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若華微微一笑,顧不得跟蘇小窗說其他,便向凌一楠道:“你是凌警司,對嗎?”
凌一楠點頭說道:“不錯,正是。”
“我之所以知道,是因爲最後是我幫他診治的,我已經發現他爲什麼會中這種毒了。他脖子上有一個針眼大的小孔,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那毒應該是通過他的脖子進入到體內的。”
“什麼?”凌一楠不可思議的叫了起來。
“事實就是如此,你們一定覺得不可思議吧?”明若華望了一眼凌一楠、蘇小窗和展少柏。
凌一楠點點頭說:“的確是很不可思議,趙督察他本來是壯實如牛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就因爲一個小小的針孔就搭上性命呢?這實在是太令人難以置信了。”
“不錯,醫藥就是如此,如果我猜測的沒錯的話,應該是有人給趙督察下了毒。”
“什麼?有人給趙督察下了毒?怎麼會這樣?”凌一楠頓時有些激動起來。他手中青筋暴突,整個人簡直快要崩潰了。
蘇小窗和展少柏完全理解他的這種感情,因爲趙謙禮督察是他出生入死的好兄弟,當一個人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好兄弟死在自己面前的時候,那種感覺真的讓人難以接受。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好,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是有人拿了毒藥,通過趙督察的脖子上注射到他的體內,從而讓他失去了性命。”
“注射到他的脖子上?醫生,你越說我越不能瞭解了,這毒從注射到他的體內,到發作,要多長時間?”
明若華想了想說:“大概要半個小時到一個小時的樣子吧。”
“那就更不可能了。”凌一楠表示懷疑說:“那一個多小時裡,我們一直都在蘇小姐的婚禮上,訂婚典禮上並沒有發生過什麼特別的事情。”
他一邊說着,一邊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喊了起來說:“並不是沒有發生過什麼特別的事情,是中間的時候,曾經有一個侍者過來問我們要不要飲料。但是我們當時正聊得高興,誰都沒有要飲料。難道就是那一剎發生的事情?”
“你懷疑那個侍者?”蘇小窗仰起臉來問凌一楠。
凌一楠點點頭說:“除此以外,在那半個到一個小時之內,我真的想不到,我們還接觸過什麼人。”
蘇小窗便問展少柏道:“那個侍者是什麼來路?”
展少柏仔細想了想說:“我也不知道,你知道這些事情我一向不管的,我都是交給別人去辦。我拿了一筆錢,派我的秘書給一家承辦訂婚典禮的公司,是他們幫忙安排的所有人手。所以那些人是什麼來路,我也不清楚。”
聽到他這麼說後,凌一楠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他伸出手來,恨恨的打了牆幾拳,說道:“我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如果沒有弄錯的話,謙禮一定是他們害死的。”
“他們?”蘇小窗睜大了眼睛:“難道你心裡已經有了人選嗎?”
望着趙謙禮人去樓空的白色的牀單,他的眼中像冒出了火焰一樣說:“不錯,我心中已經有了名單了,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卓元修,是卓元修害死了謙禮。”
“卓元修?那又是誰?”展少柏有些詫異的問道。
蘇小窗卻已經明瞭於胸,她對展少柏解釋說:“卓元修就是楓林社現在的坐管老大,只是他跟趙謙禮督察兩個人之間有什麼關係呢?我還是不能夠明白。”
蘇小窗開口問凌一楠。
凌一楠說:“這是警隊的機密,恕我不能夠告訴你們。”
蘇小窗搖了搖頭,對他說:“你當然要告訴我們了,你別忘了,趙謙禮督察是死在我們的婚禮上的,所以我們也有責任,也有義務來清楚整件事情。”
凌一楠眉頭微微蹙着,使得他整個人看上去俊逸和好看,他低下頭去,略爲一沉思說道:“好吧,如果你們非要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們。其實一直以來,我們警隊之中都有人收受社團中人的賄賂,我們曾經一度懷疑過這個人是趙謙禮督察。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可能是趙督察和卓元修他們兩個人因爲很多事情沒有談攏,所以卓元修纔派人要了他的性命。”
“什麼?趙謙禮督察是黑警?”蘇小窗覺得事情峰迴路轉,變得也快了,爲什麼一剎那之間,趙謙禮督察就變成黑警了呢?
“的確是這樣。”凌一楠苦笑着說:“這個事實別說你不能接受了,連你都不能接受,像我這種和謙禮共事這麼多年的人,又怎麼能夠接受呢?其實我們也一度懷疑過,但是現在已經越來越多的證據指向謙禮,就在這件事情呼之欲出的時候,沒有想到卻發生了這種事。”
他一邊說着,一邊嘆了一口氣。
蘇小窗感覺到事情的確是很複雜,根本就不像她想象的那麼簡單,如果說趙謙禮真的是黑警,收受社團賄賂的話,整個事情就不會像她想得那麼容易了。
蘇小窗剛剛想要說什麼,展少柏已經阻攔了她,對她說:“好了,小窗,你不要想這麼多了,總之這件事情是警察內部的事情,就讓警局的人去調查吧。我知道今天因爲這件事情影響了你的心情,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是啊。”凌一楠也說:“真是不好意思,本來想去恭賀你們的婚禮,結果卻鬧出了這種事情。”他滿懷歉意的對蘇小窗和展少柏說。
蘇小窗和展少柏都搖了搖頭說:“出了這種事,你們也不想的,你也節哀順便吧。”說着,蘇小窗和展少柏兩個人便從醫院走了出來。
他們走出來之後,兩個人一路上誰都沒有說話,畢竟在訂婚典禮上發生這種事情,他們的心裡都十分的沉重。
過了好久,好久,蘇小窗才轉過臉去,望着展少柏說:“你怎麼看?”
展少柏小聲的安慰她說:“好了,小窗,你不要想那麼多了。在訂婚典禮上出現這種事情,我們也沒有辦法預料。不如這樣吧,我再補一個訂婚典禮給你,你覺得怎麼樣?”
他一邊說着,一邊笑着望着蘇小窗。
蘇小窗看得出他是強顏歡笑,蘇小窗便搖了搖頭,很鄭重的對他說:“我不是問你訂婚典禮怎麼樣,我是問你對於趙謙禮的這件事怎麼看。”
“什麼?”展少柏愣住了,他做夢都沒有想到,蘇小窗並不關心他們訂婚典禮的事情,一直到了現在,還在關心趙謙禮是怎麼死的。
他不禁皺起了眉頭,有些沒聲好氣的對蘇小窗說:“趙督察是怎麼死的,自有警察局來調查,關我們什麼事?我們能夠做的,只不過是希望活着的人能夠開開心心的罷了。”
“可是活着的人怎麼開開心心呢?我總覺得這件事情有很多蹊蹺,按照一楠所說的,快要查出趙謙禮是黑警的時候,恰好這個時候社團老大來殺了,而且又選擇了我們的婚禮進行。我總覺得這事情有很多說不過去的地方。”
展少柏不禁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只好對她說:“小窗,我看你實在是想多了,這些事情,根本就不在我們的調查範圍之內。我們應該做的就是想一想怎麼樣可以把我們即將到來的結婚典禮搞好。難道你覺得不是嗎?”
蘇小窗一句話都沒有說,剛纔展少柏說的話她一句都沒有聽進去,她一直都在想,趙謙禮的死是怎麼回事。
展少柏看着她一直在那裡走神,就知道她的心思不在自己身上,她根本就沒有聽得進自己在說什麼,只好嘆了一口氣,一句話都不說。
一路之上,兩個人都沒有怎麼說話,氣氛很沉悶。
展少柏送蘇小窗回去,蘇媽媽迎了上來,看到蘇小窗憔悴的樣子,連忙安慰她說:“小窗,訂婚典禮上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所謂人有旦夕禍福嘛,這種事情有可能會發生的,你不要因爲這件事情影響了你的心情。”
“我沒有。”蘇小窗很慵懶的說,她轉過臉去對展少柏說:“你先回去吧,有什麼事情我們再聯繫。”
展少柏看蘇小窗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樣子,知道自己現在再跟她說什麼,也是徒然。
他也瞭解蘇小窗的脾氣,一旦她認定的事情,一定要查個清楚,也許這是她做記者的本能吧。
展少柏心想,既然決定要娶她,那就要容忍她的一切缺點,所以展少柏便點了點頭,走了下去。
蘇媽媽有些不滿的瞥了蘇小窗一眼,對她說:“你跟少柏沒什麼吧?爲什麼看你們兩個冷冷淡淡的,像是出了什麼事情一樣。”
蘇小窗後知後覺的“咦”了一聲說:“沒什麼啊,我們兩個能出什麼事。”
蘇媽媽嘆了一口氣,說:“沒出什麼就好,少柏可是百裡挑一的好女婿,這樣的好女婿去哪裡找都不容易找得到,你一定要珍惜纔是。”
“我知道了,媽媽,你到底有完沒完啊?”蘇小窗有些不滿的瞥了蘇媽媽一眼。
“好了,我現在什麼都不說了,我知道說什麼你都聽不下去了。對了,你們去醫院,那個姓趙的督察怎麼樣了?”
蘇小窗皺了皺眉,便把趙督察已經死了的情況告訴蘇媽媽。
蘇媽媽呸了幾聲,說道:“真是太不吉利了,有人在你們的訂婚典禮上竟然死了,這恐怕是個不好的預兆,看來我還是要先去準備柚子葉洗澡纔是。”
蘇小窗知道她媽媽一向很能折騰這些事情,便也懶得理她。
蘇媽媽自顧自去幹她的事情,蘇小窗則在一直思考趙謙禮死的這件事情,如果按照凌一楠他們所說的,當時真的是一個侍者做了這件事情,給趙謙禮下了毒,他是怎麼樣給趙謙禮下的毒的呢?
還有趙謙禮作爲一個非常有警覺xing的警務人員,又怎麼能夠在別人給自己下毒之後,竟然還沒有發現?還眼睜睜的等着毒發而死?除非那個人是他熟悉的人,他纔會被矇蔽。
熟悉的人?蘇小窗想到這裡之後,猛的蹦了起來。
難道警察有內鬼?她爲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但是她想到凌一楠上次是怎麼救自己,他正氣凜然的樣子,又想到他對下屬的關切之情,看到他下屬之間的團結,還有祥和,就覺得事情不太可能。
凌一楠對他的下屬可謂是盡心盡力,他的下屬恐怕也不太有可能有內鬼啊,難道只有一種可能,真的是趙謙禮是內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