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戀花Ⅰ

蝶戀花

離開赫梯的駐軍地,拉美西斯改搭船自水路回底比斯。一路上晨心無精打采,始終耷拉着腦袋,嘴巴翹得老高,誰都能看出她非常的不高興,弄得拉美西斯也一臉不悅。

終於受不了那怨恨的眼神,拉美西斯走到晨心跟前:“夜……”

“心”字還未出口,晨心立刻不停地喃喃唸到:“晨心,晨心,晨心,晨心,晨心……”

拉美西斯皺起雙眉,她依舊不承認自己是夜心,是爲了逃避自己,還是她真的……是與夜心擁有相同容貌的孿生姐妹?

扳起晨心的下頜,認真注視她明亮的雙眸:“你真的不是夜心?”

晨心兩手一攤,滿臉無辜:“我說過很多次了,我不是。”

“夜……好吧,晨心,”拉美西斯總算妥協,眼前的少女是否說謊,抵達底比斯後就會揭曉,“你愁眉苦臉的到底想要幹什麼?”

“我想回赫梯找哈圖西利王子。”

“啪”!拉美西斯猛地拍響桌案,警告晨心不許提此名字,那個男人使他所遭受的屈辱,總有一天吧必定要他加倍奉還。

晨心瞟了他一眼,不滿地小聲嘟囔:“兇什麼兇,如果不是爲了證明自己的身份,誰想跟你走?夠本事把船拍翻,粗魯。”

拉美西斯審視嘀咕抱怨不停的晨心,天生就以反抗他爲樂,還敢說自己不是夜心?

“如果哈圖西利知道是你放我走,你認爲他會繼續留下你嗎?”

晨心擡眼看向拉美西斯,如此氣宇軒昂的王子居然笑得這般邪佞,真可惜了那張俊美的臉。

“你不說我不說,他不會懷疑到我頭上。”

拉美西斯淺然一笑,那是一種戲弄的笑,他喚來身旁士兵:“捎個信給哈圖西利,告訴他爲什麼我們可以順利從牢房逃走。”

晨心聞言,順手抽了自己一個嘴巴,讓你多嘴,真討打……

拉美西斯不解地望向已不見影子的赫梯屬地:“赫梯有什麼好?竟可以讓你如此流連。”

“工錢。”

“什麼?”

由於聲音實在太小,拉美西斯不太確定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眺望赫梯的方向,哈圖西利離自己漸遠,晨心雙眸含淚,喃喃自語:“我半月來的工錢啊,這下找誰結算去?”

拉美西斯受不了地翻翻白眼:“我給你可以吧?雙倍?三倍?十倍?二十倍?來,笑一個。”

瞄了拉美西斯一眼,晨心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予唯不食磋來之食,以至於斯也。”

“予唯不食磋來之食,以至於斯也?什麼意思?”

晨心愕然地仰起頭,不是吧?那麼小的聲音連自己都聽不清楚,他聽見了?

“多少分貝……不,多大的聲音才能在你面前說悄悄話?”

拉美西斯指指自己的耳朵:“生存在權力爭紛的王宮,耳朵不夠靈敏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死。”

“那腦子笨一點會死嗎?那麼輕易被赫梯人抓住,蠢成這樣也真難爲你活到現在。”晨心狡黠一笑,當然,這話必須爛在肚裡,萬萬不能說出口。

拉美西斯拍拍晨心的肩膀,語調裡含有幾分威脅:“晨心,把你不屑的表情收起來,在王族面前擺出無禮的態度可是會被處死的。”

晨心一怔,隨即恢復天真可人的笑容:“王子陛下,您看起來好偉岸,這哪裡是太陽神的兒子,簡直就是阿蒙-拉本人,我崇拜死了,今後一定不忘每日燒三柱香膜拜你。”

拉美西斯哭笑不得,就連翻臉比翻書還快這點……都與夜心一模一樣。

想起還有事商議,不能繼續陪她貧嘴,拉美西斯叮嚀晨心:“你乖乖地坐在這裡,不許亂跑,除非你想遊着去見夜心。烏諾,看着她,如果亂跑就扔她下水。”

你夠狠,即使心裡詛咒他萬千遍,晨心的卻不得不堆滿笑容,揮手送他進船艙:“我會乖乖聽話的,您慢慢議。”

船在河面上緩緩前行,晨心無聊得想抓螞蟻,看它們搬家以打發時間,瞟了眼身後的烏諾,這人像尾巴似的一直跟着她,真討厭。

“你能離我遠點嗎?”

“夜……不,晨心小姐對不起,王子命令我跟着你以免意外發生。”

“他命令你去死,你也去?”

“是的。”

晨心彷彿打量怪物一樣的打量烏諾:“你不是吧?”

烏諾表情淡然地回答:“我相信王子,他讓我死一定會有理由,我甘願爲王子獻上自己的生命。”

晨心語塞,比自己的命更重要的是主人的命,這樣的人通常都會很強。

“晨心小姐,你真的……不是夜心小姐?”

雙手托住漂亮的腦袋,朝烏諾微笑:“你看我像嗎?”

“不但容貌相同,連感覺也非常接近,”烏諾看了看晨心那頭光潔的銀髮,“除了聲音和髮色,不過……你的頭髮非常漂亮。”

撫起一縷銀絲,晨心的笑容透出幾分難言的苦澀:“缺少色素而已,它既是我身體的缺陷,也是我人生的缺陷,不值得驕傲。”

“怎麼會?好像水晶絲一樣的銀色頭髮……”

“烏諾,”晨心轉移話題,她似乎不願意再談論自己的頭髮,“在你眼裡,姐姐是什麼樣的人?”

提到夜心,烏諾的樣子有些靦腆,冷淡的雙眸流溢出異樣的光彩:“夜心小姐嗎?夜心小姐擁有王族的高貴氣質,可她的魄力又非尋常貴族女子所能比擬,我希望她能成爲王子的妃子,因爲她是個特別的女人,我會……”

“打住,”晨心阻止他即將出口的豪言壯語,她記得自己收斂了很多,怎會特別,“只要特別就獻出生命,你的命真不值錢。”

貴族的奚落受得不少,晨心的話雖然沒有傷到烏諾,卻令他不再開口。

“喂,生氣了?完了,不說話了,更無聊了。”

晨心脫掉白色休閒鞋,放置好隨身物品,赤腳越過船欄,跳入尼羅河。

烏諾大吃一驚,急忙奔到船沿向下望:“晨心小姐,你在做什麼?河裡有鱷魚,快上來!”

甲板上的喧囂傳入拉美西斯的耳朵,他無奈地走出了船艙,眼前上亂作一團:“出了什麼事?”

烏諾惶恐地跪在他面前:“王子,我沒能看好晨心小姐。”

拉美西斯眉頭深鎖,頓感不悅:“她又幹了什麼?”

“她……她跳入了尼羅河。”

探頭觀望碧綠的尼羅河,融入水中的黑色影子正優雅地穿梭於魚羣間嬉玩。

“怪胎!瘋子!”拉美西斯怒氣衝衝縱身下水,把晨心拎回甲板,“當初你也是這樣擅自行動,結果差點餵了獅子,還沒被教訓夠?”

“什麼獅子?”晨心連打三個噴嚏,不理會拉美西斯的怒氣,也不急於擦乾溼漉漉的秀髮,而是衝烏諾嫣然一笑,“這樣夠特別嗎?”

難道她的胡鬧就是爲了讓自己感受特別?烏諾驚得目瞪口呆。

“特別得……過了……”

“不要計較量的問題,質達到就行了。現在我也特別了,所以烏諾隊長要記得聽我的話,珍惜自己的生命。”

愣怔片刻,烏諾雙手獻上毛巾,請晨心擦乾頭髮:“晨心小姐,謝謝你,烏諾的命是王子的,也會爲王子保存好自己的生命。”

緊攫晨心的手腕,拉美西斯毫不掩飾自己的驚愕:“你就是爲了這個跳水?”

甩開拉美西斯的手,開始擦乾頭髮上的水珠:“不,我是爲了洗澡。”

從頭到尾地打量晨心,溼衣服緊貼在肌膚上,襯出她勻稱的身材,拉美西斯眼角的笑意一直延伸到嘴角:“就連身材也是一樣嫋娜多姿。”

順着拉美西斯的視線,察覺自己走了光,晨心扯過斗篷披好:“不知道什麼叫非禮勿視嗎?”

拉美西斯湊近晨心緋紅的臉:“聽都沒聽過,我只知道放過你這樣一個美人是男人的恥辱。”

烏諾不禁掩面而笑,晨心迅速後退,儘量拉開與拉美西斯的距離:“色狼!色狼!!色狼!!!”

“讚揚你,尼羅河,

奔流而來,以使埃及生意盎然!

你灌溉田野,你爲拉所造,

使一切動物獲得生機。

使乾旱的荒漠爲水所滋潤,

…………

以牲畜供給世人,

以田野給予牲畜。

碧綠無涯,碧綠無涯,

噢,哈比,碧綠無涯

……”①

悅耳的歌聲平息了晨心的憤怒,她放下毛巾,起身移步船頭,尼羅河兩岸的少女正在陶醉吟唱。

“這是什麼歌?”

“現在是氾濫時期,她們唱的是尼羅河頌歌,以祈求我埃及穀物豐登。”

拉美西斯牽住晨心的手,禁止她扶着繼續胡來,晨心扭頭朝他笑了笑,突然引亢高歌,唱起了山歌好比春江水,唱起了瀏陽河……

廣袤無際的天穹,碧綠搖曳的樹影,綿延的尼羅河,都成爲晨心天然的舞臺。

不同於在赫梯軍營如月光仙子般的低吟,時而高亢時而空靈時而柔和的歌聲恢弘磅礴,異域風情濃厚的民歌震撼着埃及人的神經,不着痕跡地融入兩岸和諧的錦繡風光,兩岸的居民停下勞作,靜靜地享受這如詩如畫的意境。

凝視放聲歌唱的晨心,拉美西斯不禁怦然心動,小小的身軀竟然蘊藏着如此驚人的爆發力,不愧是他的夜心。

我的塞克梅特,我的芭斯特,我的夜心,不管你在逃避什麼,這一次,我絕不會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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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尼羅河頌歌,出自中王國時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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