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獻忠和羅汝才兩人站在等待閱兵的隊列中,看着場上熱火朝天的場面,聽着震耳欲聾的喊殺聲,他們不覺有點手心冒汗,特別是第一個出場的標營帶給他們的震撼太大了,現在兩人的手心都在冒冷汗。
“這個王虎不簡單啊!我們這次能不能成功?”羅汝才碰了碰張獻忠,有點信心不足的問道。
“是啊,沒有想到他的火器那麼厲害,如果我們真的是在戰場上遇見他,我們根本就沒有什麼勝算!”張獻忠點頭說道。
“是啊,我現在都有點擔心起來,你說萬一不成功怎麼辦?”羅汝才雖然自號曹操,但他的性格沒有曹操那樣堅毅,其實他更像袁紹,有點多謀寡斷,而且很容易動搖。
“事到臨頭,想那麼多幹什麼?我們現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張獻忠不愧是後來能禍亂大明二十年的人,他這個人很是堅毅,聽了羅汝才的話,反過來安慰羅汝才,給他打氣。
“恩,想這些也沒有用了!”羅汝才點點頭,然後他又開始問道:“你說他們得手了麼,想摸進草料場,可沒有那麼容易!”
張獻忠哀嘆,怎麼高迎祥會和羅汝才謀劃這麼大一個計劃,羅汝纔此人根本就不是什麼成事之人,雖然多謀,但其實說是多疑更恰當,這種人蛇鼠兩端,他們根本就不能合夥幹什麼事情!
雖然心中很是不屑羅汝才,他還是安慰道:“放心!我們不是計劃好的麼。我的人裝病號摸進去放火,這個誰能防,而且今天人基本都在這裡,怕什麼啊!他們應該得手了。就等着信號呢!”
“你說怪了,怎麼現在外面還一點動靜都沒有,高大當家按理說應該到了啊,這個是我們約定好的,你說會不是是高大當家臨時退縮,不敢來了?”羅汝才又開始擔心起高迎祥能不能準時殺到的問題。
“我說羅當家的,這個計劃是你和高大當家的兩個人商定的,如果你對他沒有信心,那你怎麼還會響應他的號召打進來當內應?”張獻忠忍無可忍了,他毫不給面子的質問道。
聽了張獻忠的質問。羅汝纔不好意思了。他訕笑道:“這個。我不是擔心麼,緊張,對。有一點小小的緊張!”
“將爲兵之膽!這個時候如果你表現出猶豫,下面的弟兄們會更加猶豫的,你讓他們怎麼放心的按計劃行事?”張獻忠可不打算放過羅汝才,他毫不留情的教訓道。
“不會了,不會了!”羅汝才連忙點頭道,內心大恨,等這次事了,我纔不會和你有什麼合作的機會,看你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爲你纔是老大呢。
正當兩人聊天的功夫。他們的教官走了過來,大聲的招呼道:“整隊了,大家都別聊天了,還有四組就輪到我們了,大家到時都不要慌,一定要好好表現啊!”
聽了教官的招呼,兩人對視了一眼,開始默不作聲的排列整隊,不一會,大家就排好了隊列,站張獻忠身邊的小紅狼碰了碰張獻忠,很是緊張的問道:“張老大,你說等下我們能不能成功?”
“不要緊張,就按平時練的來,放心,大家準備了這些多,到時一定會給王將軍一個大大的驚喜的!”張獻忠話裡有話的說道。
小紅狼搖了搖頭,他不自信的說道:“我自己的水平自己知道,我給你們拖後腿了,驚喜估計沒了,我只希望到時王將軍看在我用心的份上讓我進團練,到時當個地方守備我就很滿足了!”
張獻忠聽了小紅狼的話,心中感嘆一聲,真是無知者無畏啊,這個蠢貨還在做着混進團練享福的打算,不知道到時自己親手打碎他的美夢,他會作何感想。
“放心,你要相信自己!別說話了,不要緊張!靜下心來才能發揮正常!”張獻忠作了個噤聲的手勢,口中淡淡的安慰道。
演練繼續緊鑼密鼓的進行着,排在張獻忠隊伍前的三組隊伍開始逐個逐個的上去表演,每當上去一個,張獻忠就在心中道:援兵到了沒,趕快發信號,這些隊伍裡都有我的人,馬上就能起事。
但他註定失望了,到了他們的隊伍上場演練,他所指望的援兵都還沒有到,現在他冒汗了,不僅手心冒汗,連後背都開始冒汗。他現在很矛盾,不知道該不該發信號,由自己這邊主動出擊。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張獻忠咬了咬牙,下了決心,他還是決定由自己起事,等不得高迎祥等人了。他摸了摸懷中的信號彈,他決定了,等下就由他來主導這次行動的開始吧。
在教官的口令聲中,衆人開始踢着正步,慢慢的接近了閱兵臺,近了,近了,都快能看清檯上的人的模樣了,張獻忠彷彿正看見王達綸正坐在臺上看着他。就在這時,時不可失,張獻忠暗暗提醒自己道。
當張獻忠看着閱兵臺的時候,他的直覺沒有錯,因爲王達綸正坐在臺子上看着他。看着張獻忠隊伍的逐漸走近,王達綸在心裡暗暗道:張獻忠,你們還不出招麼?我可是等你很久了!
正當王達綸如此想的時候,只見張獻忠飛速的掏出懷中的信號彈,把早就準備好的點燃的艾草湊了上去,只聽嗖的一聲,一道尖嘯響起,接着空中爆出一道火花。
“兄弟們,殺王虎就在近日!殺了王虎,開了安定城,大家吃喝不愁,殺啊!”張獻忠振臂高呼,他揮舞着手中的武器殺向了閱兵臺,在他的帶頭下,隊列中有很多人跟着殺向了閱兵臺。
突然的變故把在場的人驚呆了,特別是臺上的人,他們沒有想到好好的閱兵式會變成了叛亂,他們哪裡見過這些啊,特別是那些平日養尊處優的縉紳們,他們更是嚇壞了。臺上亂成了一團。
突然的變故把張獻忠身邊的小紅狼給驚呆了,他突然不知所措,他楞在了原地,和他一樣的還有好多人,待聽到臺上傳來的槍聲,他突然間一個激靈,他馬上大喝道:“我們都蹲下,別參和!”
聽了小紅狼的話,有人馬上招辦,有人則是猶豫不決,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這時其他的隊伍也開始亂了,只見剛纔還是袍澤的人開始拿起武器,朝身邊的人砍去,他們的目的很明確,就是製造混亂,引發營嘯。
“不要慌!他們殺不過來!”王達綸大聲喝道,他站起身上,接過親衛遞過來的火槍,瞄都不瞄,直接一槍把一個正衝過來的亂兵打倒在地。然後大聲道:“標營給我攻擊!”
聽到命令,只見臺下正護衛的標營馬上舉起了手中的火槍,只聽啪啪聲後,正衝過來的亂軍們慘叫着跌倒在地。蘇祿滿臉猙獰的大聲喝道:“開火,不要停,殺光他們!”
衛士們目無表情,用比剛纔演習還快的射速射殺着衝過來的人,張獻忠正衝鋒着,突然見他身邊的一個人被打倒,倒栽在地,他嚇壞了,連忙撲倒在地,他剛撲倒,只覺後面的人馬上壓在了他身上,那人抽搐着,血噴到了他身上。
突然的變故雖然驚動了沒有準備的人,但是有準備的人卻反應很快,有人剛砍翻了身邊的人,馬上就被邊上的人砍翻,砍翻他的人大叫道:“將軍早有應對,所有人不得亂動,亂動者按叛亂論處!”
這時就是郎無雙表現的機會了,有好些叛亂的人剛抽出武器,就被邊上的人按倒,這些都是郎無雙事先安排的人,他們對於事先摸清的對象都做了提前安排,根本沒有給他們製造混亂的機會。
但郎無雙不是神,他也沒有那麼多的人能夠把每個叛亂者都監視到,有些人平時看起來很是老實,這時他們才露出他們的真面目,這些人的危害最大,而且更有突然性,許多人都猝不及防。
“所有人不得亂動!亂動者死!”這時就體現出王達綸不把新來的人編入老部隊的好處了,混亂只是在後面加入的隊列中,以前的團練老部隊基本沒有受波及,他們開始出來彈壓叛亂了。
老團練士兵不愧是王達綸的嫡系部隊,他們執行起王達綸的命令很是堅決,只要見到拿武器亂砍的,喊過投降的命令後,如果還不聽,馬上就衝了上前砍倒,根本就沒有什麼廢話。
在標營和團練老部隊的鎮壓下,叛亂漸漸的被平息下來,當初搶先發難的人被一個個的殺死或者擒獲,其他的士兵們見局面漸漸的好轉,他們開始慢慢的心開始慢慢的放鬆下來,他們緩緩的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沒事了,大家都放鬆,剛纔是有人叛亂,王將軍早有準備,大家都不要慌!沒有事的,大家坐下來休息一下!”郎無雙等人開始大聲的喊道,他們招呼人坐下來,準備逐步緩解大家的緊張情緒。
王達綸見局勢已定,他大聲喝道:“清理現場,不要放過一個叛亂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