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頭道:“他曾是雄霸一方的鬼主,只是後來被人請了陰菩薩,被困在了狗身,爲我所救。”
“嗯,有如此靈物幫你,確實是難得。”青僕道。
苦生走的並不快,走到一處山坳時,他突然停了下來,奇怪的問了我一句話:“師父,你聽說過生死符嗎?”
青僕聽到這三個字,渾身一顫,但他什麼也沒說。
我在鳳山留給我的雜記中曾看到過這麼一段有關生死符的記載,生死符是一種非常邪門且可怕的法咒,此符能控制人的生死,一旦被種上生死符,生死便不由天,此生便成爲了被控制的傀儡。
地府的閻羅天子曾對此法深惡痛絕,認爲它干預了正常的生死輪迴,並聯合玄界崑崙掌教、大悲寺等頂尖高手,聯手封殺了生死符。
至此世間便再沒有生死符的記載,甚至提起生死符,都成了一種忌諱,生怕跟它扯上關係,爲陰司捕快所纏上。
“我不知道。”我回答苦生。
他的臉唰的一下就慘白了下來,然後搖了搖頭,再也沒有說話。
我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那股悲涼之意,我能猜到他多半是被下了生死符,但是我無能爲力,根本解決不了生死符的問題,所以,索性閉口不言。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青僕感慨的說了一句,蒙上面巾的他,一雙鋒利的眼睛像獵鷹一般,在林子裡閃爍着。
苦生聽了他的話,渾身顫抖,但是誰也沒有再說話,三人往梨花約定的地方趕去。
梨花約定的地方是在一片水榭,水榭建於湖泊之上,連綿雅緻,在月色的籠罩下,清幽動人。
連接着水榭的是一片小山莊,隱約可以見到燈籠的火光。
這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在封魔谷裡呆了也有一段時間了,但從來沒想到原來還有這麼一處雅緻的地方。
“聽雨軒!”
好雅緻的名字,我心中暗道。
青僕沉聲道:“這是夫人清修的地方,對面就是封魔山莊!看到他們已經登門了,看到了嗎?對面掛了三盞燈,那代表着封魔山莊裡已經出事了。”
我心中猛然一緊,衛夫人有黃龍劍在手,這些人竟然如此膽大,敢擅闖封魔山莊。
水榭之中,有一處涼亭,遠遠便看到一個東西懸掛在涼亭之中,待到近處才發現那是一個活人。
是陳公!
他渾身都是血,除了那張老臉,他身上的每一塊皮都被剝了乾淨。
這讓我想到
了崔老大當初在山洞口剝的那張皮,難道那就是從陳公身上剝下來的?想到這,我不寒而慄。
他是梨花的助手,如果這事是梨花指使的,她該有多麼的殘忍?
我放下陳公的屍體,扶他靠在水榭旁,佇立嘆了口氣,這人雖然奸猾無比,但終究還是難逃被殺害的厄運。這就是玄界,沒有實力,哪怕再聰明,也終究會被埋葬。
走到封魔山莊,門口血跡斑斑,有幾具屍體倒在山莊門口,我仔細的查看了一下,這些屍體竟然熟悉的很,他們都是來自隱村。
平時都是一些老實巴交的人,如牛大伯等人,此刻他們的身份已經暴露無遺,這是一個有組有預謀的團體,他們一直潛伏在隱村,表面上是一羣老實巴交的農民,其實都是邪惡、狠毒的殺手。
這夥人爲了奪得黃龍劍,不擇手段,而梨花很可能就是他們的人。
“苦生,你難道不應該說點什麼嗎?”我轉頭看向苦生。
他陰沉着臉,過了很久才喃喃說出一句:“沒錯,他們都是組織的人,但我只是最下面的一個執行者,無法告訴你更多,梨花是我們的聖女,我能告訴你的就只有這麼多了。”
“你們是魔門的人對嗎?其實陳公也是你們的人,只是他有心背叛,而又沒看清楚梨花的身份,這才被殺。”我繼續道。
苦生道:“沒錯,我們確實來自魔門,我們不僅僅要拿到黃龍劍,天下所有的寶物、人才,我們都要吸收。師父,你改變不了局勢,魔門實力雄厚的已經超出了你的想象,幾乎所有的勢力中,都有我們魔門的人坐鎮。甚至包括你們的崑崙派與大悲寺,都有魔門聖徒。能改變玄界局勢,完全一統的只能是我們魔門中人。”
“好厲害的邪門歪道,如今玄界局勢錯綜複雜,魔門的人在暗處進行顛覆,可笑各大勢力之間,依然是打的不可開交,尤其是南方的楚門與江東的閻羅殿,這兩股勢力不一統,南北之間遲早會被割裂。”我心中暗自嘆息了一聲。
“魔君掌控着生死符,控制着手下的每一個人,他就是真正的閻羅王,玄界衆生,大半爲他所挾持,統一玄界只是他的一個小目標罷了,總有一天,他會將這片天地掀的天翻地覆。”苦生面色恐懼道。
封魔山莊內,正中間的大廳紅燭搖曳。
我正要走進去,兩個人撞開門從裡邊飛奔了出來。
那人見了我大叫一聲:“楓哥,你還愣着幹嘛,趕緊跑啊。”
我見他身上揹着一個人,從身形看,很可能是柳絮,
當下也沒明白是怎麼回事,緊接着雲無敵也跑了出來。
雲無敵向來是一個很自傲的人,然而此刻他就像是一隻狼狽的喪家犬,面如金紙,腳步踉蹌,嘴角掛着血絲,手上的鐵環,只剩下三隻,顯然是受了重傷。
見到我,雲無敵怨毒的看了我一眼,捂着胸口撞開我,走出了山莊。
“這人當真是厲害,居然能逃出封魔山莊。”苦生低頭像是無法理解。
我還沒開口,豬頭不耐煩起來:“先不跟你說了,我先救柳絮出去,她受傷了。”
柳絮受傷了?我心中莫名一緊。
青僕像是看出了我的爲難,冷然道:“少主,你先退去,我進去看看,放心,有我在,夫人定會無虞。”
青僕是個很乾練的人,說話之間,他猶如一隻青色的羽鶴,飄向了山莊內。另豬頭看的目瞪口呆,驚詫不已。
“走!”我冷喝了一聲,豬頭揹着柳絮與我迅速離開了封魔山莊。
苦生躊躇了一下,也追着我跑了出來。
這就是現實的殘酷,我雖然不知道苦生爲什麼要一直追隨我,但從魔門控制人的手段,我想他過的肯定也是生不如死。
衆人一直狂奔到雲無敵藏身的山洞才停了下來,一直到現在我都沒明白是怎麼回事,爲什麼豬頭會和雲無敵呆在一塊,而柳絮又是爲何人所傷。
雲無敵摁着胸口,走到了柳絮的身旁,輕輕的摘下她臉上的面紗,想要去觸碰她。
豬頭伸出手一把打開了他:“你知道她是誰嗎?”
雲無敵此刻身受重傷,也沒了往日的那般傲氣,捂着胸口道:“她是柳家大小姐,也是我雲無敵的未婚妻。”
放你孃的狗屁,她是我的妹妹,是她的初戀情人,媽的,怎麼成你的未婚妻了?豬頭是個火爆脾氣,忍不住怒罵了起來。
我面色凝重的試探了一下柳絮的脈門道:“小絮被人下了劇毒。”
豬頭大驚,連忙問道:“啊,中了什麼毒?”
我是鳳山的傳人,對醫藥也算是有些瞭解,柳絮中的這種毒,從脈象上來看,很輕微,我剛剛探的是她的命輪,以及望氣。
給人治病,一般的醫生只會從脈象平息是否來斷定一個人體內的病氣與否,然而這只是中醫的皮毛。真正會打脈的人,能通過壽元的命輪來判斷,此人是患了啥病。
若是一般的病,爲醫藥可治的,則爲陽病。若是醫藥無果,屬於命數之類的病,叫劫病。能度則順,不能度,亦爲應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