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達綸是抱着幸災樂禍的心態回到軍營的,在把家人都安排到方文進的官衙後,王達綸迫不及待的把郎無雙給叫來了。
“大人,有何吩咐?”郎無雙來得很快,他知道王達綸肯定有事要安排給自己做,而且這些事情只有自己能做。
“隊伍中有沒有會說山東話的?”王達綸沒有直接說目的,相反問了一個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
“這個,沒有!”
王達綸聽了,有點小失望,不過他繼續說道:“我們以後要在山東混了,所以本地的人要招攬一些,以後你的工作纔好開展!”
郎無雙點頭,看來自己今後的工作還是一樣,就是揮舞着銀票去拉攏腐蝕山東軍隊裡的人。
“這個事情你和隋鵬、李良他們商量着辦,擬出一個對象名單來,除此以外,山東所有有點影響的官員和大戶,我都要有他們的詳細資料,如果能有內部消息,那就再好不過了!”
郎無雙繼續接着點頭,看來這次要大幹一次了。正當他心中正這樣想的時候,王達綸開口道:“經費沒有問題,儘管用,我的要求就一個,不要錯過一個,我需要你儘快的鋪開攤子!”
郎無雙點頭,王達綸接着說道:“不過你現在去爲我辦一件事,我要你給我打聽清楚劉澤清的爲人,而且他爲何會對我有這麼大的成見,這個要快。知道麼?”
“沒有問題!我儘快的探聽到情報。”
“還有個事情,派出幾個弟兄,給我去街上散佈流言,就說孔有德手裡有十萬多人。他們驍勇善戰,這次出征的人恐怕能回來的不多!記住,儘量找本地人做這個事情!”王達綸淡淡的交代道。
“將軍,你這是?”郎無雙很是奇怪的問道。
“沒什麼,給人添點堵罷了!”王達綸微微一笑,很是輕鬆的說道。
郎無雙心中說道,這個真無聊,不過誰叫王達綸是自己的老大呢,只有去安排了,這個找人散步流言的事情沒有多少技術含量。在街上找幾個閒漢。一天之內就能把這個消息散步出去。
當郎無雙晚上見到王達綸的時候。地方換成了布政使府,王達綸正在陪着自己的孩子玩,他拼命的做鬼臉。惹得孩子咯咯的笑。
“將軍!”郎無雙進來後,很是規矩,雖然心中暗贊王達綸的妻妾個個都貌美如花,但他還是趕快低下了頭,目不斜視的看着王達綸。
“哦,無雙來了,走,我們過去說話!”王達綸把孩子交給邊上的人,帶着郎無雙進了一個沒有人的屋子。衆女見了王達綸的樣子,知道他有些事情不想讓人知道。制止了下人們跟過去。
當門關起來後,郎無雙抱拳行禮道:“將軍,你讓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哦,那麼快?”王達綸說着,手中卻在倒茶,倒了杯茶遞給了郎無雙,“坐下說!”
“是!”郎無雙恭敬的接過了茶,屁股很小心的落在了椅子上,只佔了很小的地方,然後上身挺直的看着王達綸,準備隨時站起來。
王達綸見郎無雙的樣子,不由得失笑道:“放輕鬆些,又沒有外人,你這樣把我也搞緊張起來!”
郎無雙聽了,不由得放鬆了下來,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後就着茶的熱氣,開始說道:“我找到了劉府的一個下人,那人平素好賭,所以手頭非常缺錢,我給了他十兩銀子,他就幫我打聽到了消息!”
王達綸點點頭,這個事情說着簡單,但不是老手去做,沒有怎麼快,不過作爲上位者,他要的只是結果,不要過程,所以他問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麼?”
郎無雙又要站起來,被王達綸的手勢制止了,他落在椅子上,很是小心的說道:“聽說是劉澤清想當總兵,最近孫承宗不是被下獄了麼,以前的總兵也受到牽連,被免職了,所以劉澤清到處走關係,花了將近一萬兩銀子!”
“他升他的官,和我有什麼關係?”王達綸覺得很是奇怪的說道。
“因爲大人你剛打敗了韃子騎兵,現在名頭比他響,所以他把你當成了主要的競爭對手!”郎無雙連忙解釋道。
王達綸聽了,感覺有點哭笑不得,看來是樹大招風啊,自己都沒有這個想法,結果是平白遭了這個無妄之禍。看來擋人財路是很招嫉恨啊!
“原來他是爲這個總兵的位置啊!無雙,你說他花了一萬兩銀子,我假如也砸個兩萬兩銀子,這個總兵之位還能輪到他麼?”王達綸思索着問道。
“這個,應該可以吧!”郎無雙在心中吐槽,我就一個小小的千戶,哪裡能接觸到這麼高層的東西,你問我,讓我怎麼回答。
幸好王達綸也不是想要郎無雙告訴他答案,只見他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對郎無雙說道:“你接着去探聽下,看看能不能找到他劉澤清是走了誰的門路,到時我也去送禮去!”
王達綸的話讓郎無雙吃了一驚,他結結巴巴的說道:“將軍,雖然這個我不怎麼懂,但是這個走關係,並不是光靠錢多就行的,有時候你送上門,可能人家連面都不見的!”
“我知道!”王達綸冷冷的一笑道:“我這是先禮後兵,如果他們不給面子,那我就把這個錢送給他們的政敵,他們選擇幫劉澤清,那就是我的敵人,我一定要把他們給弄下來!”
郎無雙忍不住在心中翻了個白眼,他忍不住在心中吐槽,你當這朝廷是你家開的?想讓誰上就上,想讓誰下就下?
王達綸見郎無雙的表情,知道他不相信自己能做到,忍不住在心中說道,哥和王承恩還有田貴妃都有點聯繫,想讓誰上可能麻煩點,但是想讓誰倒黴,哼哼,身邊人和枕頭風的威力是很大很大的。
但這些話王達綸不願對郎無雙說,他只是淡淡的說道:“你以後看就知道了!我可不是愛說大話的人!”
“將軍!”郎無雙很小心的問道:“既然你有這個能力,爲何還那麼麻煩,直接把總兵之位搶到手就行了!”郎無雙差點沒說你這不是脫褲子放屁,多此一舉麼。
“哈哈,無雙,你不懂!”王達綸哈哈大笑,擺了擺手道:“劉澤清這個人很可惡,對於這種人,我不僅要讓他的努力打水漂,而且,我還要斷了他的靠山,讓他永遠都只能當個參將,甚至連這個參將都當不成!”
“你說劉澤清最後沒有得到這個總兵之位,他在傷心之後,知道自己當初的靠山都反過來推薦我,或者他的靠山都倒了,你說他會是什麼表情?會不會氣得吐血?”王達綸很是得意的問道。
郎無雙忍不住身上一冷,心中忍不住說道卑鄙,真卑鄙!但他口中卻是拼命的說道:“高明,果然高明!將軍,你可真厲害!”
聽了郎無雙的馬屁,王達綸更是得意了,他哈哈大笑道:“不是我做人狠毒,一是這劉澤清太不像話,不給他個教訓,他以後還會來撩撥我。看他靠山倒了,以後還敢這麼囂張麼!”
“但是更多的,我是爲後面考慮!爲了能夠在山東站住腳,我不得不這麼做!”王達綸很是嚴肅的說道。
郎無雙不理解了,他在心中道:你這本來就是陰人,還說得這麼冠冕堂皇,我服了,果然不愧是當老大的人,臉皮就是厚啊!
“這是爲何?”雖然心中不認同,但郎無雙還是很配合的問道,作爲一個優秀的下屬,或者說作爲一個優秀的狗腿,要能配合好自己主子,這就叫撓癢癢,這可比簡單的拍馬屁複雜多了。
“我們初來乍到,如果不亮出我們的拳頭,讓別人知道我們的實力,他們是不會認可我們,會排斥我們!當山東官場上的人都知道我不好惹後,他們就會在心中掂量,得罪我會有什麼後果!這相反會省很多事情!”
“這次我們來山東,是要做大事的!麻煩很多,所以我必須選擇這種方式讓大家都不敢輕易的和我爲敵,這樣,我辦起事情來就會少很多阻力。收拾劉澤清,不過是殺雞儆猴罷了!”
說道這裡,王達綸冷冷一笑,“我正愁着怎麼找這隻雞,結果他就自動送上門來了!你說對於劉澤清的體貼人意,我是不是要全力以報,要不要好好的感謝他一下?”
郎無雙現在服了,真的服了,他忍不住豎起了大拇指道:“將軍,高!真是高!”
對於郎無雙的馬屁,王達綸心安理得的受用了,他哈哈大笑道:“你說劉澤清最後知道自己不過是隻嚇猴子的雞,他會不會氣得吐血?”
“他以後會不會被氣得吐血我不知道,不過我知道他現在快吐血了,我回來的時候聽說劉澤清因爲好多人不能按時歸隊,都氣得砸了杯子!我現在終於知道將軍你爲何讓我散佈這個流言了!”
郎無雙又告訴了王達綸一個讓他高興的事情。
“哈哈哈!做得好!劉澤清,你現在知道惹我的後果了吧!”王達綸高興的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