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靠近,他腰間懸掛的劍,嗡嗡的巨響了起來,似乎要蹦出來一般,緊接着一股無形的氣勁像鐵鉗一樣卡住了我的喉嚨,讓我寸步難動。
我知道,那是劍氣,只有修煉到了一定程度的人,才能發出劍氣。
我再說一遍,所有與江九天有關的人,他們都會死,這是一個復仇的詛咒,沒有人能改變、阻擋它!
你到底是誰?我問他。
他嘴角浮現出一絲冷笑:“我是誰不重要,你只需記住了,我是來改變你的人,張楓,你走錯道了,只有憤怒、鮮血才能激發一個人最大的潛能,才能改變無知,漠視死亡。”
“你不會得逞的,像你這種暴徒,哪怕修爲再高,終將爲天道所誅。”我朗聲大喝道。
天道,哼,天道就是強者譜寫的。你看看當今的玄界,一個個自以爲是,他們早忘了當初共辱外敵時的熱血,如今外敵環伺,人人卻只顧爭名奪利,像這些沽名釣譽之徒,只有用鮮血才能喚醒他們。
而這,正是你的使命,也是要做的事情!
他的話很有鼓動力,我知道這就是魔門蠱惑人心的手段,讓他們所在的立場永遠都是那麼的義正言辭。
當今的玄界確實齷蹉不堪,羣雄割據各自爲政,但還沒有墮落到需要看魔門來拯救,而且像我、豬頭、雲無敵這樣有志改變玄界的年輕一輩正在崛起,我又豈能爲他所蠱惑。
他們活着,已經沒有任何意義,死亡是一種解脫,也是新的開始,你將來就會明白的?那人再次重申道。
我藉着微弱的光線纔看清他,他約莫五十歲上下,麪皮白淨,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儒雅的儒生。但他的雙眼就像寒潭一般,深不透底,讓人無法猜透他的虛實。
最吸引我的是他的劍,他的劍是白玉鞘,一塵不染,但看仔細了才發現,這把劍只有劍鞘而沒有劍。
但剛剛發出來的嘶鳴,分明就是劍發出來的。
“這是劍靈,它已經與我形神合一,十幾年前,也就是江九天被圍的那年,我就正式封劍了。不過自今日起,這把劍將染上更多人的鮮血。”他的手輕輕的劍鞘上一撫,劍身立即停止了顫動。
你就是冷血衣對嗎?堂堂崑崙劍聖,與魔門爲伍,你不覺得羞恥嗎?我義正言辭的反駁他。
他哈哈大笑了起來:“魔門未必就像你想象的那樣,走,我帶你去見識一樣東西。”
他這話無疑承認了他的身份,有關冷血衣的記載,玄界很少,似乎除了挑戰與劍術,並沒有太多有關他的
嗜殺記錄,也就是說這人並非臭名昭著的邪惡之徒。
畢竟崑崙派是當今被封爲聖教的門派,冷血衣雖然不是掌教,但他與掌教屬於同門同輩,在崑崙派中有極高的名聲,斷然不會貿然加入魔門的,這其中莫不是有什麼隱情。
“我要埋葬了青伯。”我冷冷道。
我並沒有與他一決雌雄的打算,那是可笑的,他殺我估計連一招都用不了,這就是殘酷的現實,在上榜頂級高手面前,我還是太嫩了,要知道冷血衣就是在陰司地府,也是掛了名的高手。
他抱着雙臂,饒有興趣的打量着我:重情義,你很像他,但這並不是什麼好事,將來你就知道了。
我沒有搭理他,我有種感覺,他並不想殺我。或許我對他有某種特殊的價值,所以他只想讓我加入魔門。
我揹着青伯的屍體走到莊園外,山莊的東西兩側發生了打鬥,我隱約可以看到火光閃耀,那是豬頭的火焰刀法。
冷血衣嘴角浮現出一絲儒雅的笑容:有點意思,祝融血脈,朱家人這一代看來是有點希望了。難怪你兩個小子肆無忌憚,到處闖禍。
他的話似乎變的多了起來,但每句話聽起來都怪怪的,像是在誇讚我二人。
我沒多想,在莊外挖了個坑埋葬了青伯,又選了一塊大青石立在墓前,我深吸一口氣,元氣凝聚於指尖,混元勁透指而發,刻下了一行大字:“仁義青伯之墓!”
冷血衣點了點頭道:“這麼快就煉成了混元勁,看來青僕死的是值了,至少沒把江先生的一身修爲給埋沒了。”
說話間,他身上的劍氣縱橫,我的混沌之眼可以清晰的看到,四周的靈氣狂涌入他的體內,化作一把把透明的利劍,虎視眈眈,隨時準備撕裂這片空間,刺殺我。
“讓我看下你的幽冥混元神功修煉的如何了?”冷血衣嘴角微微吹了一口氣,十幾把靈劍往我飛射而來。
“幽冥北斗!”
我往後退了一步,幾乎是本能的就使出了幽冥混元大法,幽冥混元大法,是混元一氣法的招法,威力無窮,乃是縱橫陰司的法典,據說江斌練到極致的時候,連閻羅王都不是他的對手。
剎那,七顆幽冥星,圍成北斗七星狀,圍繞在我的周圍,不斷的旋轉着,抵擋着飛來的劍氣。
這些黑色的星辰以北斗七星陣的方法,成陣型環繞於我,任憑飛劍萬千,陣法都能恰如其分的抵擋住殺招,當然對我的元氣消耗也是挺大的。
或許這就是高級功法的作用了,無須人爲的去擺陣
,功法皆能自成。
其實我並沒有花太多時間去看這部神功法典,只是粗略大致的掃了一眼,但運用起來卻極爲嫺熟,就像是記憶中曾經修煉過,使用起來得心應手,這點就是我自己也很是意外。
我懷疑多半是我幼時江九天就已經讓我修習神功,只是因爲我那時候年幼,後來又經歷了劇變,就把這段回憶封存在了腦海中。
如今我因爲進入天人交感的境界,混沌之心又入了門,能感知天地萬物,是以原本封存的記憶,幾乎是隨着我的本能迸發了出來。
當幽冥北斗使出來以後,那不斷變化的七顆黑色幽冥星,看的我眼花繚亂,我都傻了。
嗖!
萬千劍氣皆虛幻,冷血衣只是吹了一口氣而已,這些靈劍不過是他外面的靈氣所化,他甚至都沒動用丹田的一絲元氣,但讓我擋起來依然十分的吃力,驟然間,他動了,手指徑直一戳。
原本擋在我面門印堂的天樞星,應聲而碎,而冷血衣的手指已經戳到了我的眉心。
他的手指並沒有用多大的勁,但那種元氣彷彿灌入了我的印堂之中,在那一剎那,我有種眩暈,昏闕的感覺,只要他稍稍往前一杵,我就得玩完了。
在絕對強橫的實力面前,沒有僥倖,對方想要你死即死,想要你活即活。
我現在就像是一隻螞蟻面對着大象,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勝算。
“你應該感到慶幸,你確實是江先生的後人,幽冥北斗,隨心而發,以你的基礎,根本不可能,這是唯一的解釋。”他鬆開了手指,神色鬆弛了下來。
我一臉的挫敗,好不容易學習了高級功法,原本以爲能與冷血衣至少走上一個回合,但沒想到還是不堪一擊。
他揹着手,轉身走在前面。
我沒有再說話,此刻唯有看他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我根本就沒得選擇。
穿過山莊,他領着我走進了一個山洞前。
山洞外面的大門是按照八卦而造的,冷血衣熟練的在幾塊石頭上按了幾下,山洞大門轟然而開。
這倒是讓我極爲詫異,他怎麼會對山莊如此瞭解,而且這秘密山洞,他似乎早就知道了開門的秘法。
山洞之中,極爲明亮,裡面是一個八卦道臺,上面盤腿坐着一個長髮披肩的女人,滿頭如同白雪一般的長髮垂在腦後,映着她那像冰山雪蓮花一樣美麗的容顏。
除了白髮,她的身上似乎找不到一點衰老的痕跡,驟然看去就像是十七八歲的少女,美的讓人窒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