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出軍

不久後,溫開過來找劉孔和,邀他去主營議事。他下令手下士卒做好出發的準備,騎馬前往南城。

這次俘虜甚衆,爲了避免出現問題,在南、北、西城三個地方分別設置了一個安置俘虜的營房。

西城主要是李化鯨的部衆。他們開始不算俘虜,是主動打開城門迎官軍入城的,因而最開始也沒有對他們進行繳械。

但周顯的來信卻要求殺了李化鯨,將他的部屬分散編入各軍。這裡面主要的原因當然是李化鯨多次叛變,不可信任。但更深層次的原因是乘氏的大軍不久後將分散前往各處,他不准許後方有李化鯨這個未知的危險存在。

北城有一些俘虜,但數量並不多,基本上七成以上的俘虜都被關在南城。此戰官軍的損失也不小,各營主官都緊盯着那些俘虜,想要優先補充自軍。

劉孔和也不例外,特別是得到周顯的信後,他第一時間將自軍補充到滿額,並令陳王信再從李化鯨手下士卒中挑出兩個千人隊。

周顯嚴苛軍紀,軍餉直接發放到每個士卒手中,杜絕了吃空餉的現象。也因爲如此,他對各營主官在其他方面的要求並不嚴厲,准許他們私下招兵。只要確保名單上的每個人都是真實存在的,他就不會做過多幹涉。

特別是在戰時,周顯個人也傾向於擁有更多的軍隊。若是底下將領能招來更多士卒,而且能保持戰力不變,不正可以從中看出他們的個人能力嗎?也正是看中了這點,除了楊衍因爲剛歸附不清楚狀況外,其他的將領都私下從俘虜中招了不少降卒。至少在數量上要比戰前要多了不少。

等劉孔和到了地方,發現李開、楊衍、武志英等人都已等待多時。看他們臉色難看,還以爲是分降兵的事情。於是他笑着轉移話題道:“李化鯨已被斬殺,其他的一切也都進行的十分順利。我已經讓士卒打理行裝,再有半個時辰便可出發去徐州了。”

李開拿出一封信遞給劉孔和,“劉副將,你先看看這個吧!”

劉孔和看過之後,臉色頓變,驚聲道:“周督帥身受重傷,昏迷不醒?”

李開點了點頭,“剛收到的,說是沒有性命之憂。我已派人去打探事情的詳情,相信很快便會有回報。我們接到的信是督帥之前所發,但現在情勢有變,我們還要照令行事嗎?”

劉孔和眉頭緊蹙,“那你們的意見嗎?”

李開回道:“剛纔我和諸位將軍商議了一下,意見不一。在這裡您的職位更高,所以還是由您來做決定吧!”

劉孔和擡頭看了李開一眼,又掃視了堂內衆將一圈,並沒人表達出任何不滿。反而每個人都望着他,等他來做決定,心中油然生出一些感動。他並非周顯嫡系,親信之將也只有陳王信一人。但周顯卻不計較這些,敢將自己的萬餘大軍交給他統御。而這些將領不分親疏,都願意聽他命令行事。他隱約有點明白,爲何這支大軍能夠團結一致了?

他想了一會道:“還是按照原先的指令行事吧!若是有新的指令傳來,到時候再改也不遲。這信中說,督帥已擊敗隆武軍,生擒了李定國。目前的徐州兵力不多,正是奪取之時。即使督帥醒來,這道命令應該也不會改變,我提兵繼續前往徐州,先拿下它再說。還有就是目前京師告急,武遊擊這邊也不能再等,應儘快前往京師。”

看劉孔和看向自己,武志英站起來抱拳道:“我這邊一切都已準備就緒,隨時可以出發。”

劉孔和點了點頭,“我從俘獲的馬匹中再給你抽調五百匹,你帶夠足夠的糧草。等在大名府和孫守備會和之後,你領所有騎兵北上,孫守備返回山東組建驃騎二營。督帥的要求是,你所率的這近三千騎兵要全力協助白總兵守住保定,確保京師南邊的安全。”

武志英點頭道:“屬下明白。”他原本就是白翥的部屬,周顯這樣安排也恰是他想要的。

劉孔和接着轉向楊衍道:“楊將軍,這次你有先登之功,我已報請督帥爲你請功。督帥之前的信中並沒有對你做安排,但我認爲在奪取徐州之後,他定然是出兵援救京師。目前這邊已不需要太多兵力,我的意見是你率兩營精銳前往德州。一旦督帥做出決議,你可以立即出兵隨他北上。你看這樣行嗎?”

楊衍站起來道:“我願意前往。”楊衍出身將門,雖然年紀不大,但在被李定國逼降之前,他已是副將。只不過經歷那麼一遭,官職上要打一個折扣。但他自覺自己之前官職不低於劉孔和,自然也不以屬下自稱。

劉孔和也不在意,最後轉向李開道:“李參將,這次你的勇字營損失較大,就暫時留在乘氏吧!一方面可以讓手下士卒好好休養一下,另一方面也可收降那些俘虜增加兵力。這次俘虜太多,留下德字營也可震懾他們,讓他們不敢生亂。至於定陶,我看就讓趙勤率部前去吧!若是闖賊敢越過黃河,你再派援兵前去也不遲。”

李開點了點頭,向趙勤道:“我撥出一旗斥候給你,若是有事,騎馬到這裡,不到半天便可到達。但留下週泰吧!讓他去滕縣看看督帥。”

趙勤微微點頭,向李開拱了拱手,沒有多言。

站在城頭,看大軍越行越遠,李開的眉頭卻越蹙越緊。他們這一走,城內便只剩下留下不到六千士卒,卻有近兩萬俘兵。之前斬殺李化鯨已經引發了混亂,難免有些心懷不軌者趁此生事。雖然李開並不害怕,靠着六千士卒收拾他們足夠了,但難免麻煩。他轉向旁側的劉玉尺問道:“劉先生,目前已經招了多少人?”

劉玉尺道:“已經快有三千了。實際上若是參將您放開限制,再招一萬人都沒問題。只不過他們中的大多數因爲長期捱餓,身型都偏瘦弱。但只要提供足夠的糧食,養個十天半月,絕對都是好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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