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齡是硬傷啊……
雲氏一定有極爲豐富的秘密可供挖掘!
這才幾天啊,就遇到了這麼多奇奇怪怪的不能用常理來解釋的事情。
雲昭記住了山洞裡的十幾個人名,卻沒有在族譜裡見到任何關於他們的記載。
雲氏的祖墳在那裡雲昭知道的很清楚,就在雲氏莊子後面的禿山腳下。
不僅僅是雲昭的爺爺,父親安葬在那裡,雲氏的先祖也都安眠在那片山坡上。
其中,最早的墳塋可以追溯到蒙元時代,至於更早的祖先墳塋大多毀於戰火。
山洞裡的墳塋墓碑上是有日子的,基本上都是在大明亡故的雲氏先祖。
而大明時代,雲氏的族譜記載的最是清楚不過……
有悖論的地方一定有古怪。
雲娘身爲家主,應該知道一些,而福伯作爲雲氏的保護神一般的存在,他應該更加的清楚。
雲昭身爲雲氏未來的主人,也應該知道……可惜,沒人願意告訴他。
福伯能當着他的面討論劉宗敏的去留,就已經很尊重他這個雲氏大少爺了。
“找到墓葬了?”
徐先生講完課之後,來到雲昭身邊輕描淡寫的問道。
“墓葬?找它幹什麼”
這種小把戲對雲昭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回答完這句話後,雲昭的身子就僵住了……他忽然想起,小把戲難不住他,可是……雲楊他們全是傻瓜啊!!!
以徐先生的談話技巧,那些蠢驢要是能保守住秘密纔是天大的怪事。
雲昭朝雲楊他們的座位掃視一眼,那些傢伙果然一個個慚愧的低下了頭。
被先生提着脖領子揪出了學堂,師徒兩來到了僻靜的角落。
“沒打算挖一下祖墳?
你雲氏累世藍田大族,墳塋裡說不定裡面有很多財寶,有了這些財寶,你就能得償所願。”
雲昭仰起臉,帶着和煦的微笑道:“學生自然不會大逆不道的驚擾先祖。
只是從族譜中看到了一些端倪,我雲氏族譜有一部分缺失,一些記錄沒有了,學生想續上族譜,將秩散的雲氏先祖名諱補錄在族譜上,這才動了尋找墓葬的心思。
找到了墓葬,也記錄了先祖的名諱,可是,族譜上沒有關於他們的記載,一點都沒有。”
徐元壽瞅着雲昭,眼睛越睜越大,最後抓着後腦勺倒吸了一口涼氣道:“這謊話說的真是讓某家無言以對……我們來重新捋一下你的話語。
我覺得把你的話倒着說可能更加的準確。
小子,你發現你雲氏的陰族了!”
“陰族?”雲昭對這兩個字一無所知。
“輔正爲陽,獵奇爲陰!
據古老相傳,凡是大族從不將全部身家寄託在一個方向上,即便是已經瞭然大勢,依舊會留出一部分力量行相反之事。
三國時期的諸葛一族就是其中的明證。
不論形勢發生任何變化,都逃不脫‘陰損則陽盛,陽衰則陰強’這十個字的規律。
此爲太極無數個據實應用的法門中的一個。
你雲氏在關中繁衍千年,歷經隋,唐,五代十國宋,蒙元,大明六個大劫,即便是到了如今的末世大劫,依舊繁榮昌盛的可以讓你這個原本憨傻之輩藉助野豬精的力量重新做人,若是沒有這些通天手段,如何能夠做到?”
雲昭心中雖然波詭雲譎的很想自殺一下,話出口卻在極力的爲自己辯護。
“我不是野豬精啊!”
徐元壽呵呵笑道:“子不語怪力亂神,我自然不會認爲你是什麼野豬精轉世,可是呢,除過野豬精這個說法,我覺得再無其他說法可以讓我滿意。
早慧之人我見過,也聽得多了,我小時候可能比你還聰慧些,可是,論到心思縝密,幼時的我遠不及你一二。
你且認了野豬精這個名字吧,對你好處多多。”
雲昭皺着眉頭道:“您爲何要跟我說這些?”
徐元壽大笑道:“韓退之說得好:‘師者,傳道受業解惑也’,我既然拿了你家的束脩,自然要做到爲師之責,另外,你可知‘得天下英才而育之’乃是吾輩讀書人第三大樂趣,哪個管你是不是野豬精,哪怕你現在就現形,露出你野豬精的本來面目,只要會說人話我一樣會教你,只是豬蹄不好握筆!”
雲昭怒道:“這就是孔夫子說的有教無類?”
徐元壽大笑着摸摸雲昭的圓腦袋道:“然也……今日的課業是將你我之間的對話抄錄十遍,而後焚之。”
說罷,就甩着袖子喜滋滋的去吃飯了,今日是十五,按照慣例,他有一隻雞吃!
徐先生對事情的發展很滿意,自己這個喜歡盜墓的學生出師不利,第一次盜墓就弄到了自家祖宗的頭上,想來一定會絕了盜墓這個心思。
至於野豬精什麼的,他從來都沒有信過,就是喜歡捉弄雲昭看他緊張的樣子。
“陰族?哈哈,所有的事情都有了解釋啊!”
雲昭揹着手穿過中庭……然後背在後面的手就感到一陣劇痛。
“敢學福伯的樣子下次就剁掉!”
雲昭哆嗦着將手放在前面,一道紅色的鞭痕正在胖手上墳起。
“沒一點孩子的模樣!”
雲昭的耳朵又被母親抓在手裡還用力的往上提。
“男娃可以皮,可以淘,唯獨不許沒了禮!”
雲昭木然的瞅着母親道:“我可能不是你親生的!”
雲娘嗤了一聲道:“是不是我親生的,我知道的比你清楚!”
“說不定是被秦婆婆給換掉了,事到如今,還請您大慈大悲的告訴我本來的身世。”
“那就是一頭野豬精!”
雲昭點點頭道:“此事後議!我聞到了韭菜餡包子的味道。”
雲娘拉過雲昭的胖手用力的揉搓,剛纔那一鞭子抽下去之後她就後悔了。
“越搓越疼啊,先生說捱了這種打最好用冰敷一下。”
說着話雲昭就甩開了母親的手,雲娘卻死皮賴臉的還想給兒子揉搓,似乎剛纔那一鞭子不是她抽的一樣。
春天裡的頭道韭菜,除過鮮嫩之外沒什麼好說的,再加上雞蛋之後,這頓飯就成了雲昭來到大明世界後吃到的最美味的一頓飯。
“咱家哪來的白米啊?”
雲昭吃多了包子,就用白米粥溜溜縫。
“專門給你換的。”
“按照咱家的家業,我天天吃白米飯也不過份吧?”
“那是造孽!”
“咱家有六千畝地,有三十頭牛,八匹騾子,十幾頭驢子,我還聽說在城裡還有糧店,不會缺我們吃的那一口白米飯吧?”
“災荒之年,莫要養刁了胃口,免得受災的時候吃不了苦!”
“要不,我們先享福,然後該吃苦的時候吃苦?要是臨死前還家財萬貫的實在是太虧了。”
“你太祖父吃了一輩子的糜子,五十七歲上壞了身體,臨終前你祖父給你太祖父熬了一碗白米稠粥,老人家本來還能挺幾天,硬是被你祖父的敗家子行爲活活氣死了。
你祖父過世的時候咱家真的算是家財萬貫,老人家臨死前親自驗看了自己的棺槨,發現棺木比他要求的厚了一寸,抽了你父親一個嘴巴子才咽的氣。
你父親去世的時候,爲娘是把你父親厚葬的,不敢把你父親埋在你祖父身邊,怕你父親受罪。
因爲這事,我一連做了兩個月的噩夢,總能夢見你父親衝着我伸指頭……
所以啊,兒子……”
雲昭不等母親把話說完,就把腦袋點的如同小雞啄米一般。
“我以後一定多吃糜子跟小米!”
雲娘咯咯笑兩聲道:“祖宗看不見的地方我們娘兩可以偷偷吃!”
“哪裡纔是祖宗看不到的地方呢?”
雲娘笑道:“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