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是一種非常常見的武器,就連我這種不喜歡用兵器的都會隨手塞一把在靴子裡,哪怕是用來切個牛肉什麼的呢。
一般人使用匕首來殺人,會有兩種方式。一種是從正面,一匕首捅進腹部攪動一下再抽出來。這種方式比較隱蔽,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被捅的人很少會往自己腹部看。第二種則是割喉,繞到身後,一手捂住嘴,一手用匕首在脖子上一抹,乾淨利索還不會弄自己一身血。
像這種插胸口的極少,更別說是插了七八刀。雷九本身個子就不小,足有一米九,如果有人要用匕首正面刺他的胸口,這動作本身就彆扭的很。
所以,最合理的情況應該是這樣的,當時雷九平躺着,一個女人騎在他身上,趁他不備,用匕首從上向下直刺,纔有可能造成這樣的傷口。
另外,雷九身上一絲不掛也是一個疑點。殺人有必要把屍體剝個精光麼?事實上雷九不光是被剝了個精光,還有人給他沖洗過身子,否則胸口的血痕絕對不會那麼少。
至於爲什麼要剝光,要衝洗,這問題就更簡單了——抹掉證據。
一個在歡愛之時殺死男伴的女人,如果不這麼清理的話,真不知道要留下多少證明她是兇手的證據。
還有一點我沒說,在雷九的身上,我隱隱約約的看到幾分穢氣。
“去讓人把雷九的幾個姘頭全都控制起來。這應該是有預謀的殺人。我們必須把這顆釘子拔出來。”
華福領命帶着兄弟們去辦事了,我則一個人溜溜達達回了姜城。既然下了山,自然要先去鳳先生的豆腐坊跑一趟了,讓我沒想到的是鳳先生的豆腐坊今天居然關門了,我用力敲了幾下,裡面沒有任何反應,就連秦文忠都不在,這事兒還真是有點稀奇。也許鳳先生在京城有什麼事兒了吧,我還挺想拖他幫我打聽下王玲那邊的情況。
時至中午,沙幫的弟子還在滿城的找人,我也不想去她們的塘口,乾脆就跑到一枝花的酒館裡,要了一壺酒,幾個小菜坐在窗邊自斟自飲。
“喲,楓哥啊,你可是有些日子沒來了,今天這是怎麼了,身上還帶了傷了,哪個不長眼的敢把楓哥你弄傷啊?”剛喝下第一杯,老闆娘一枝花就扭着她的腰身晃到了我的桌邊,這個浪蕩的女人今天精神似乎並不怎麼好,說話的時候總有些無力感
,眼圈的地方也略微有些發黑。
“沒什麼,這不頭幾天去丹陽峰玩的時候,不小心讓惡狗咬了麼,老闆娘你可要小心點,我聽說那條惡狗已經跑到姜城來咬人了。”一枝花現在這個樣子,我的興趣倒也不大,依舊自顧自的吃着菜。
“楓哥,怎麼,是不是最近山上來了新的女弟子,在上面吃夠了,覺得一枝花我不夠味啊,上一次奴家記得你可不是這個反應啊。”這一枝花好像是有意撩我,說着話竟然坐在了我的身邊,對我拋了一個媚眼。
“那老闆娘你覺得我什麼反應好一點呢?現在就撲上去把你按倒麼?”我的眼神從她嫵媚的臉蛋掃到了她豐滿的胸脯上。其實跟她來一場友誼賽似乎也不錯啊。雖然是快三十的人了,可是底子真心不錯。尤其那皮膚,不比十幾歲的小姑娘差多少。“話說,你的香蕉呢,今天沒帶麼?帶了的話就給我吧,在山上我都快閒出鳥來了。”
聽我提到香蕉,一枝花俏臉一紅啐了一聲,“楓哥,怎麼也學的這麼不正經,奴家還以爲你是個吃素的呢。可惜啦,今天來晚了,香蕉已經發出去了,明天請早吧。”一枝花說着,拿杯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可是舉到嘴邊後又把杯子放了下去,對我淡淡的笑了一下。“算了,看楓哥的樣子,也不像想跟奴家喝的,奴家也就不自討沒趣了。”
一隻花說完,起身就要走,我連忙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老闆娘,彆着急嘛,誰說我不樂意讓你陪酒啊,今天一個人出來,喝着也沒意思,不如你就陪我喝點,帳都算在我頭上好了。”
一枝花顯然沒想到我會主動拉她的手,愣了那麼一笑下,旋即又笑了起來。“楓哥,你就別逗奴家開心了,奴家是什麼樣的人,奴家自己心裡清楚,就不打擾楓哥了,如果楓哥有需要的話,不如奴家請楓哥去醉春樓找個姑娘來陪楓哥樂樂,就當是奴家孝敬楓哥的。”
“罷了罷了,老闆娘今天是不想給面子了啊,那我就明天早點來等你的香蕉好了,醉春樓那些婊子,哪有老闆娘有味道。”
我嘴裡說着過年的話,鬆開了一枝花的手,心中卻在不停的冷笑。
這個一枝花有問題。之前雷九帶我來這裡吃飯的時候,聽他們的對話就知道,雷九和這一枝花絕對有一腿。華福沒帶人來這邊抓人,我不知道是他忽略了還是因爲他也
和一枝花有一腿。反正這個點我是不會放過的。
其實一枝花剛走到我身邊的時候我就發現了她的不對勁。她的身上有一股血腥味。倒不是劊子手殺完人後沾的那種血腥味,而是充滿了穢氣的那種。沒猜錯的話,她現在正在經期。她端起酒杯來又放下,十有八九也是因爲這個,酒精對經期的女人身體傷害很大。一枝花一看就是個很注重保養的女人,這方面的細節應該是比較在意。
單單一個月經並不能代表什麼,可是有一個細節在我腦子裡翻了出來。就是上次我們以爲唐絕跳進冥河裡死掉了後來這裡喝酒。那時候一枝花身上就有一股子血腥味,問她她還說是大姨媽來了。從那天到現在大約一個半星期的時間,她的大姨媽難不成還能來第二次?顯然,上一次她是說謊了。
從青峰鎮到這裡,是順冥河而下,如果唐絕在這邊上岸的話,絕對比我們幾個早到,她那時候的血腥味有可能是從唐絕身上沾染到的。而今天,雷九身上的穢氣,說不定,也是從她下面沾到的。
唐絕在姜城有個女人,一個精明能幹,還把持着他經濟命脈的女人。我讓沙幫的人留意了很久,都沒能找出那個女人究竟是誰來,現在,終於找到了一個可疑目標。
她很精明能幹,作爲一個老闆娘,管錢自然是一把好手。而且,她長得也夠漂亮,雖然年紀稍微大了幾歲,但是掌握着唐絕的經濟的話,要唐絕娶她也並不是什麼荒唐的事情。
結了賬,我閒庭信步的走出了一枝花的酒館,直奔姜城的蟲鋪而去。
蟲鋪這種特殊的店鋪,除了姜城相信你在其他地方很難再看到。店如其名,裡面賣的就是一些蛇蟲之類的東西。來冥宗的人,修習邪路子的佔了絕大部分,這些人中不乏用毒用蠱的好手,可是窩在這麼一塊資源有限的地方,想要煉製蠱蟲,就得靠蟲鋪這樣的特殊商家了。
在蟲鋪和隔壁的藥材鋪裡進行了一番採購,我回到渡口踩着洪荒龍龜離開了姜城地界。當然,我並沒有回朗月峰,而是讓龍龜饒了一圈,把我放在了姜城外面。
看着在器皿裡相互廝殺的蠱蟲,我的嘴角不由得浮上了一抹笑意。唐絕,你這個王八蛋,你財大氣粗,還有辦法從外面弄到你想要的東西是吧,好,很好,今天晚上哥就跟你好好玩玩,看看咱倆誰玩的過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