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請看,這不是什麼貴重之物,是在下閒暇的時候搗鼓的一點小東西。這些東西沒什麼用處,不過是讓你沐浴後感覺頭髮不油膩,身上有清香,人感覺舒服而已!”
“哦,這倒有趣,讓我看看!”王承恩雖然是位高權重的太監,但他也是有尿臊味的,所以聽見王達綸的介紹,動心了。
“公公請看,標有洗髮水的就是洗頭用的,沐浴露就是擦身上的,你只用一點點就能有很多泡沫,能把身上洗得很乾淨,用清水一衝就非常舒服了。”王達綸現在儼如後世的購物專家們,拼命介紹道。
“那這個香水怎麼用?”王承恩指着香水瓶子道。
“這個很簡單,早上灑一點在身上即可。包你一天都是香味不斷,魅力十足!”王達綸誇大其詞的說道。
“好,聽你介紹得這麼有趣,我就試試吧!”王承恩被王達綸“香味不斷”的宣傳給打動了。連裝架子的雜家也不說了。
“公公儘管試,如果好用,我再做給公公!”王達綸連忙說道。
“你還有什麼事情麼?說出來,看看雜家能不能辦。”心情不錯的王承恩決定投桃報李,幫方文進一點小忙。
“目前沒有什麼事情需要公公幫忙,不過在下和岳丈看到西北流民漸多,怕滋擾地方,所以準備多租種些地,一來可以安頓流民,二來嘛,準備推廣種植一些新的作物,多收點糧食。”
王達綸決定讓王承恩心裡有個底,好方便明年的計劃。
“新作物?什麼新作物?”王承恩好奇的問道。
早有準備的王達綸從王二柱手中拿過玉米和紅薯,對王承恩介紹道:“就是這兩樣新作物,這是紅薯,這是玉米。經過在下今年的試種,紅薯的產量能有十三四石,玉米的產量能有七八石!”
“真有那麼多!”王承恩震驚了。
“有!所以我們準備明年大面積種植,給皇上和朝廷送上一份驚喜!”王達綸開口確認道。
“好,你的想法很好!方文進果然不愧是朝廷的能臣啊!這兩樣東西你也留下來,等時機到我會很皇上說。你們不要有顧慮,儘管去做!雜家在後面支持你們!”
“有公公這句話,在下和岳丈就放心了,我們一定努力。有了公公的支持,我們信心有了,幹勁足了!我們到時候一定會用好成績來回報公公的支持!”王達綸馬上大拍馬屁道。
“好好好,這是雜家的名帖,你收好,以後有困難就亮雜家的牌子,雜家相信其他人會給雜家這個面子的。如果有人硬不給雜家這個面子,你來告訴雜家,雜家自會處理!”
聽了王承恩的話,王達綸是心花怒放啊,官場這一塊終於不用操心了,朝中有強援,就不用怕其他人使陰招,摘桃子了。
從王承恩府上出來,王達綸心情那個舒暢啊,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王二柱好奇問道:“少爺,你笑什麼?”
“二柱,好好幹啊,以後你家少爺還需要你幫忙的。至於我爲何那麼高興,是因爲從此以後,你家少爺不會再是鄉下的土豪了,我,將有更寬、更大的舞臺!”王達綸豪情萬丈的說道。
“少爺,王公公真的有那麼大能量,能讓你飛黃騰達?”王二柱好奇的問道。
“光是王公公那不可能,但你知道今天王公公把紅薯和玉米收了,意味着什麼嗎?意味着我們和皇上搭上了線!你想,有皇上的支持,我們幹什麼事不成?”王達綸高興的說道。
“少爺,雖然我現在是太監的義子,但我覺得,方縣尊和太監混在一起,對他的風評不好!”這時候的人們觀念裡對太監總是有歧視,不光是文人,連普通百姓都是如此。
“二柱,你還小,不明白的!有時候光靠文人啊,不僅辦不了事,還會被拖後腿,這個朝廷,現在是應該有人站出來,好好的辦點實事了,不能再這樣內耗下去了!”
王達綸這話說得是很有感慨,明年陝西就要農民起義了,餓急眼了的農民變身做暴民,那破壞力太大了。本來就朝廷就已經不穩,再加上義軍的破壞,結果只能是轟然倒塌!
指望東林黨人那是不現實的,這羣人滿口仁義道德,但背地男盜女娼,不僅不辦事,而且還熱衷於拉後腿,出昏招!
李自成和張獻忠等人投降那麼多次,就沒有人想砍了他們腦袋,反而不停的招撫,其結果是讓義軍馬上恢復元氣,接着又造反!
不是王達綸心狠,而是明末這些義軍都是些什麼貨色啊,既使是在姚雪垠先生拔高義軍的書裡,義軍都是軍紀不整,時而殘害百姓的。
而在真實歷史上,義軍根本就不配叫義軍這個名字,他們就是一羣暴民和流寇,他們像蝗蟲一樣席捲地方,大戶人家被殺光、搶光,女人們全被強暴,而平民則被搶光糧食,燒掉房子,強迫平民加入他們的隊伍,充當炮灰。
在作戰時,平民們像牛羊一樣,被驅趕着去擋官軍的刀槍,而所謂義軍骨幹們則是在後面督戰,如戰事不利,他們馬上拔腿就跑,把平民們送給官軍,做了官軍的刀下之鬼。
而所謂官軍也是一羣土匪,他們的軍紀也很渙散,殺人、搶劫、強擄婦女這些事情他們也經常做,就這樣,雙方你殺我殺,殺的都是平民百姓,刀鋒過境,千里無人煙啊。
王達綸正感概,只聽對面有人拍手道:“說得好,說得在理啊!大明不能再內耗下去,該辦點實事了!”
王達綸擡頭一看,原來是李師爺,他吃驚的問道:“李師爺,天這麼晚了,怎麼還在這裡?”
李師爺苦笑一聲,擺手道:“不要叫我師爺了,我現在不是了,我叫李江,名清之。”
“出了什麼事情?”王達綸關切的問道。
“還不是送禮的事情,因爲我搞砸了,所以東家很憤怒,他通過快馬傳書,免了我的職,現在我是清閒人了!”李江苦笑道。
“你們東家也太不講情理了吧,送禮的事情誰敢保證成功!”王達綸鳴不平的說道。
“呵呵,你不懂,我們東家以前和魏公公關係不錯,所以現在他心急啊,搞不好他這次要栽了,所以才迫切的讓我給王公公送禮,希望能保住官職。”李江解釋原委道。
“哦,原來如此!那李先生,你這個時候還在這裡幹什麼?”王達綸問道。
“我心有不甘啊,我就是想來看看,到底有沒人能夠送禮成功,我還想看看誰和王公公關係好,到時接替我的人來,也有目標不是。”李江緩緩說道。
“先生,你都被免職了,何苦如此?”王達綸敬佩的問道。
“呵呵,所謂食君之祿,替君分憂,以前東家對我不錯,我至少要盡我的一點能力,以報昔日提攜之恩。話說回來,你能告訴我,你到底是走了誰的關係嗎?”李江問道。
“呵呵,這個一兩句話說不清楚,不是我不想說,是因爲中間很多東西我不好說。至於如何進去,我是靠王之心公公的名帖進去的,至於如何見王公,我就不能說了!”
“哎呀!我真笨,我怎麼忘了王公公有兩個義子呢,見王公見不到,見他的義子應該很容易啊!”李江頓足道。
“李先生,你還是死了這個心吧,小王公公也是不愛見客的,更別說幫你引薦了。我們是機緣巧合,所以纔得到小王公公幫忙的。”王達綸連忙說道,他可不想誤導李江。
“放心,我說的是王之俊王公公,聽說他比較好財,說不定從他這裡可以找到突破口。至於成不成功,那就不是我的事情了,我仁至義盡、問心無愧了,我可以安心的回去當我的私塾先生了!”李江說道。
“先生準備回去當私塾先生?這太浪費了吧,你在東家那麼多年,應該不愁找到新東家啊!”王達綸吃驚的說道。
“哎,官場險惡啊,一不小心就自身難保,我經歷了這麼多,看透了,也感厭倦了。我還是回去安穩的過日子吧!”李江噓噓的說道。
“先生,你看這樣可行,我這個小兄弟以後會到錦衣衛做事,但他什麼都不懂,先生能不能留在我邊上,幫我教導他一段時日?至於薪酬,這很好說,不會讓先生吃虧便是!”
王達綸見李江做事很是盡責,不禁大生好感,忍不住招攬。人才嘛,不嫌多,再說以後那麼多地,也需要人來幫忙管理。
李江聽了,也覺心動,當師爺當久了,突然回去做教書先生,他怕自己也是耐不住這個寂寞,所以他想了想,說道:“那就多謝東家厚愛了。”
“好,太好了,多謝先生對我的信任啊!這樣吧,這裡有一百兩銀子,你先去安頓好家人,到時來興縣找我便是。”王達綸很是豪爽的說道。
“謝東家,我家中只有一妻一兒,外加一個兄弟,很好收拾的,我會趕着去和你匯合。”李江開口說道。
“不用急,慢慢來,不用那麼趕,你可以過完年再慢慢過來,現在沒多少事情的。”王達綸很體貼的說道。
“那就謝謝東家了!”李江也是很久沒在老家過年,所以就順水推舟的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