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左的,你現在已經是山窮水盡了,我若是你,老老實實的交出陰陽花粉,或許我能饒你一命,還有,梨花在哪?”我冷喝問道。
“就憑你也想破壞陳公的計劃,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我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看來還沒意識到自己已經死到臨頭了吧,很好,那咱們就手底下見真章。”
“小子,你知道這是什麼嗎?”左統領拿出一個細小的類似茶壺一樣的東西在我面前晃了一下,面有得意之色。
我饒有興趣的問道:“我還真沒見過,還請賜教。”
他長笑一聲,朗聲道:“這是陰陽花,當年魔在寂滅之城種下此花,又譽爲死亡之花,整個寂滅之城的人都險些因此而毀滅。如今三五之數已到,花開果熟,只要我把花粉一撒,隨風三千里,整座城池的人就又會陷入無盡的劫難中。你要是不想死,最好滾遠點,別插手此事,否則魔君必定會讓你萬劫不復。”
這是我第二次聽到魔了,上一次還是在黑暗山莊的時候,聽到莊主提了這麼一嘴,沒想到這事竟然又與這可惡的傢伙有聯繫,當真是讓人始料未及。
他應該不是在嚇唬我,手上的花毒,一旦擴散開來,一輪新的瘟疫將會在寂無之城蔓延,所帶來的後果是難以預計的。
“真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嗎?有邪必有正,陰陽花毒十幾年前沒能滅掉寂無之城,今日自然也不例外。這就是天意,我還是那句老話,順應天意者生,只要你交出花粉,我能留你一命。”我面色平靜的看着他。
也許是因爲我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懼意,他顯得有些吃驚,眼中精光閃閃,不斷的在我臉上來回掃蕩着,想從我臉上找到答案。
他無法理解,爲什麼這種死亡之毒在手,我一點也不在乎,尤其是我眼中那憐憫的表情,更是讓他心中打鼓。
“你去死吧。”
他決定不再和我廢話,因爲他發現自己已經落在了我的圈裡,原本佔據的優勢似乎正在瓦解。作爲一個高手,他選擇了第一時間的反擊。
“無可救藥。”我冷冷吐出四個字送給了他。
說話間,我悄悄的撥動着腰間的小鼓,這是柳飛留給我的東西,用來控制蠱毒的,只是我平時因爲用這種聲蠱叫爲少,但它的威力絕對是巨大的,這就像是一個定時的炸彈纏在人的身上,而起爆器就在我的手裡,能讓我佔據主動權。
咚咚!
隨着鼓點的響動,左統領原本舉起的馬刀像被電觸了一般,不自覺的痙攣了
一下,內心像是有千萬只螞蟻在爬,心窩子裡瞬間也麻了。
其實剛剛在說話的時候,我悄悄的給他下了另外一種蠱毒,那是喇嘛留下的螞蟻,也是我的殺手鐗之一。我可以確定這傢伙除了盲射外,他是可以夜視的,而我之所以如此清楚他的表情,是隨着對黑暗的逐漸適應,體內鬼種氣息帶來的效果。
這種氣息很奇怪,就如同我的蓮花一樣,並非我予取予求,而是隨機性的。
此刻,左統領那張痛苦不堪的臉在我的眼中格外的清晰。
“你到底使了什麼手段?”左統領大驚失色,冷喝問道。
他也算是一號人物,能在無名山中當頭領,是因爲他對毒性有着極大的瞭解,所以才能成爲陳公的左膀右臂,當胸口那種撓心窩子的癢讓他近乎崩潰時,他知道絕對不是伙食裡那點小打小鬧的蠱毒了。
我低頭繞着他淡然的轉了一圈,這才幽幽道:“你中了我的一種蟻毒,如果你不想死,很簡單,交出毒粉,滾出無名山。”
他臉上陰晴不定的留着黃豆大的汗珠,一雙眼珠子閃爍着狡詐的光芒,似乎在醞釀着什麼陰謀。
旺財渾身的毛髮都快炸起來了,用低沉的咆哮在提醒我,這傢伙很可能使詐。就連它都不知道我此刻是洞若白晝,對方的那些小心思全在我的掌握之中。
這是我的優勢,我倒想要看看,左統領到底能玩出什麼新花樣。
“好,我交給你就是,但是你得先給我解了蠱毒之苦。”他捂着胸口,痛苦的開出了自己的條件。
我很爽快的答應了他,“我已經解了你的蠱毒,只是這種東西也沒法應驗,我說了你也未必會信。”
他試着運了運氣,朗聲道:“這個是你的了,但求你能留我一條生路。”
噗通,他單膝跪了下來,雙手奉上了那個裝着陰陽花粉劇毒的瓶子,人雖然跪着,但他那張臉卻無比的奸詐,就像是陰謀得逞了,只待等我送命罷了。
他的手指悄悄的從衣兜裡勾出了一片薄薄的片刀,鋒利無比,寒氣逼人,雖然尚未見血,但我知道,那足夠穿透我的防衛,在最短的時間內,給予我致命一擊。
他之所以臉上的表情如此肆無忌憚,還是吃透了我沒法在黑暗中視物。而且他並不知道我到底什麼來頭,步步落了下風。
我裝作自己就是一個瞎子,滿臉的貪婪之色,伸手去拿他手上的瓶子。
他左手遞過來瓶子的瞬間,猛地就要騰起身刺向我的胸口,然而就在片刀接觸到
我的肌膚,我甚至能清晰的感覺到那種皮膚被撕裂的痛楚的時候,一切都靜止了。
我手中的匕首先半秒刺入了他的心臟,就在他出刀的瞬間,我就搶先動手了,就是這短短的時間差,讓他來不及提防。
試想,若是他處處提防小心,以他的修爲我很難成事,即便是強行爭鬥,到最後也只能半斤八倆,真要逼急了,兔子也得咬人,更何況,他是一個殺手。
“怎,怎麼可能?”他看着胸口的匕首,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
“你那點小聰明打錯了地方,天下間並不是只有你一人能在黑暗中視物。”我伸手拿過來瓶子,這就是足夠毀滅一座城池的陰陽花毒,最精心提煉之物,擁有它便是等於擁有了一大殺器。
只可惜左統領臨死都沒有砸碎這個瓶子,這說明他並沒有與我同歸於盡的打算,換作是豬頭,只怕早就與敵偕亡了。
我一腳踢開他的屍體,藏好瓶子,從裡邊打開門走了出去。
“李勇,是我!”
我一走出來,李勇等人的箭支就上了弦,準備予以射殺,聽到了我的聲音,衆人懸着的心才鬆了下來。
張先生,你還好吧?李勇等人見我出來,簡直有些不敢相信。
在他們看來,我與左統領的單獨對峙無疑自尋死路,然而,我就這麼安然無恙的走了出來。
大家都把火摺子打開,我領着衆人繞到了庵子的後面,一大片已經被收割的陰陽花,只剩下地下的花根,我粗略的盤算了一下,以這片花叢來看,至少可以煉製兩瓶瘟疫之毒。
如今我手裡已經有一瓶了,而另一瓶,多半就是藏在陳公這老狐狸的身上。
也就是說,寂無之城的威脅依然沒有解除,該死的老東西,做事真是滴水不漏。
陳公絕對是個心狠手辣,不擇手段之人,絕非左統領可以相比的,只要他發散了瘟疫之毒,到時候就算我用熒光草救人,至少這座城池依然得有大半無辜百姓喪命。
正發愁之際,只聽到城主府方向傳來沖天的綠色火焰。
這是我與徐文約定的暗號,發送綠色火焰,就代表着他已經拿下了新豐大營,突襲計劃成功了。
“太好了,張先生,內城已經被攻破,咱們拿下城主府只是舉手之間的事了。”李勇對我敬若神明,此番我連出妙計得以功成,他更是對我心中拜服。
我沉思了片刻,“李勇,你先回城去,我隨後就到。”
李勇沒有多問,領着人快步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