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紹彥對於警察局那幫人的德行再清楚不過了,怎麼可能無緣無故的去幫周氏大藥房的一個管事抓人。尤其是蔣旭,那傢伙可是認識若水的,若是沒有人指使打死他也不敢把若水的親母抓緊警察局裡坐牢。
蔣旭是陸家提拔上去的人,能指使蔣旭,又對這藥房的事兒感興趣的也就只有一個陸清何了。不過陸清何很清楚若水是在乎這個母親的,沒有若水的首肯他絕對不敢把王凝抓到警察局關起來,再說,若水失蹤,他哪兒還有心情管一個小小的藥房被誰捏到手裡了。陸家家大業大,就是十個這樣的藥房也不會被陸清何看到眼裡。
那麼,真相就只有一個了。陸清何知道了若水的下落,還得到了若水的指令,把去若水藥房裡搗亂的陳素素和王凝抓起來給她們點教訓。
徐紹彥想通了這些關節自然要去找陸清何問個究竟,只是這時候徐紹彥的臉上帶着說不出的寒意,他一直以爲自己跟若水的關係不比和陸清何差多少,可不想若水在危難之時願意把自己的行蹤透露給陸清何,卻不願意透露給自己,這很顯然,親疏有別。
徐紹彥來到陸家的時候陸清何正在吃早飯,陸清何的心情並沒有徐紹彥想象的那麼好,雖然現在確定了若水不在軍統手裡,安全上沒有什麼問題。但是對方還在追殺若水,他哪裡放得下心,一邊撒開了人手尋找若水的下落,一邊暗地裡調查是誰出手要若水的命,只有從根上把對方解決了,若水才能安心的回來。
徐紹彥來了以後直奔主題,一點好臉色也沒有。陸清何當時說好了徐紹彥一起找人的,如今自己有了消息,卻沒有告訴徐紹彥,徐紹彥發火也是正常的。所以陸清何也沒生氣,只是把自己見鬼的經過複述了一遍。
徐紹彥聽完以後沒有說什麼,心裡琢磨着若不是因爲周氏大藥房的事兒估計若水也未必會找到陸清何頭上,相比來的時候心情倒是好了不少。
週四丫去徐家走了一趟,不但沒有救回來母親和二嬸,反而受了一番驚嚇,看到徐紹彥和藍淋都走了,只得蔫蔫的回了周家。
何大妮和韓儒的婚禮辦的很簡單,就是從何家的一個屋子裡把新人迎到了另一個屋子裡,辦了幾桌酒席,請了親戚和村子裡相熟的人一起來吃飯觀禮,這婚禮就算是成了。本來何三喜是沒有請何二喜來的,但是何善夫妻把人帶來了,大喜的日子何三喜也不能把人趕出去,只得讓他們一起吃酒席。
何二喜人雖然來了,但是卻被來吃飯的村裡人指指點點的罵了半天,大多都在說何二喜不是個東西,連親侄女都賣,親兄弟都騙,好好的一個閨女嫁了個一文不名的男人,連帶着那男人都住在何家,整的跟招了個上門女婿一樣。何家本來就窮,如今多養了一口人,怕是要更窮了。
若水跟何母坐在一張桌上吃飯,這是若水來了何家這麼多天吃的最好的一頓飯了,最起碼桌上有葷有素,還有條魚。若水吃的正香,和若水同桌的一個胖男子冷哼了一聲,對何母說:“阿姐,這種騙子你們也留在家裡,給她白吃白喝。”
何母臉色大變,對胖男子喝道:“二弟,胡說什麼呢!這是我們家的恩人,哪兒是什麼騙子,你姐夫的命就是恩人救回來的。趕緊和恩人道歉!”
胖男子不屑的盯着若水,嘲諷道:“就她?救姐夫?我看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了。不然她那麼大的本事幹嘛留在你家騙吃騙喝。”
胖男子這麼一說周圍吃飯的人都回憶起來,要說這位神醫還真沒做過什麼神醫的事兒,也就是救活了何三喜,可是何三喜是栓子摁了幾下救過來的,要說是這小姑娘瞎貓碰上死耗子也是說的過去的。
若水面無表情的看着面前的胖子,不知道這胖子打的是什麼主意,靜靜的等着他的下文。那胖子見若水始終一言不發哼了一聲:“怎麼?覺得自己理虧,不敢說話了?”
何三喜一拍桌子站了起來:“石虎,不管恩人是不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我這條命就是恩人救回來的。不過是在我們住了幾天,吃了幾頓飯罷了。難道我何三喜的命還不值這幾頓飯嗎?更何況我何三喜家徒四壁,家裡每天吃的都是野菜稀粥,能值幾個錢,恩人不嫌棄,我難道還捨不得這幾頓飯嗎?又不是吃你石家的飯,你這是想作甚?”
石虎對於何三喜拍桌子瞪眼的舉動絲毫不懼,嘲諷道:“姐夫這話說的就不對了,要這騙子真是在何家混幾頓飯吃也由得她,不過幾頓飯。她救了姐夫的命,也是該的。但這騙子卻慫恿姐夫把大妮嫁給這一文不名的窮小子,這就說不過去了。大傢伙都瞧瞧這新郎官,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就算讀過幾本書,有啥用?咱們都是實打實的莊稼漢,是要種地維生的,他不能下地幹活,那要他有啥用,難不成要大妮養着他嗎?這男人莫不是這騙子的親戚,她才勸大妮嫁給這騙子的吧?”
村裡人講究的就是下地幹活,靠天吃飯,若是誰家的男人不能下地幹活,那這個家可就真的沒有活路了。再說自從民國成立以後就再沒有科舉了,讀書人也沒了出路,不能當官,那讀書還有什麼用處?大妮嫁給這麼個讀過幾本書還不能幹活的文人,是真的沒什麼用。
何母石氏被弟弟氣的不輕,劇烈的咳嗽起來,她知道二弟家的大兒子小虎一直都喜歡大妮,所以他們把大妮許給韓儒石家一家子都十分不悅,但再怎麼也是自己的孃家,她沒想到自己的孃家胞弟竟然會做出這種婚禮上鬧事的事情。着實把她氣的不輕。
“二弟,大妮都已經嫁了,韓儒已經是我們何家的女婿了,你說這些是要幹嘛?你讓韓儒以後怎麼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