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關作爲明末對後金的最後一道防線,不僅修築得非常雄偉,而且大明在這裡駐紮了重兵,同時,也是薊遼總督的駐地所在,成爲明末抵抗後金的最重要一條防線。
今天下午,山海關外迎來了一支軍隊,看人數大概有四五百人,全都是鮮衣怒馬,城上的士兵遠遠見了這夥人,連忙示警,守城的士兵紛紛各就各位,城中也是飛快的駛出一隊騎兵,前去查探對方的身份。
好在因爲對方也是打着大明的旗幟,看模樣也是大明的將兵,不然的話,城門早被關閉起來了。
見了城上的動作,這夥騎兵停了下來,隊中駛出一匹馬,朝着城中的騎兵奔了過去,離他們五十多丈的時候,就高聲的叫了起來:“東江鎮總兵王虎特來拜見曹總督,我們是東江鎮的!”
聽了馬上騎士的自報家門,正奔跑中的騎兵停了下來,擺出了歡迎隊形,分兩側站立,接着領兵的小旗朝王達綸的隊伍跑了過來,到離王達綸十丈的時候,放慢了馬速,恭敬的抱拳道:“恭迎王總兵大駕!不知王總兵提前到來,我等唐突了!”
王達綸騎在馬上道:“不用多禮,我等來得倉促,也沒有提前通報,讓你們受驚了!”
騎兵小旗看着和自己年紀相仿的王達綸,忍不住暗暗咂舌,真年輕啊,而且做事情真是雷厲風行,曹大人才剛把邀請函發出去,本來估摸着要過兩三天才會到。沒有想到提前來了。
王達綸示意親兵把憑證給小旗看了,然後笑着說道:“最近左右無事,曹總督盛情相邀,加之最近風向得力,所以我就來早了點。這個兄弟,我們的身份確認了麼,請幫我通傳一下可好?”
小旗連忙說道:“小的職責所在,大人勿怪,大人,請跟卑職入城!‘
王達綸自然是點頭應允。跟在小旗的馬後慢慢的入了城。一邊走,一邊打量,果然不愧是扼守京師的重鎮啊,看這麼高的城牆。還有那麼多兵。怪不得滿清最後還是靠吳三桂獻城。才能南下中原啊!
當王達綸正像個鄉巴佬一樣,好奇的四處觀看城中的時候,只見對面駛過來一隊騎兵。騎兵一到近前,就恭敬的說道:“曹總督標營前來迎接王總兵!請王總兵跟隨我等,曹總督已經在衙門外等候!”
“勞煩曹總督了!我們走吧!”王達綸很有禮貌的說道,示意身體的人加快速度。
標營的士兵話一出,跟隨在王達綸身邊的莫逸峰嘴動了動,想說什麼,最後又沒有開口,他的心中充滿了震撼和羨慕。
莫逸峰在自己的舅舅沈世魁主動向王達綸投誠後,作爲王達綸的投桃報李之舉,他也被王達綸安排到自己的親兵營擔任親兵隊長,這讓他又一次成爲東江軍上下羨慕的對象,因爲大家都心中有數,他的前途以後又是一片光明。
莫逸峰來到王達綸身邊後,乾的也倒是盡心盡力,很快的得到了王達綸的認可,所以這次王達綸的關寧軍之行,把他也帶了來,因爲他以前在毛帥身邊也是經常跟着來的,地頭熟。
不想作爲經常跟着毛帥過來的人,莫逸峰心中已經滿是震撼,以前毛帥來的時候,怎麼會享受到這種待遇呢,別說標營來迎接,就是薊遼總督到大門來迎接,那也是不可能的,畢竟按等級,總兵是沒有總督高的。
王達綸估計是沒有想到這一點,人家曹文衡作爲一個文官,又是薊遼總督,竟然能在門口迎接,這可是他的上司才能享受到的待遇啊!估計王達綸還矇在鼓裡,以爲大家都不隸屬,所以不當一回事呢。
莫逸峰此刻心中充滿了自豪感,咱們東江軍以前哪裡有這種待遇呢,就王大帥來了纔有這種待遇,看來舅舅的選擇對了,跟着王達綸,真的是前途無量啊!
當到了總督門口,果然曹文衡已經帶着總督府中的所有官員都來迎接了,王達綸再懵懂,也知道該下馬見禮了,他跳下馬,很客氣的說道:“勞駕曹總督親自迎接,王某誠惶誠恐啊!真是心中過意不去!”
曹文衡看着王達綸的架勢,心中吐槽了一句,我都帶人迎接了,你竟然就是一個過意不去,奶奶的,這可是很重的禮節了,以前東江鎮的總兵能夠得到我這樣的對待麼?
不過今時不同往日,人家東江軍有驕傲的資本啊!不僅陣斬兩千韃子,而且還把御駕親征的皇太極打了回去,順勢還收復了金州,現在東江軍終於不用再過島上生活的日子,終於有了一片落腳之地,這可都是本事啊!
曹文衡想到這裡,心中哀嘆,這都是實力爲尊啊,沒有實力,誰理你啊!他臉上卻是笑容滿面的說道:“我們關寧軍對於東江鎮近期取得的大捷,那是相當的佩服啊,聽到你到來,不僅老夫好奇,連將領們都好奇,所以大家都出來看看東江猛虎長什麼樣子啊!”
“謬讚了,謬讚了!那是將士們用命,和我沒有多大關係的!”王達綸很是謙虛的說道。
“看看,王總兵不僅年輕有爲,而且還謙虛過人,果然讓我等敬佩啊!”曹文衡笑呵呵的誇獎道。
“哎呀,曹總督,你再誇下去,我就要找個地縫鑽下去了!這次我過來,就是向諸位多交流的,你這麼一說,我都不好意思討教了!”王達綸連忙謙虛的說道。
“我說總督大人,現在天那麼熱,大家還是不要站在這裡說了,王總兵初來,讓他在大太陽下烤着,小心讓他以後抱怨我們關寧軍不會待人!”只見在邊上站立一個四十多歲的大漢開口說道。
曹文衡聽了這話,臉色一變,最後還是接着露出笑臉道:“祖總兵說的極是,你看我,光顧着說話了,都忘記請客人進去,王總兵,請進去喝茶!”
王達綸看了,心中想到,早聽說關寧軍跋扈,現在快尾大不掉,看來這個評價一點都沒有錯,曹文衡再怎麼說也是上司,是薊遼地區的第一人,你作爲個下屬,竟然連這個面子都不給,太跋扈了。
王達綸心中如此想,但臉上卻是笑呵呵的說道:“諸位熱情接待,王某那麼敢有什麼抱怨之心,只有受寵若驚之心,只是你們這樣,以後我可是要碘着臉皮的多來,你們可不要嫌棄我啊!”
王達綸接着轉頭對開口的將領說道:“這位應該就是大名鼎鼎的祖總兵了,哎呀,早就聽說你的威名,早就想一睹尊顏。今日一見,果然是勇猛善戰,威名赫赫,祖總兵,待會我可要向你好好討教啊!”
“不敢,不敢!”祖大壽皮笑肉不笑的應道,接着不陰不陽的說道:“相比起王總兵,我哪裡敢稱什麼威名赫赫,你王總兵能收復金州,這可是大功啊,我等整天就守在這個城裡,不丟土就好了,哪裡敢妄稱善戰!”
看來是自己收復金州,有人看不順眼了,你妹的,你們還有臉妒忌,朝廷一年那麼多銀子養着你們,你們自己不爭氣,還怪別人?王達綸心中惱怒,臉上的笑容也是淡了,他不冷不熱的說道:“這只是僥倖!將士用命而已!”
“僥倖?軍中沒有僥倖!王總兵,如果你抱着這個心理,你以後會吃大虧的,這次你僥倖能贏,但下次就不一定了!所以我建議你,以後還是穩妥一點,別那麼冒進!”祖大壽很是不客氣的說道。
“嗯,受教了!”王達綸淡淡的回道,他現在懶得和祖大壽說話了。
“還有你以後出兵,最好和我們通聲氣,你這次搶朝鮮倒是爽了,但是卻讓我們擔驚受怕,萬一你真被後金端了老窩,我們的壓力可就重了!”沒有想到祖大壽卻是仗着資歷,很是不客氣的說道。
還沒完沒了了?王達綸心中更增惱怒,我懶得和你爭論,你卻是蹬鼻子上臉了?你擺出軍中宿將的樣子來教訓我,你真當你不得了?也不看看你以前打過的仗,勝利的有多少,就是整天的失敗失敗,我要是你早沒臉混下去了,真是不知羞。
王達綸決定給祖大壽點顏色看看,於是他淡淡的說道:“沒有辦法,東江軍窮啊,窮得只有爛命一條了,爲了不餓死,只得主動出擊,如果不去搶的話,我們豈不是要餓死!”
“我真實羨慕祖總兵啊!”王達綸盯着祖大壽的臉,很是不客氣的說道:“假如我們關寧軍每年有朝廷那麼多銀子養着,我也不會想着去冒什麼險,整天舒舒服服的呆着,這種日子誰不想過啊!”
“你說什麼?”祖大壽怒了,王達綸口中的揶揄之氣誰都聽得出來,這是在諷刺他們拿着朝廷的銀子,不敢出戰,雖然實情就是如此,但誰會承認,這一刻,不僅祖大壽,關寧軍的其他人都面色不善的看着王達綸。
“天熱,進去說,進去說!大家都喝點茶,敗敗火!”曹文衡看要起衝突,連忙開口阻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