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悠然回頭時陸清譽笑了笑,對着身邊的老者恭敬的道:“這是我請來家裡做客的大師,孫明義孫大師。”
陸悠然瞥了孫明義一眼,不屑的道:“年紀小怎麼就不能是大師了?我看有些人是因爲腦子不好使,把年紀都活在了狗身上。”
陸悠然這話就是赤裸裸的罵人了,陸清譽和孫明義皆是臉色一變,陸清譽更是怒斥道:“悠然,趕緊給孫大師道歉!”
陸悠然哼了一聲,心裡惱怒陸清譽羞辱自己帶回來的人,對孫明義一點面子也沒留。更何況陸清譽說自己幾句也就算了,好歹是自己大哥,孫明義算個什麼東西,也配站出來質疑若水?在陸悠然心裡,若水已然是神仙一般的存在了,這老頭哪兒比得上若水。
陸清譽見陸悠然哼了一聲,不理自己的話,臉色徹底黑了下來。孫明義心裡也惱怒,雖說他不願意得罪陸家,可也不願意被人這麼羞辱。他成名幾十年,到哪兒都是被人客客氣氣的供着,還從沒什麼人敢這麼說自己。
孫明義也學着陸悠然的樣子冷哼了一聲,打量了若水一眼後道:“老夫在這個圈子裡也算的上小有名氣,還從沒聽說過有什麼人十幾歲就敢稱大師的。既然陸小姐說老夫是把年紀活在了狗身上,那不妨讓老夫見識見識沒把年紀活在狗身上的人是個什麼樣子吧!”
孫明義說話的時候把狗字咬的極重,說的時候臉色黑沉,很明顯是被陸悠然的話氣的不輕。
若水聽到孫明義這個名字的時候眉頭就皺了起來,她之前聽說過這個人,還跟這個人有點過節。
要說孫明義這個人在圈裡名氣很大,也確實是有點真本事的,只是人品不是特別好,還喜歡嫉賢妒能。若水剛剛跟着師父進入這個圈子的時候孫明義就沒少找自己的麻煩,說自己是個女人,根本沒辦法繼承師父的衣鉢,還說自己年紀幼小,根本不可能學會什麼真本事。最後被自己打了幾次臉才收斂了不少。
幾十年不見,倒是沒想到對方這喜歡欺負晚輩的毛病還沒改。想起當年被刁難的事情,若水笑了,不等陸悠然開口搶先道:“孫老想怎麼見識見識我的本事啊?”
若水平時不怎麼笑,這突然笑起來愣是把陸悠然看的起了雞皮疙瘩,不知道爲什麼,她覺得孫明義要倒黴了。
孫明義聽到孫老這個稱呼心裡咯噔一下,把目光轉向若水仔仔細細的打量了起來。要說他們玄學這個圈子,不是誰想進就能進的。能擠進這個圈子裡的人都是在圈裡被所有人都認可的人,被認可的人隨便哪個出了門都是能被稱爲大師的存在。而孫老這個稱呼,只有真正進了他們這個圈子的人才知道,纔會這麼稱呼的。
孫明義把若水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一遍,又仔仔細細的回憶了一遍,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兒見過若水這個小姑娘。按說他們圈子裡若是進來這麼一個晚輩,還是個女子,他是一定會有印象的。畢竟他一向不主張收女弟子。因爲這個,當年還跟周半仙爭了個臉紅脖子粗。雖說當年自己輸了,還被人家的小徒弟打了臉,但是現在那討厭的師徒倆都見閻王了,他在圈子裡又是德高望重了,這次他可不允許再出現女弟子這種事了。
若水就站在原地,大方的任孫明義打量,直到孫明義實在是覺得理不出頭緒的時候才道:“你是什麼人?是圈子裡的?”
若水笑盈盈的回道:“鄙姓周,名若水。上善若水的若水。”
孫明義聞言渾身就是一抖,身子不自覺的哆嗦了一下。身邊的陸清譽詫異的看了孫明義一眼,不明白孫明義聽了若水的名字怎麼那麼大反應。其實這也不怪孫明義反應大,實在是若水當年給他的教訓太深刻,讓他丟盡了臉面,幾十年都沒敢在圈裡混。直到聽說周若水死了這纔敢又出來活動。
孫明義臉色變了變才又開口道:“小姑娘的名字聽着倒是挺耳熟的,不知道你師父是哪一位?”
若水的臉色慢慢變冷,笑容卻越發甜美:“別人都稱我師父周半仙。不知道孫老有沒有聽說過?”
若是說若水在這個世界上有什麼逆鱗,那絕對是師父。有人敢辱及師父,若水絕對會毫不猶豫的跟對方拼命。這孫明義當年在師父帶若水去參加圈子裡的交流會時說了不少難聽的話。大意就是說師父沒有職業道德,竟然爲了小姑娘長的好看,就不顧廉恥,把玄門傳承給了一個明顯不可能有什麼作爲的小丫頭。
這可把若水氣壞了,若水小時候被父母拋棄,多虧師父撿了自己回去,撫養長大,心裡把師父當做親生父親一般的存在。哪裡容得別人羞辱師父。雖然當時自己只有二十初頭,但是天資極好,又是師父從小手把手教出來的。哪兒是孫明義這種食古不化的臭老頭能比的。
當時的若水氣急了,絲毫沒有留手,狠狠的打了孫明義的臉,愣是把孫明義玄學圈子幾十年。
果然,孫明義在聽到周半仙的名字時瞳孔猛的一縮,如見了鬼一般蹬視着若水。他知道,周半仙窮極一生,只收了周若水一個弟子,而面前這個少女也叫周若水。
孫明義滿臉驚恐的瞪視着若水,渾身顫抖起來,旁邊的陸清譽嚇了一跳。他聽說最近南京城出現了一位隱居了很多年的大師,在玄學圈子裡也是德高望重的前輩,最近幫南京城幾個富商看了看風水,挽回了他們不少損失。他也是費了很大的勁才把這位前輩請回來。
但不知道爲什麼,他聽到這個小姑娘和她師父的名字竟然這麼一副見了鬼的表情。陸清譽剛想開口詢問孫明義就大吼起來:“不可能!不可能!怎麼會是你?不會的!你不是死了嗎?你不是她!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