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神之眼

太陽神之眼

蒙圖甩甩鬃毛,白馬化身雄獅,晨心騎上它的背脊,離開營地,延着河畔狂奔,偶爾回頭望望晨心,她的表情非常平靜,平靜得有些異常。

“晨心小姐,若你現在後悔我會帶你離開埃及,你沒有義務做這麼多。”

輕撫蒙圖柔順的毛髮,晨心搖搖頭:“我不會後悔的,從小到大,我沒有目標,沒有方向,苟延殘喘地活着,卻從不知道爲什麼而活,直到遇見拉美西斯,當他告訴我,他要成爲繁榮埃及的大法老,我終於明白自己出生的意義,因爲我被他所需要。就像你——蒙圖,你不是也沒有義務做那麼多嗎?”

蒙圖閉上嘴不再說話,加快速度向前狂奔,遠遠的,晨心又看見了太陽神金色的影子,他正向自己招手,晨心喚住蒙圖,走到拉的面前,已經達到極限的身體突然一陣癱軟,拉伸手扶住晨心,一股暖流泌入晨心的心肺,身體漸漸有了知覺和氣力。

“林晨心,我給你最後的突破肉體極限的力量,去吧……”

尼羅河水翻轉沸騰,漸漸分開,最後顯露出一條通道,通道盡頭是那座雕砌着諸神神像的宏偉廟宇。晨心站穩身子,腕上的手鍊散出銀光,光輝聚集化爲利器,她緊握長刀進入神廟,河面重新恢復了原樣。

阿波普站在祭壇前,朝太陽神的雕像冷笑,空曠的神殿傳來細碎的腳步聲,他回過頭,少女耀眼的銀髮躍入視線。

“林晨心,你終於來了。”

晨心緩緩擡起右手,錚亮的利刃指向阿波普的頭顱:“埃及是拉美西斯最重要的寶物,阿波普,我絕不容許再次帶給它災難,所以,回到屬於你的幽深地底去!”

“有趣,”阿波普展開雙臂,現出大蛇原形,仰天張開血盆大口,尼羅河翻騰起白色的巨浪,兩岸水位開始急速下降,“林晨心,埃及的生命之源很快就會乾涸,就讓我看看,你有什麼本事守護這塊土地。”

肆無忌憚地揮舞着自己的尾巴,掃過太陽神的祭壇,快速攻向面前的銀髮少女,潔淨的聖水飛涌而出,冰涼的水花親吻着晨心的面頰,蒙圖一躍而上,死咬住阿波普的蛇尾。

晨心冷眼打量因疼痛而蠕動身體的巨蛇,充滿殺意的黑眸對上它血紅的雙瞳,被風掀起的銀髮閃爍着和手中利刃相似的亮光。阿波普被她激怒,不顧尾部傳來的撕裂疼痛,偏過頭對準晨心的喉部咬去,晨心揮舞長刀抵住它的毒牙,不讓它碰到自己的身體。

劇烈地甩動長尾,終於擺脫蒙圖,阿波普蜷起身體想要緊緊纏住晨心,晨心反手一揚,利刃割破鱗片,在蛇身上劃出一道血痕,阿波普急忙鬆開它,以免被切成兩半。晨心趁機後退,還來不及站穩,蛇尾就纏住她的腳,勁道之大,就像腳要給硬生生的掐斷了一樣。

舉起利劍,用力地砍向纏住自己腳的礙事尾巴,阿波普吃疼的張大恐怖的嘴,用力將晨心摔向石壁,晨心敏捷地將利劍插進牆壁,懸掉在半空,避免了碰撞,但是她的手心仍然因爲這次劇烈攻擊滴出殷紅的鮮血。阿波普揚尾側甩,再次攻向晨心,不給她喘息的機會,晨心急忙鬆開手以避開攻擊,蒙圖縱身跳上半空,及時接住晨心下墜的身體。

阿波普直起身子,吐着信子,俯視氣喘吁吁的銀髮少女,不禁發出得意的震耳欲聾的聲音:“林晨心,沒有了神器,你要如何割開我的皮肉?”

耳邊傳來晨心隱約的喘息聲,拉美西斯閉上雙瞳仔細聆聽,聲音越來越微弱,他終於探聽出聲源,睜開雙眸望向尼羅河,拉美西斯調轉馬頭,奔向河畔。

晨心,你在那裡嗎?

蒙圖輕放下晨心,怒視阿波普,又擔心地注視着晨心,她因體力不支留下幾滴冷汗,身體已經快支撐不住了。

緩了緩,調整氣息,晨心輕輕地甩甩頭,右耳上的水晶蝴蝶發出清脆的叮叮噹噹聲,輕淺一笑,自耳墜中緩緩拉出細得如琴絃一般的銀色絲線,手心鮮血順流而下,爲銀絲染上殷紅的色彩。

阿波普目露兇光,快速遊走到晨心面前,低下頭,敏捷的吐出黑紅色的信子,晨心沒有閃避,任由它的舌頭穿透自己的胸膛,鮮血滴在地板上,濺起一朵朵鮮豔的血花。晨心埋着頭,左手抓住穿透自己身體的舌頭,右手輕輕一揮,大蛇的信子斷成兩截。晨心扯出殘留在身體裡的半截舌頭,舔舔手上的熱血,冷眼的盯因爲疼痛在地上翻滾的阿波普:“你不應該把舌頭到處亂伸,沒人教育你要懂得衛生?”

蒙圖呆呆地看着晨心,殷紅的血染在那雪白的肌膚和銀色的頭髮上,分外的刺眼,她如同鬼魅一般,越是詭異,便越是深深的吸引別人的視線。

猛然,阿波普停止扭動,一仰頭,將晨心拋上半空,晨心在半空翻了個身,甩出銀絲,套出大蛇的七寸之處,停在它的頭頂,以便讓自己站穩。然後又借用絲線套住先前插在石壁上的長刀,用力一拉,在半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銀色弧線。晨心穩穩的接住了利刃,半跪着身子,握緊刀柄:“阿波普,回地獄繼續的沉睡。”話音剛落,晨心使勁地向阿波普的頭部刺下去,伴隨着淒厲的哀號,阿波普的身子整個癱軟在地上,抽搐了幾下,終於不再動彈。

踢了踢阿波普,確定它不能再動彈,晨心鬆了口氣,跳下蛇的背脊,捂住血流不止的傷口,晨心拖着沉重的步子向祭壇挪動,呼吸越來越困難,身體的感覺正在一點點地喪失,她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晨心,謝謝你,這樣一來我們就可以安心了,再見。”

晨心警覺地轉過頭,數十道光束如同銳利的刀刃刺進她的身體,劃過她的手腳,割破她的咽喉,晨心終於支撐不住,跪坐在地。

“晨心小姐……”蒙圖化做人形,扶住晨心,妄圖止住汩汩外流的鮮血。

晨心擡眼瞄向眼前豔麗的女子:“伊西絲……”

夜心的脣角揚起微微的笑容,卻正是那親切而和藹的微笑令人分外的毛骨悚然:“是我啊,晨心,你的夜心姐姐。”

晨心迷惑地看着那張熟悉的容貌,視線一片模糊:“姐姐……”

夜心指揮碎石浮上半空,攻向晨心致命的要害,晨心冷冷地注視着不再熟悉的親人,不擋不避,只是浮起一絲淺淡的冷笑,蒙圖大口大口地喘着氣,它隱忍着傷痛支撐站立,鮮豔的血紅渲染了雙目,死死瞪向夜心。

“夜心小姐,住手!”一道身影擋在晨心面前,抽劍替她擋開碎石,“晨心小姐是您的親妹妹,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夜心大吃一驚,瞪大雙眸:“摩西?你爲什麼能進入神殿?”

晨心輕咳幾聲,搖搖晃晃地站起身,蒙圖急忙扶住她,晨心推開蒙圖,走到摩西身邊:“夜心姐姐,他可是受上帝庇護的人,能進入神廟有什麼好驚訝的?”

夜心狠狠地瞪着晨心,扯出一絲陰笑:“你倒是還有力氣諷刺我?”

閉上雙眸,輕吐一個口氣,晨心平靜地注視着夜心的眼睛:“回答我,你究竟是伊西絲還是夜心?”

“那麼你呢?究竟是塞克梅特還是晨心?”

晨心愣了愣,輕輕地笑了:“是啊,到底是誰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只是你一定要我死而已。”

夜心張開手,耀眼的金色光束集合成一把錚亮的利劍:“說得沒錯,重要的只是你一定要死!”

神廟開始劇烈震盪,密密麻麻的石頭不停下墜,尼羅河掀起巨浪,兩岸水位更加迅速地下降,夜心驚慌地探望四周,阿波普不是已經死了嗎?爲什麼尼羅河還沒有平靜?

黑色的霧氣在神廟上空瀰漫,阿波普怨恨的聲音傳遍埃及每一個角落:“背叛者伊西絲,我要讓你嚐嚐痛不欲生的滋味。”

(底比斯。太陽神神廟)

塞提法老率領衆臣進行祭祀儀式,祈禱晨心順利地出嫁,祈禱和平的到來,也祈禱着埃及的強盛,一名神官跌跌撞撞地衝進大殿,神色慌張:“法老,不好了,尼羅河……尼羅河……尼羅河開始乾涸……”

“你說什麼?”塞提急急走出大殿,眼前一幕令他大驚失色,尼羅河的水正在逐漸乾涸,兩岸裸露出溼潤的黑色泥土,“怎麼會這樣……發生了什麼事?”

祭司們慌忙念起了禱詞,企圖平息神的憤怒,埃耶的嘴角揚起一絲冷笑:“普拉美斯,就在今天,你所珍視的埃及將成爲一片廢墟!”

拉美西斯急急奔跑在孟菲斯的河畔,水位的迅速下降並沒有停下他的腳步,胸中翻涌起一波波恐慌,他滿腦子都是晨心轉身前一剎那的輕淺微笑:“晨心,等我,等我,你千萬不可以出事。”

晨心直起身子,笑得有些嘲諷:“姐姐,難道你忘記了?阿波普是用泥土混合了太陽神拉的唾液造出的,它從你的手中誕生,它是生活在你們背面的影子,只要你還活着,拉還活着,它就不會滅亡。”

夜心驚慌地看看晨心,又看看阿波普,一時間手足無措。晨心忍着傷痛,走到夜心的身前:“姐姐,你知道的吧?能夠封印住它的只有太陽神之眼。”

“太陽神之眼……太陽神之眼……太陽神的眼睛……”摩西低頭喃喃唸叨着這個名字,突然擡起頭恐懼地盯着晨心,“晨心小姐,難道……難道……”

夜心冷笑着直視晨心:“晨心,拉美西斯正趕過來,他在瘋狂地尋找你。他還不知道即將降臨的災難,阿波普將吞盡尼羅河河水,埃及即將隨着水源的乾涸而毀滅。”

晨心瞥了她一眼,轉頭一步步走上祭壇,鮮紅的液體滴落在她的腳邊,留下一路殷紅的血花。凌亂的風吹拂着她銀白的髮絲,擡頭仰望拉的神像,良久,晨心終於開口說道:“拉,我要你答應我,讓埃及諸神從人類的世界中抽手,讓他們得以掌握自己的命運,然後我就完成你們的願望,讓林晨心的時間就此靜止,塞克梅特將回到你的身邊,作爲阿波普的封印!”

太陽神洪亮的聲音響徹神殿:“塞克梅特,我的女兒,我答應你。”

“太陽神之眼原來指的就是塞克梅特,晨心小姐你早就知道了?你一開始就做好了死的準備?不可以!”摩西急忙上前幾步,試圖阻攔晨心,夜心一揮手,築起一道無形的牆壁,阻止任何人上前一步,摩西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晨心舉起長刀而無能爲力,“晨心,你不能這麼做,我們離開這裡,回到拉美西斯王子的身邊,王子在等你,他不可以失去你,我們一定有別的辦法戰勝阿波普!一定有!”

晨心看着摩西,半晌,淺淺地嫣然一笑:“告訴拉美西斯,我累了,所以我要回家了,再見。”說完,她握緊長刀,刺向自己的心臟。

努力地不要那麼快閉上眼睛,眼前的世界卻已是一片蒙朧,姐姐、蒙圖、摩西、阿波普的身影都變得那麼模糊,似乎一切都變得那麼遙遠,遠得不再關自己任何事情,耳朵已聽不到聲音,好安靜,靜得彷彿時間被停止了一樣。

晨心緩緩抽出被鮮血染紅的利刃,用最後的力氣將它深深插入拉神的祭壇,鬆開刀柄,失去支撐的身體癱倒在臺階上,她緩緩地閉上失去光彩的雙眸,新鮮的血液不停地從她全身的傷口流出,最後匯成一條紅色的小溪,流入環繞祭壇溝渠,阿波普發出淒厲的嘶叫,痛苦地翻滾着身體。

摩西愣愣地看着眼前觸目驚心的一切,好半天才發出淒涼的呼喚:“晨心小姐————”

拉美西斯的身體一陣抽搐,莫名的刺疼從心臟蔓延至全身,黑暗的世界瞬間變得清晰,失明的右眼恢復了視覺,他直起身子,似乎感應到了晨心的存在,可是視線所到之處只有一片流淌的河水。

“晨心,晨心你在哪裡?回答我,你聽見了嗎?晨心,回答我啊,我知道你能聽見,回答我——”

拉美西斯的聲音透過水麪,抵達神殿,喚醒晨心逐漸模糊的意識,她吃力地睜開雙眸,吃力地喃喃念着:“拉美西斯……”

“拉美西斯?他終於追來了……”夜心旋身離開神廟,她必須去阻止拉美西斯繼續前進,否則他會溺死在尼羅河底。

面前的阻力消失,摩西急忙跑上祭壇,扶起晨心:“晨心小姐,你聽見了嗎?王子的聲音,他就在附近,他要見你,他不能失去你,我帶你離開這裡,你一定會好起來,我們現在就走。”

“埃及……拉美西斯……最寶貴的埃及……能制服阿波普的辦法……只有這一個,摩……西,我答應過他會與他一起守護着……這個國家,我的血會源源不絕地流淌……在尼羅河底,融入這母親河,將阿波普永遠封印在河底的神殿……同時也封印住神界與人界的通道……從此……以後,諸神再也無法將我們……玩弄於鼓掌之上……”晨心推開摩西的手,看向蒙圖,“蒙圖,帶摩西……離開……摩西不可以死在這裡,他還有……很重要的事沒有做……走吧摩西……走吧……當那天來臨……盡情去做你想做的事……埃及諸神……無法……再阻撓你……還有……答應我,不可以……絕對不可以讓拉美西斯……知道……”

“晨心小姐……”摩西哽咽着還想說什麼,蒙圖上前叼起他的衣服,奮力向上一躍,離開神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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