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懶豬聽王夢熊這麼一說,禁不住哆嗦了一下,哭唧唧地小聲說道:“王帆哥哥,你這麼說我真覺得承受不住。就算能看見,我都不知道能不能解開。現在我就像瞎子一樣,還得幹這種活兒,太難了!”
“少廢話,有那時間沒準兒你都弄開了!”
王夢熊把兩隻捆在一起的手送到孔令侃的手旁,一邊配合一邊鼓勵道:“老弟,要相信自己,一定能行。剛剛那兩個壞種的話你沒聽見,哥哥告訴你。他們兩個打算勒索1萬塊大洋,拿到錢後還要喂咱們吃藥,就是那種吃上後又聾又啞的藥!”
“啊!”
孔令侃被嚇得手一抖,原本有些眉目的繩頭掉落,摸了半天才重新摸着。不過王夢熊這句話也不是毫無用處,起碼這孩子不在哭泣和說話,而是一心一意地爲王夢熊解繩子。
黑暗中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在孔令侃想來一定是相當的漫長。正當王夢熊等得焦急的時候,聽見他怯生生地說道:“好像解開了,王帆哥哥你試試看?”
王夢熊微一用力,感覺繩索有些鬆動,隨即猛一用力,將雙手徹底掙脫開來。那腳上的繩索被他迅速除去,將繩子拿在手裡,跳下牀,來到門口。
這個時候外面的天色應該已經很黑了,從門縫間透過一絲燈光,讓王夢熊禁不住眯了一下眼睛。
孔令侃也從牀上跟了過來,藉着微弱的光亮看着王夢熊低聲說道:“哥,你說那兩個壞種還在外面麼?”
“在,兩個都在!”
王夢熊肯定地回答道,他聽見那兩個人在吃東西的咀嚼聲,以及吞嚥食物的動靜。外面傳來兩聲狗吠,間或想起兩聲更鼓,已經是二更天了。這兩個傢伙倒是警惕的很,這麼晚了還不睡覺,連兩個孩子都不放心,看來是打算熬通宵啊!
門縫底下透射進來光線略顯朦朧,在光照的一小片區域內,空氣中的浮塵顯得清晰可見,在上下飛舞,像長了翅膀的精靈。
王夢熊輕輕推了一下房門,那房門發出一聲吱呀呀的叫聲,讓屋裡的兩個人嚇了一大跳。
“王帆哥哥,你弄出這麼大動靜,是想把那兩個壞蛋吸引過來殺掉麼?”
孔令侃還以爲王夢熊是故意爲之,話裡充滿了敬佩和期待。雖然躲在王夢熊的身後,但是這孩子並不害怕,相反卻有些躍躍欲試。
王夢熊腦門浮起一道黑線,臉上禁不住一紅。他哪裡是想驚動那兩個壞種,明明是這破房門年頭長了,有些腐朽,越是想悄無聲息,就越是事與願違。
兩個人這般動作及說話,讓廚房裡的聲音頓時消失。有那麼幾分鐘,王夢熊都覺得肯定被對方察覺的時候,聲音又重新出現,一切又恢復了最初的樣子。
“別再說話,也別弄出動靜,老老實實地跟在我後面,聽清楚了麼?”
王夢熊的低聲叮囑讓孔令侃覺得事情可能不像他想的那麼樂觀,臉上的笑容消失,神情凝重地點點頭,嘴巴閉得緊緊的,腳步儘量放緩,生怕一不小心弄出動靜。
此時的王夢熊已經失去了與那兩個壞蛋拼命的心思,只想避過那兩個人的耳目,悄悄從這屋子裡逃出去。
兩個人躡手躡腳地走過堂屋,就在即將到達門口,已經看到勝利的曙光之時,孔令侃一不留神,腳下踢中一個不知道是用來洗臉還是洗腳的鐵盆,發出咣啷啷的聲音。
王夢熊的手已經搭在了門把手處,似乎只要輕輕一推便可以將房門推開,逃出生天。可是被孔令侃這麼一下子,即便是聾子也會被驚醒,更何況兩個警覺性特別高的人販子。
孔令侃也被自己製造出來的動靜嚇了一跳,愣在了原地,不知道還如何是好。王夢熊第一反應便是不能獨自逃走,要走也是要帶着這個剛認識的小弟一起逃走。且不說這孩子有個可以稱得上大粗腿的父親,就算是一個普通的孩子,他也不忍心看見他繼續落在人販子手中受苦受難。
王夢熊義無反顧地回身,衝到孔令侃身邊將他攔腰抱起,即將回身奔向房門的時候,那兩個人販子夫婦已經衝出廚房,直奔二人而來。
“想跑?要是被你們兩個小毛頭從我劉愛民手中逃脫,那我夫妻的臉面都會丟到黃浦江去了。”
王夢熊根本不理會他們兩口子丟不丟臉,頭也不回地向房門奔去,他已經來不及伸手去開門,索性合身撞了過去。
“砰”的一聲,和預想中不一樣的是,別看這房門外表看着破舊不堪,但是被王夢熊這一下撞去,只是連帶着門框和牆壁震動了一下,掉落了大片大片的灰塵。至於那本應該應聲而開的房門,卻紋絲未動,把王夢熊反彈回來,落在地面,大腦一陣暈眩,被那趕過來的兩口子輕易捉住。
“就你這個小毛頭不安分,看來得好好收拾收拾你了!”
王夢熊雙手被重新綁了起來,正在懊悔之際,那劉愛民一邊說着話,一邊舉起一個粗壯的木棒,狠狠地對着他的腦袋砸來。
嗡的一聲,王夢熊頭部受此重創,瞬間滲出血水,腦袋深處被深深刺痛,眼前一切又模糊起來,彷彿水面的漣漪,一圈圈向外擴散,形成一股風暴,將眼前的一切全部刮飛,慢慢陷入黑暗。
黑暗中沒有任何光亮,彷彿一團濃得化不開的墨。在這個黑暗的世界裡,所有的視覺嗅覺味覺,包括感官都已經失去作用,只有一聲突兀傳來的話語才讓王夢熊的聽覺恢復正常。
“好像解開了,王帆哥哥你試試看?”
腦海中一聲炸雷聲,將本有些迷亂的思緒瞬間驚醒。王夢熊睜開眼睛,模糊間看到孔令侃正把臉湊到他的眼前,有些不確定地說道。
王夢熊微一用力,感覺手上綁着的繩索有些鬆動,隨即猛一用力,將雙手徹底掙脫開來。那腳上的繩索被他迅速除去,將繩子拿在手裡,正要跳下牀的時候,徹底呆住。
“怎麼這一切如此熟悉,好像剛剛經歷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