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詞,說是回憶,不如說是邀請。
“公子好才情,不過抱歉,”安離起身,一句抱歉一語雙關,道:“小女子有些乏,先走一步了。”
安離走了幾步,又折回來,笑道:“相府不比江南,公子行事小心些。”
說完,又走了。
看着佳人離去的背影,黑衣人杵在原地,大聲喊道:“我們定會再相見的!”
安離聞之一笑,卻並未回頭。
“爺,該回宮了。”一名暗衛悄無聲息的站在男子身後,恭敬地說。
“查的怎麼樣了?”男子語氣泠然,冰冷不帶任何感情。
“君貴妃果真是君天縉的二夫人。”暗衛如實的報告着自己探來的消息,入夜便不曾停息,終是得到了些消息。
“哦?好個欺君犯上的君天縉,好,很好。”看來今夜收穫不小,竟然抓住了君天縉那隻老狐狸的大尾巴,快哉!男子邪魅一笑,風吹起黑色面紗,露出一張俊美無儔的臉。
這個人正是當今聖上,万俟賢昳。
因爲母后的死,沉默的万俟賢昳不得不鋒芒畢露,他一直韜光養晦,爲的就是君家滅門。當然,父皇的死不是他的本意。
他本無意爲君王,但母后貴爲皇后,他又是長子,天生就該坐在那個位置,何況,做個有道明君,是母后對他最大的期許,他又怎會違背母后的意願?
他會做個好皇帝,在爲母親報仇之後。
遣散父皇的後宮,只是給處死君貴妃找一個合適的理由罷了,至於三日後的宮宴,他雖有意選妃,卻不是選給自己,而是給征戰歸來,功不可沒的二弟万俟聖昕,這樣做可謂一石二鳥,一來可以彰顯他帝王的仁義賢德,二來還可以利用此人牽制住他,畢竟,能威脅到他皇位的,僅有万俟聖昕一人而已。雖然万俟聖昕對他並無二心,但母后曾說,防人之心不可無。再者他與這弟弟已經數年不見,士別三日,誰又能熟知誰呢?
所以,他宴請了京中大戶蘇起白鷹,聽說他們家的女兒豔冠羣芳,想必能迷倒他那心高氣傲的七弟万俟聖昕吧。
當然,君家定然會有所行動,大抵會用的伎倆無非是故技重施,在宮宴上獻上一個美人給他。只可惜,君家的女兒一個比一個有能耐,當然,小女兒君心珞找男伶的事,是他刻意安排的,他不可能讓君家有任何翻身的機會。
忽然想到涼亭裡的絕色佳人,万俟賢昳的心一軟,她是誰?怎麼會在右相府裡?難道是君天縉的女兒?不可能,他只有三個女兒,而且每一個,他都見過。那她會是誰?她來自江南?万俟賢昳一面猜測着她的身份,一面打消了將君家滅門的念頭。
他怎麼也沒想到,君家在江南,還有一個被遺忘的三小姐。
“報!啓稟皇上,夜幽大人飛鴿傳書說戰爭取得完勝,親王殿下已經動身,三日便可到達京師。”黑甲的侍衛匍匐在地,不敢直視王座上威嚴的男人。自皇后死後,聖上便喜怒無常,暴虐狠戾。
“很好,吩咐下去,開始準備宮宴,三日後爲朕的英雄們接風洗塵。”万俟賢昳邪笑,看來事情都在往他意料的方向走,只希望蘇起和白鷹不要叫他失望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