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看下此次有沒有機會順道去雲南看看偰老爺子。如果有機會,最好是能把偰老爺子給救出來,畢竟他已經這麼大年紀了。
說起這天下的地理情況,那算是提到了汪耀南的專業。汪耀南立即是給我們娓娓道來。
這大理的陽城堡就在滇池的南邊,與昆明隔滇池相望,按現代來說不算偏遠之地。可在當時,這陽城堡的確算是偏遠之地。
再說說大陳國的都城,在升龍(今河內)。處於越南的北端,與我國的防城(今廣西防城港市)、南寧較近。
如果要走海路去升龍,就在升龍東邊的港口海朋紅(音譯,今天越南的海防港)登岸。
如果要從升龍去陽城堡,就從升龍一直向西北,入元朝的臨安路矣尼迦部(今馬關),繼續向西北可抵陽城堡。
這一段路程雖算不上很遠,但山高難行。估計順利的話,也得一個月的時間才能抵達。
汪耀南說到這裡,陳叔明插話了。
陳叔明說只要送他回了升龍,一切都好辦。他可派出一隊人馬扮作普通商客,從升龍一路護送我們去陽城堡。
而且他們大陳國有很多人對這一帶道路很熟悉,順利送我們去陽城堡,並幫我們營救偰老爺子應該問題不大。
聽陳叔明如此一說,汪耀南說如果陳叔明能幫這個忙,那一切就好辦了。
就從這大陳國的都城升龍出發,營救出偰老爺子之後,立即返回升龍。然後陳叔明可以安排船隻在海朋紅港口送我們回國。
衆人立即坐下仔細研究了一番,都覺得這個計劃還是十分可行的。
只是如果去一趟陽城堡,那在過年前想趕回應天是不可能的了。但如果能順利救出偰老爺子,那蘭兒肯定高興,包括桃兒、杏兒肯定也得感激陳叔明一輩子。
偰老爺子既然是被髮配充軍,那就不象以前蹲在大牢裡了,還是相當自由的。
畢竟他這麼大的年紀了,也不會給他安排什麼很重的任務。無非就是喂喂馬,或者是看守一些無關緊要的物資之類的事宜。
例如《水滸傳》中,林沖當初被髮配充軍,就去看管草料場。
只不過是這種被髮配之地,都是地處偏遠之地。憑被髮配之人自己一個人的能力,想要逃出來比較難而已。
另外,在這種邊遠的充軍發配之地,被髮配之人突然死亡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如果我們能買通負責管理偰老爺子的人,讓他向上面報告一下,就說偰老爺子年老亡故,也不是個什麼難事。
想想這些,我又覺得此行如果成功,還是蠻有成就感的。
去大陳國的船隻安排好了,到了大陳國去營救偰老爺子的計劃我們都謀劃好了,就等着五天之後出海了。
當天晚上,思淑她們三個也慢慢恢復了,可以正常進一些飯食了。
桃兒、杏兒聽說了我們這次還要去陽城堡營救偰老爺子的事情,也是興奮的要命。
陳叔明提議,等回到大陳國的都城升龍,他立即安排人手幫我們去陽城堡營救偰老爺子。
他則在升龍準備與桃兒和杏兒的婚事,等我們把偰老爺子救回到升龍,他們再舉行婚慶。
桃兒、杏兒從小沒了父母,偰玉立、偰哲篤兩位老爺子待她們兩個就如親生女兒一般。
現在偰哲篤老爺子已經不在了,如果偰玉立老爺子能參加她們兩個的婚禮,她們兩個自然是高興的。
高興固然是高興,但當着我們這麼多人的面,桃兒、杏兒兩個還是顯得比較羞澀。
衆人卻都是看在眼裡,直把這兩個小丫頭是好好取笑了一番。搞得她們兩個是滿臉通紅。
虧得思淑出面制止,把我們都數落了一頓,纔算給她們兩個解了圍。
接下來的幾天,我與汪耀南又好好探討了一番《島夷志》。
汪耀南還告訴我一個秘密,他去年跟着一艘遠洋商船去了一趟滿刺加(馬六甲)王國。
這滿刺加王國的最南端有一個小島,被稱之爲“龍頭”,就是他父親汪大淵在《島夷志》中提到的那個“龍頭”。
最讓汪耀南興奮的是,他在龍頭打探到了父親的下落。父親當年被偰玉立老爺子送上遠洋商船之後,很可能就在此地下了船,在此處定了居。
他還找到了父親居住的房子,但因爲父親跟着遠洋商人航海出海了,他這次搭乘的船要回泉州港,他沒有時間等到父親。
據周圍的人講,此屋的主人姓李,自稱是“唐人”的後裔。
但據周圍的人描述,居住在這間房子裡的主人的音容相貌跟他的父親十分相似。
所以汪耀南大膽推測,這間屋子的主人就是他的父親。
因爲他父親是從大元朝逃出來的,所以改名換姓很正常。而且還自稱是“唐人”的後裔,這唐代的皇帝就姓李。
古時好多外國人都稱中國人爲唐人。這也充分說明這間屋子的主人就是中原人。
汪耀南表示,這些年他跟着沈大哥做生意,現在錢也攢得足夠了。他準備抽個時間回趟老家,去徵求一下母親的意見。
如果母親願意,他就準備帶母親到這龍頭島上去。即使這個人不是他父親,他也可以把母親安頓在龍頭島,繼續尋找父親。
如果這人真的是父親,他也打算就在龍頭島定居了,以後繼續以航海爲生。
聽了汪耀南此言,我也覺得那龍頭島上姓李之人很可能就是他父親。除了對他表示祝福,我不知還該說些什麼。
汪耀南表示,即使他以後在龍頭島定居,還是會時常回泉州的,畢竟航海跑遠洋生意他還是很樂意的。
接下來的幾天,桃兒、杏兒帶着我們在泉州城耍了幾天,畢竟泉州這地方,她們兩個比我們熟悉。
按照計劃,此次乘坐遠洋商船,爲了不引進別人注意,思淑她們三個將再次穿男裝。
八月二十三日,我們乘上了波斯的遠洋商船,沿着海岸線向西南方向出發了。
汪耀南早與那些遠洋商人交涉好了,告訴了他們我們的下船地點。
這些遠洋商人也得了我們送的禮物,自然對我們是格外客氣。我們一行十人,他們爲我們安排了兩間艙室。
因爲思淑她們三個扮男裝,那些遠洋商人並不知情。他們一見我們十個人,五個人住一間艙室差不多。
既然別人這麼安排了,我們也不便明說。總不能告訴他們,我們這有三名女子,請求再安排一間艙室吧。
但這樣,問題也就來了。
如果思淑她們三人住一間,我們七個大老爺們兒擠一間,就顯得太擁擠了,也容易引起那些遠洋商人的懷疑。
索性,我跟陳叔明、思淑他們一起商量了一下,我與陳叔明就與她們三名女子同住一艙室,陳元貴他們五個大老爺們兒住一間艙室。
艙室雖然只有一間,但打五個地鋪還是顯得十分寬敞。桃兒、杏兒住在最裡面,思淑緊挨着她們兩個,我則挨着思淑,陳叔明睡在最外邊。
我與思淑的牀鋪之間又擺了些小桌子、小椅子什麼的,上面再放些行李、衣物之類的,算是把我與思淑的牀鋪隔離開了,互相也不能通視了。
如此一來,也算是湊合了。
這遠洋商船比起我們在應天碼頭乘坐的那艘船又大了許多。畢竟這船上除了裝了許多貨物,還搭載了一百多號人。
這船一大,遇到風浪顛簸得就沒那麼厲害了。
我們幾個大老爺們兒這次是沒有任何暈船反應了,拖拉機、鬥地主什麼的,又是直接開幹。
就是思淑她們幾個,雖然還是有些暈船反應,但比起上次是好多了。至少每頓還能吃些飯食,不象從應天來泉州的路上,是吃什麼吐什麼。
沿途在潮陽縣、海豐縣、東莞縣(今香港)、海口等港口停留補給之後,直抵大陳國的海朋紅港口。
一路是相當順風順水,九月十六日,我們就在大陳國的海朋紅港口登岸。
到了大陳國的地盤,一切都好辦了。
這海朋紅港口就是現代越南的海防港口,因爲離大陳國的都城升龍較近,算得上是當時大陳國最大的港口。象這種大港口,當然是有大陳國的駐軍了。
與波斯商船上的遠洋商人辭別之後,陳叔明沒有帶我們在海朋紅找客棧住宿,而是直接帶我們進了當地駐軍的軍營。
當朝皇帝的親哥哥、右相國突然入軍營,駐守此地的將領也是嚇了一大跳。立即是滿臉逢迎地又是安排住宿、又是安排飯食,生怕怠慢了相國大人。
很快,這附近的文武官員也都前來拜見右相國大人。看來這溜鬚拍馬之術也不光咱們老祖宗會,如何防止溜鬚拍馬應該算是一個世界性的課題。
沾陳叔明大哥的光,我們在海朋紅風光的兩日之後,正式啓程回大陳國的都城升龍。
這一路就不再是我們寒酸的十人小分隊了。前有官兵開道,後有兵士護送,沿途還少不得有當地官員跪地相迎,真是風光無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