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極撤得很是乾脆,他直接帶人撤到了丹東,根本就沒有什麼試探性攻擊的舉動。收到皇太極退兵的情報,王達綸充分發揮了敵進我退,敵退我追的策略,直接帶着人衝了上去,做戲要做全套,也不能讓皇太極太輕鬆了。
當王達綸來到丹東城下的時候,只見丹東城又被皇太極加高了,城上到處都是旗幟,遠遠看去,都是人頭在攢動,尚可喜看了看城頭,對王達綸說道:“大帥,我們今天要攻擊嗎?”
“不急,吩咐下去,讓士兵們先安營紮寨!”王達綸看了看城頭,淡定的吩咐道。
第二天一早,吃飽喝足的士兵們開始列隊了,今天王達綸準備發起試探性攻擊,王達綸看着精神飽滿的士兵,點了點頭,然後叫過尚可喜,輕聲說:“此次只是試探一下,不必要太大傷亡,等炮擊過後,先用火槍上去押陣!”
“明白,末將代弟兄們謝過大帥的愛護之心!”尚可喜抱拳行禮,然後準備吩咐士兵們開始進攻了。
城頭上的皇太極見對方快要進攻,他吩咐道:“大家留意東江軍的炮擊,城頭不要放那麼多人,都下去吧!”
當皇太極剛撤下城頭,見聽見空中傳來一陣陣尖嘯,接着城頭傳來一陣陣爆炸聲,皇太極聽着這猛烈的爆炸聲,感嘆的對身邊的人說道:“對方的開花彈火力太猛,我後金也要有這個東西,不然太吃虧了!”
佟維國作爲後金的炮軍掌控者,他連忙在邊上補充道:“汗王放心,我們的人已經和佛郎機人聯繫上了,經過一番談判,他們願意給我們提供開花彈,不過這個價格有點貴,要十兩銀子一顆!”
“貴點不要緊,關鍵是要有!你可以去和那麼佛郎機人交個底。只要他們願意提供開花彈以及火槍的製造技術,我方願意提供十萬兩銀子作爲酬勞。我大金國的勇士吃火器的虧太大了,付出再大的代價,本汗都願意購買!”皇太極截口打斷了佟維國的話,斬釘截鐵的命令道。
“是!奴才知道!奴才這就讓人和那些佛郎機人聯繫!”佟維國作爲最早的漢八旗旗人,對於奴才這個稱呼不僅不覺得是恥辱,反而覺得是種榮耀。
在兩人說話的功夫,炮擊停了,接着城頭上大喊:“明軍的火槍兵上來了!”
聽到城頭示警,守城的主將連忙把弓箭手調了上去。對於和明軍的火槍兵拼對射。後金的長弓手可是一點都不示弱。
很快。牆頭傳來了陣陣火槍的轟鳴聲,城頭上開始響起了守城士兵的喊聲,一會是讓人把箭支送上去,一會又是讓人趕快把傷員擡下去。皇太極聽着這嘈雜的聲音。根本就沒有什麼反應,過了一會,他吩咐道:“對方沒有攻上城頭,就不要過來叫醒本汗,本汗先去休息一下!”
彷彿是心有靈犀,王達綸看了看,也是吩咐道:“讓大家再打半個時辰,就可以鳴金收兵了,我也去休息一下!”
就這樣。雙方的主帥都沒有繼續觀戰,只留下士兵們在城頭之間反覆的進行對射,打的不亦樂乎。過了一會,尚可喜見今天不會有什麼進展,對方的防守水平也有了一個瞭解後。他開始命令人鳴金收兵了。
王達綸這兩日連續趕路,正是疲憊的時候,這一睡就睡到了天黑,當他睜開眼,之見天都黑了下來,外面蛐蛐的聲音都響了起來,見王達綸醒了,尚可喜等人連忙過來拜見,王達綸一邊大口的扒着滾燙的麪條,一邊問:“情況怎麼樣?”
“現在摸清了對方的防守水平,假如真的要攻下這座城池,保守估計,可能傷亡在兩萬人左右!”尚可喜連忙把今天幾個將領彙總的情況說了出來。
“兩萬人?我討厭這麼大的數字,吩咐下去,讓大家暫時休戰,我們不打了!”王達綸嘟囔了一聲,口齒不清的說道,他正和麪條做鬥爭,放了點他培育出來的辣椒進去,這個麪條那個爽啊!
“大帥,你說不準備攻城了?”尚可喜連忙確認道,他懷疑他的耳朵出了問題。
“你沒有聽錯,就是不準備攻城了!”王達綸一邊扒拉着麪條,一邊確認道。
“那我吩咐下去,讓士兵們抓緊時間打造攻城器械!”尚可喜連忙開口。
“讓大家隨便造兩個就是了,嚇嚇皇太極便可,如果士兵們無聊,你們大可以組織操練嘛!”
“操練?”
“是的!難道我沒有說清?”王達綸擡頭看着尚可喜道。
“是,末將這就命令下去!”尚可喜一邊走一邊在心裡嘀咕,這叫什麼事情嘛,把大家帶過來竟然放着城池不打,在城下玩起操練,這樣的話還不如撤兵回去呢。
在王達綸的奇葩命令下,提心吊膽的八旗兵第二天上到城頭,準備迎接炮擊的時候,突然發現城下的敵營很是安靜,只有偶爾見幾個士兵扛着從遠處樹林砍來的木頭進入營中。
東江軍這反常的舉動馬上就報到了皇太極的耳朵裡,皇太極聽了,冷笑道:“王達綸這頭猛虎是準備把我栓在這裡呢,他到是打得好算盤,想讓我主力留在這裡,好方便關寧軍進攻,也罷,他既然那麼有時間,本汗就好好的陪他玩玩!”
在皇太極的命令下,許多八旗軍中的斥候被放了出來,他們開始和王達綸的大軍在樹林等人煙稀少的地方玩起了捉迷藏,本來王達綸是不願意搭理這些討厭的蒼蠅的,但是他們越來越過分,竟然敢襲擊起王達綸的大營來了。
這讓睡眠不好的王達綸發狂了,奶奶的,這純粹是找死!於是王達綸收起了讓部下練兵的心思,直接帶隊玩起了圍獵行動,在蚊子監控儀的全方位布控下,隱藏的韃子斥候被王達綸像打獵一樣一個個的找了出來,一一殺死。
短短的兩天,皇太極派出去的夜不收就被王達綸幹掉了一百多個,這樣的損失讓皇太極肉疼了,一個斥候的培養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雖說後金的斥候全都出自於長白山那深山老林裡,個個都是打獵的老手,人數較多,但是也挨不住這樣的損失啊。
於是皇太極老實了,他的八旗大軍老老實實的呆在城裡,整天在城頭上悠閒的曬太陽,看着城下的東江軍在教官的操練下,頂着大太陽,個個被練成落水狗。
起初八旗大兵們還非常的幸災樂禍,但是皇太極上牆頭看了一次後,他們的苦日子也來了,他們也開始進行操練了。於是就出現這樣很奇葩的景象,原本要在城頭的方寸之間拼得你死我活的兩幫人,竟然在比着進行操練,個個都成了落水狗。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三天,這天夜裡,當被練得精疲力盡的東江軍士兵躺在牀上,好不容易舒服的睡得正香,只聽到一陣梆子響,接着急促的報警聲到處響起,軍中號角急促的吹了起來,士兵們完全是下意識的爬了起來,按平時操練的站到了各自的位置上。
只見大營中有幾間營帳被火燒了起來,火起的位置傳來一陣陣喊殺聲,正當士兵們感到驚魂不定的時候,軍官過來了,呼呼喝喝的說道:“就是韃子來偷營,這個大帥早有準備了,他們全進了大帥的口袋陣,沒有事了,大家可以接着回去睡覺!”
雖然軍官們這麼說,但是士兵們哪裡敢接着回去睡覺,他們都在原地看着,一直等到喊殺聲沒有了,接着火也被撲滅,整個營地又陷入寂靜。這時士兵們才相信軍官的話,開始打着哈欠的回去接着睡覺。
當第二天一早,只見營地中間多了一堆屍體,雖然他們身上的衣服全是明軍樣式的,但是他們頭上的金錢鼠尾還是出賣了他們的身份,只見場中的軍官正吩咐士兵們把屍體擡上車,準備拉到城下,讓後金的人來收屍。
當看到城下碼得整整齊齊的屍體,城上的人都鬱悶了,怎麼這麼天衣無縫的夜襲計劃也會失敗?這些大明人也太精了吧!而皇太極鬱悶的還不止這個,這些屍體全被王達綸標了價格,想要拿回去,還得拿東西來換的。
“王虎,你無不無恥?所謂死者爲大,你這樣做不怕遭天譴?”皇太極在城頭怒罵。
王達綸則是雲淡風輕,他微笑的迴應道:“汗王,這隻能怪你的士兵不老實,把我的帳篷給燒了,我最近那個手頭緊,現在他們死了,自然只有讓你來賠了。一句話,你要不要,不要的話,我就割了他們的腦袋,去和兵部的那些大爺換賞錢了!”
皇太極有選擇麼?沒有選擇!因爲八旗軍法中規定,只要能把戰死同伴的屍首帶回去,可以分對方的一半家產。此意是爲了鼓勵士兵奮勇作戰,現在如果不幫着收屍,那士兵們以後誰還敢死戰?戰死了連收屍的人都沒有。
所以皇太極只有捏着鼻子認了,接受王達綸敲過來的竹槓!這一來二去的,反倒是城中的士氣有點低落了,場面進入了僵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