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青松在陽間拼命的折騰,不惜任何代價,只爲了找到那個似乎從天地間蒸發的少女。平心殿中,平心娘娘嘆了口氣,說:“上仙當真不再見他一面?”
平心娘娘對面一個身披白紗的絕色少女清冷的眸子裡帶了幾分複雜:“我已歷經歸來,塵世情緣塵世盡,再無相見之緣。”
白衣上仙話音剛落陽間青松身邊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女開口問道:“你當真想清楚了?我看的出你前世不是凡人,這一世過後必能歸位,重新回到地府,超脫五行中,不受輪迴之苦。你若以自己的精魂爲引,求助三生石,找沐幽姑娘,即使你能找到沐幽姑娘,這之後你也會魂飛魄散,億萬年道行一朝喪。”
青松眼神堅決,點頭道:“周大師不必再說,只要能再見她一面,魂飛魄散,我也在所不惜。”
這少女正是若水,她心有不忍,勸道:“你這又是何必,找不到慢慢找就是了,總有找到的一天。你魂飛魄散了,就算找到了又有什麼意義?”
青松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都這麼久了,你心裡也清楚,這都是天意。我就是找上千年萬年也不會找到她的,更何況,我沒有那麼多時間。要想逆天,就要付出代價,魂飛魄散就是代價,我不求別的,只要能見到她,親口對她說一聲對不起就好。”
若水看着青松執拗的神情輕輕一嘆,道:“你既然決定了,那就這麼辦吧。”
平心娘娘臉色大變,對白衣上仙道:“上仙,萬不能讓青松魂飛魄散啊!他們兄弟十人自巫妖大劫時期得道,跟了我多少個元會了。更何況,他若出事,地府魂魄再無管束,怕是天地間的秩序都會動亂。”
白衣上仙輕輕垂下眸子,不知在想些什麼,平心娘娘眼看着若水已經開始刻畫符陣,心裡更急:“上仙,你就見見他吧。就當爲這天地間做些功德。”
白衣上仙嘆了口氣,說:“好。”
這白衣上仙正是青松找了兩世的女子沐幽。沐幽本是鳳族後人,自龍鳳大劫時期得道,修煉數個元會,雖不是天庭六御,但地位尤勝於六御。因飛昇上仙有一大劫,下屆渡劫。在地府遇到青松,有了三生情緣。
這兩位一個是飛渡情劫的上古上仙,一個是掌管地府的正神,本該是沒有交集的二人,天道哪裡會讓兩個人有什麼好結局。不過是錯過了三世罷了。
若是青松和沐幽是兩情相悅,沐幽渡劫歸位後或許會惦記青松。可偏偏青松狠狠的傷了沐幽三世。沐幽至今還對被青松架在火上活活燒死的那一幕記憶猶新,那種痛徹心扉的感覺猶在眼前,寒透了心直接跳入輪迴只爲忘記青松的絕望充斥心底。她壓根就不願意再見青松。
可她是真的沒有想到,青松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爲了找到沐幽竟然用自己的精魂爲引,不惜魂飛魄散。若他真的魂飛魄散說不定三界真的會出現動亂,就算爲了三界功德,她也不能眼睜睜看着青松魂飛魄散。
若水的符陣剛剛刻畫到一半就聽到背後忽然響起一個聲音:“你要見我,有什麼事?”
若水和青松回頭,見背後不知什麼時候站了一個身披白紗的仙女,身上有一層霧氣籠罩,若水明白那是仙氣,不想,這位竟然還是個仙女。
青松看到仙女和自己記憶中相同的臉不禁愣在了那裡,他想過千萬種結果,卻沒想過對方竟然已經飛昇仙界。若水說過他前世應該是地府的差官,那憑着他的身份根本配不上天界的仙女。
沐幽靜靜的看着眼前的青松,不再說話。青松沉默許久後對着沐幽開口:“對不起......可不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絕不會再辜負你。”
沐幽搖了搖頭,眸子裡冰冷的沒有一絲感情:“塵世情緣塵世盡,你我都非凡人,你要時刻記着自己的身份。緣已盡,莫再強求。”
青松眸中閃過一絲沉痛,忽然上前抓着沐幽的胳膊:“我不管什麼緣不緣盡的,你既然招惹了我我就不會再讓你從我身邊離開,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把你追回來。”
沐幽臉上閃過詫異的神色,她和青松糾纏三世,知道青松若是看上什麼東西,不得到就絕不會罷休的人。但那僅限於東西。他從來沒有對任何人產生過感情,無論是親情還是愛情。在沐幽的記憶裡,青松一直都是冷心冷情的。她從不知道有一天,青松也會對一份感情如此糾纏不休。
青松可不管沐幽是什麼想法,抓着沐幽的胳膊,一點不敢鬆勁:“我知道,你可能看不上我的身份。但我可以努力,你想讓我當神仙,我就去修仙,你想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總之,上黃泉,下碧落,我決不離開你。”
沐幽看着眼前神色堅決的男子,忽然就想起那抹明黃色的身影,當時的他,也如這般堅決,毫不留情的下令燒死自己,活生生的燒死。沒有顧念半分的結髮之情,沒有半點的猶豫。同樣的眼神,是那般的相似,卻不知他到底是有情還是無情。
沐幽沉默了一會兒後,說:“你就算修成了神仙又如何,神仙要摒棄七情六慾,不能有私情,否則就是觸犯了天條。”頓了頓又道:“如果你沒有別的要說的,我就走了。”
其實以沐幽的身份,她真的想談情說愛,就是天條也管不到她的頭上,畢竟是上古的神仙,不歸天庭管束。可青松不知道,他聽了沐幽的話後忽然雙目充血,狠厲道:“天不許我與你在一起,我便逆了這天去。”
沐幽臉上閃現出一抹驚慌,喝道:“你胡說什麼?逆天這話能是隨便說的嗎?道行真的不要了?”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心緒,冷着臉道:“你想見我已經見到了,別再折騰了。早點歸位做你該做的事情。”
青松聽了這話心裡一喜,沐幽一直在關注着自己,她害怕自己魂飛魄散,她還關心自己。腦子迅速動了起來,眼睛瞥向了不遠處的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