事,就是圖了能救那些潛伏之人一命,可若皇上對她用刑逼供,她不確定自己是否扛得住那刑具折磨,若是扛不住,那她今日所做之事,意義又何在!
蕭煜語落,不及皇上答言,白薇便顫着聲音道:“奴婢方纔已經說了,但凡奴婢知道的,殿下與陛下問就是,奴婢知無不言。事情敗露,奴婢知道等着奴婢的是何結局,不想死前憑白遭罪!”
“你倒是個通透的!”蕭煜哼哼道。
白薇就道:“方纔殿下所說,潛伏在本朝的苗疆之人,奴婢每每行事,皆是受皇后娘娘下令指使,可皇后娘娘手下指使之人,卻並非奴婢一人,至於除奴婢之外旁人是誰,那是皇后娘娘的機密,奴婢不知。經奴婢之手,所聯絡過的人,除了苗大苗二外,餘下也不過十人左右,陛下此刻若是要名單,奴婢給出就是,還求陛下饒奴婢皮肉之苦。”
白薇說的情真意切。
顧玉青是否做得到是一回事,可若她等不到顧玉青諾言實施,就自行暴露,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苗疆細作潛伏在京都的何其多,拿出十人左右做炮灰,保護下餘下所有,那這十人之死,也算是值了。
心頭千迴百轉,白薇迅速在心裡勾出幾個無關緊要之人的名字來。
皇上卻是擡手一揮,“此刻不必!”
說罷,並不過多理會白薇,而是對禁軍統領道:“帶下去吧!安置好他們,你再回來,朕還有事吩咐。”
禁軍統領當即執行。
正在琢磨招供名單,就這樣猝不及防的被皇上放過,白薇頓時一愣……這個皇上,她琢磨了數年,太知道他的那份疑心究竟有多重,不由心頭嘀咕,他爲何不要名單,他究竟要等什麼?
只是,帝王之心,豈是她能窺探。
待到禁軍統領帶了白薇和苗二離開,不過幾盞茶的閒話,蕭煜便與慧貴妃一同告辭。
任由蕭煜攙扶,行在漆黑甬道的青石板上,慧貴妃低聲說道:“你有沒有覺得,今日皇后的表現,實在奇怪。”
蕭煜略略沉默一瞬,似是在思忖,片刻後道:“你是指她不做解釋嗎?”
慧貴妃點頭,“對啊,私通敵國,這樣的罪名,可是株連九族的大罪,皇后竟是連辯駁都沒有辯駁,看似氣勢洶洶的一通鬧,其實卻是沒有起到任何實質作用,她那一番氣勢咄咄的詭辯與咆哮,甚至後來對白薇的發瘋廝打,任何一項,都不如她實實在在幾句解釋,解釋她究竟爲何偷換牛乳商。”、
“其實,只要皇后解釋清楚了她偷換牛乳商的真正原因,陛下也不會對她就絕情到那般地步,那牛乳商一事,纔是所有事情中,最最關鍵一事。”
聽着慧貴妃的疑惑,蕭煜一聲冷笑,道:“白薇本就是苗疆之人,皇后偷換牛乳商,必定是她唆使,可在父皇面前,白薇與皇后本就一體,讓她如何解釋。”
慧貴妃聞言,蹙眉搖頭,道:“那好端端的,皇后爲何又要偷換牛乳商呢?這件事,風險可是不小。”
蕭煜冷笑道:“那就要問問她的父親,英國公究竟做下什麼事情,急需一筆數額不菲的銀子了。”
聽蕭煜的話音兒,他分明是知道內幕,慧貴妃便洗耳傾聽。
“這件事,說來也是巧合,兒臣奉父皇之命到西山修葺溫泉湯池,偶然發現,英國公在西山別院養了外室,國公爺養外室,這若是被鬧出來,可是要丟官職的。爲了事情做得隱蔽,他才巴巴的把人藏到西山,可還是被人知曉,有人將此事當做威脅的籌碼,說若是不拿出三萬兩白銀封口,便將此事鬧得人盡皆知。”
慧貴妃登時唏噓,“三萬兩!”
蕭煜點頭,“獅子大開口吧!兒臣初聞此事,當時並沒有當回事,朝中官員,偷養外室的,也不是他一家,不過是民不告官不究,各自無事罷了。誰能想到,他就那麼倒黴,國丈爺的身份也鎮不住那要挾之人,竟就被人盯上。”
“不過,現在想來,雖無十分證據,怕也**不離十,威脅英國公的人,應該就是苗大和苗二。”
“宮外他們逼着英國公要錢,宮內白薇就在皇后跟前點眼藥,白薇究竟用何方式說動皇后揹着父皇偷換牛乳商不得而知,可這白薇,也的確是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