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邊只跟了一個面色肅殺的青年,此人如槍一般,身段挺的筆直,他的背上掛着一把九環金背大刀,最讓我詫異的是,他是獨臂。
但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死氣森森的恐怖氣息,讓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人敢小覷他。
他雖孤身一人,卻勝似百個普通打手,我絕不會懷疑他百步之內取人首級的本事,只是與他對視了一眼,我深知,陸霸天今天也殺不了了。
我若是強行動手,他一定會先發制人,我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躲過他致命一擊。
陸先生請坐,我示意陸霸天坐在我的右手位置,與西門的佛爺相對。
陸霸天笑嘻嘻的向我拱手道:恭喜張先生,做掉龍三,成爲東西兩門的老大,可喜可賀,區區小禮不成敬意。
他手一招,獨臂青年手腕一抖,一個盒子飛到了我的手邊。
裡面是一隻金色的寶鼎,鼎象徵的是王權,他這是在恭維我爲江北的老大。但他當着佛爺的面這麼做,目的只有一個,挑撥離間。
“哼!”佛爺果然不悅的別過了頭。
我現在與佛爺在明面上都是屬於黃公子的人,陸霸天送我寶鼎,我若收了那便是有反黃公子之意,沒把他放在眼裡。現在我還沒把江北這個攤子給徹底收拾了,與黃公子反目非明智之舉。
“喲,原來是佛爺兄啊,沒想到你也來了,你看看我這雙老眼,真是越來越不好使了。早知道我也該給老兄你備一份厚禮的,奈何今日是張老大血蓮大現之日,自然是以他爲尊。”陸霸天滿臉鄙夷的誇張笑道,像是才發現佛爺。
佛爺冷哼道:“陸老鬼,你這雙眼確實不太好使了,別忘了這是江北黃公子的地盤,擦亮你的招子,否則小心眼花不打緊,瞎了眼纔是大麻煩。”
陸霸天嘿嘿笑道:“無妨,無妨,有紅蓮照耀四方,我就是瞎了眼,也不會迷路,張老弟,你說對嗎?”
我暗罵這該死的老狐狸,不斷的往我身上引禍水,我要不答,顯得沒有東道主,壓制他們的氣勢。我若接了,佛爺指不定會怎麼在黃公子面前壞我呢。
我心念急轉,微微一笑:“兩位說笑了,我只是秉承白蓮聖君的遺志,做點微不足道的事情罷了。專殺陰邪之輩,不與君子爲敵。至於這個鼎,我覺的還是送給佛爺兄好了,我聽聞佛爺兄平素最喜歡收集古玩,這鼎料想價值不菲。而我只是個粗人,不懂這些玩意,佛爺兄你看如何?”
我眼下與佛爺是同盟,自
然是要以他的面子爲主。再說了陸霸天處處拿話堵我,居心不良,我又豈能讓他如願。
我把這個鼎只當做文物,並故意裝作不懂其中的含義,連消帶打化解了陸霸天的挑撥離間。
佛爺見我開了這口,滿意的點了點頭,“張老弟說的對,我還真挺喜歡這種小玩意的,你我兄弟一場,你送的東西,我就不客氣了。”
說着,他得意的望了陸霸天一眼打了個手勢,立即有手下把鼎收了過去。
陸霸天見挑撥離間不成功,又打了個哈哈:“張老大,今晚有什麼菜啊?”
我笑了笑,一攤手道:菜已經上了,就是這團和氣了。兩位今日肯給張某人面子,日後大家和氣生財。
陸霸天與佛爺同時道:“和氣生財。”
“我相信張老弟,不會比龍三做的差,以後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儘管吱聲就是。”佛爺拍了拍胸口,起身指了指金鼎道:“多謝張老弟的厚禮,我就不久留了。”
請!我擡手笑道。
佛爺望着陸霸天冷哼了一聲,揚長而去。
佛爺一走,陸霸天也坐不住了,他一直在吸着鼻菸壺,“張老弟啊,我聽聞黃公子把你曾逼上了絕路,這事是真是假?”
我點頭默認。
陸霸天眼神一凜,冷聲道:“陸某人這些年在江北想必你也聽說過,從來不買黃氏父子的賬,今日見了老弟你,更是親切如知己,我就實話實說了,你我聯手,幹掉黃三郎父子,你看如何?”
我心中暗自琢磨,陸霸天這人太陰險,跟他合作無疑是一個巨大的風險。但他多年來,是江北有名的反黃鬥士,若是有他在後院添把火,效果自然是不錯的。
我笑了笑,好說,不過,陸爺總得有點表示吧。
很簡單,明天你就會看到!陸霸天站起身,衝我陰笑了一聲,提着鳥籠,吹這口哨走了出去。
豬頭等人一直神經緊繃着,等待我的殺令,見陸霸天走了出去,不禁有些急了,“楓哥,你怎麼能讓這王八蛋跑了,多好的機會,今天要不殺他,以後就難了。”
我搖了搖頭,去通知韓斌讓他立即把那獨臂人的底子給我調查清楚,此人不死、不降,咱們很難刺殺陸霸天。
豬頭眉頭緊鎖,他在圈子裡比我混的時間更長,更清楚那人絕對是個硬茬子,有他在,陸霸天從始至終都沒有露過一絲怯意,這說明了,他對自己與獨臂保鏢,有着絕對的自信。
我沒有下達殺令,
只是不想鋌而走險。
叮咚,聚賢堂大廳的古鐘叮叮咚咚的敲了十二記!
已經是午夜子時了,北門的郭駝子沒來!
老豬,你確定紅蓮送達了郭駝子的手上?我問。
豬頭打包票說:楓哥,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嗎?我敢保證老賊絕對收到了紅蓮。
“有點意思,看來他以爲我是跟他鬧着玩的,通知陳鐵,今晚行動,務必斬殺老賊,不敬紅蓮,即是辱我鐵血盟,必殺!”我雙目一寒,冷冷道。
郭駝子不來的理由很簡單,江北一夜之間變天,我冒出頭來,成立了鐵血盟,但這對郭駝子來說無疑是個災難。
鐵血盟的原班人馬都是北門的青年軍,跟他在北門打的你死我活,如今我設宴,他又豈敢前來。
如今的郭駝子早已經風聲鶴唳,躲在自己那有着重重保安的別墅裡,龍三這樣的江北扛把子都死了,他有種江河日下的悲哀。
我讓陳鐵挑出了百十個精銳的弟兄,連夜在北門郭駝子的各大場子裡打砸,見到郭駝子的黑虎幫人就往死裡打,反正有黃三郎兜着,就是鬧翻了天也不怕。
我與豬頭、韓斌則在郭駝子的北門清泉山裝的別墅外等候着。
山莊內燈火通明,四處都是巡邏的精銳幫衆,一個個如臨大敵,別墅內到處都是監控探頭。
不時有汽車焦急忙慌的進入別墅,報告險情。
一百人的打砸隊伍絕對不是小數目,而且陳鐵他們打的是遊擊,打一槍換一個地,郭駝子不可能在每個場子都能安排一百個弟兄,所以他們不僅僅疲於奔命,只能眼睜睜的瞅着那些場子、娛樂城被砸了乾淨。
很快清泉山莊內有了動靜,不斷的有別墅的護衛坐着大巴車往市區方向而去。
嘿嘿,老東西坐不住了,我瞅着裡面也沒幾個人了,是時候殺進去了,豬頭在衣服上摩挲着殺豬刀,一臉的躍躍欲試。
不急,我打了個手勢,示意藏在黑暗中的吳用等鬼現身,他們的任務很簡單,那就是干擾攝像頭,方便我們潛進去。
吳用是個很奸猾的人,自從跟了我後,手底下招收了一批閒鬼,正好此刻能派上用場。
衆鬼紛紛闖入了別墅,我見時機差不多了,打了個手勢,與韓斌分成兩路潛入別墅。
別墅裡的人手果然少多了,我和豬頭沿着角落,悄悄的往別墅的西北角靠近,那裡的探頭早已經被鬼給遮住了,監控室裡的守衛只能看到一團黑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