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家世

莫雷眉頭一皺,看了看羅琪和龍宇,道:“我等入洞後,被一奇怪火網所困,網外一衆火精靈對我等口稱“異人”,看樣子大是憤恨,此前,彼此互不相識,不知恨從何來?”

火精王臉色立時一黯,慢慢垂下了頭,自顧斟了一杯酒,仰首而盡,面色漸漸憂鬱起來,幽幽道:“諸位有所不知,我火後族曾被黑靈一部所害,無奈入洞自保,才致這般田地,進洞後,先王仇恨堵心,便對黑靈一部稱爲“異人”,如此相傳,已成定俗,爾等入洞,想必被他們誤解了,實在是誤會,誤會!”

聽到此,三人心下釋然的同時,都沒想到火精靈與黑靈老妖乃爲世仇,但火精王上述所言,幾人卻又困惑難解,對其中來龍去脈亦不甚了了,只是,在這樣的氛圍下,又不便相問,都只得默然點頭。

便在這時,龍宇無意間望見了前方牆壁上那幅古舊的畫卷,即刻想到畫中女子眨目微笑、欲說還休的情景,忍不住驚異又起,便信口道:“貴洞中,不但佳餚潤心、瓊漿爽口,而且盡爲稀世珍奇,但是,還有一則妙事,貴座卻還未曾介紹……”

羅琪和莫雷兩人都是一訝,不知龍宇話中含義。

火精王兩隻藍光大眼中立時浮現出好奇之色,遂探問道:“噢?什麼奇事?”

龍宇見火精王古怪的表情,謙笑道:“對貴座來說,想來亦非稀奇,”說着,看了前壁古卷一眼,不解道,“入洞時,初次見到這幅仙女畫像,原本再也平常不過,但奇怪的是,當我看時,竟然發現那恬靜的仙女突然活了一般,雙眼轉動,嘴脣微微動了動,好象有話要說,只是一瞬間,卻又靜止如初,龍某見識淺薄,從未見過這等異事,敢問貴座這是爲何?”

龍宇說話間,火精王不知爲何突然一噎,藍光大眼怔怔地盯了龍宇好大一會,似在無形中受到了某種不爲人知的觸動,而當龍宇說到畫中仙女復活的過程,火精王更是驚詫異常,突然間如遭五雷轟頂,紅毛大手猛地一顫,食夾啪嗒一聲跌落在石臺上,繼而打出一個激靈!

見火精王如此震駭,羅琪、莫雷爲驚所驚,連忙向面色大變的龍宇看去,而後,又不知所以地將茫然的目光移向失魂落魄一般的火精王。

似乎過了好久,火精王驚懼的目光才忽閃兩下,像是聯想到了什麼,竟然不可置信地吶吶道:“果、果真是這樣?!”說着急忙轉身,將顯得呆滯的目光匆忙投向了壁上的畫卷,誰知那畫中仙女竟又身形一恍,慧眼發光,繼而露出了淺淺一笑,口中囁嚅着,但一霎後,遂又貌復原狀。

這一切,若非親見,無論如何都令人難以置信。

而幾乎同時,火精王更是大驚失色,急忙起座轉身,雙手緊緊拱拳,向着在座的三人“撲通”一聲單膝跪地,忙不迭地驚呼道:“中土俠士救我!”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三人突見火精王驚惶的模樣,都不知發生了什麼事,連忙紛紛站起,手足無措地不知說什麼好,龍宇彷彿剎那間感應到了什麼,便近身相攙,急道:“貴座爲何這般驚恐,有話直說便是,快快請起!”

在幾人勸慰下,火精王才平身入座,長嘆一聲,逐一看向衆人看去,似有話要說,卻又不知如何開口。

龍宇急問道:“古畫所謂何來,爲何令貴座這般……莫非……”

火精王手撫桌沿,好久,才深深吸了口氣,低音沉沉道:“諸位不知,這靈妙畫軸本非洞中之物,說起畫中仙女,卻牽出了我火後族的一段災難啊!”話間,面頰上立時泛起了悲涼之意,嘴脣瑟瑟,堪堪難言。

羅琪連忙追問道:“此話怎講?”

火精王又嘆了一聲,纔將低垂的頭顱慢慢擡了起來,藍色目光中閃射着陌生的憂傷,稍後,雙眼微微一眯,記憶彷彿又飄向了久遠的過去,音色緩慢地沉沉道:“二十年前,鳳仙島上共有九大宗派,我火後族爲其中一支,九大宗派皆歸島主統轄,那島主本爲黃風道人冊立之後,治世雖欠方略,但爲政處世卻也淳厚,故在島主統御下,九族遠近拜會,還算融洽,然而後來,黑靈一脈勢力日益崛起,道法生猛,此間,不時在各族間尋釁滋事,不久,果然暴露了不服之心,妄想一舉掘取島主法權,島主勢力雖不及黑靈,但一島之主豈容他人取代?於是,忍無可忍之下,遂發兵與黑靈一脈大戰了兩場,卻說黑靈手下,盡是些妖獸魔怪,陰毒兇殘,島主哪是他的對手?最後一戰,果然不出所料,島主大軍不幸戰敗,他料決戰後自身難安,便於次日深夜攜家潛逃,不想行至島北荒原時,又遭受黑靈老妖追擊,驚惶中拼死相敵後,島主不幸被殺,夫人被擄,後來便淪爲黑靈家奴,至此,黑靈以卑鄙兇殘的手段奪取了島主法權……”

聽到這裡,三人齊然大驚,都不知鳳仙島上還發生過這等隱秘之事。

火精王雙目豁然一閃,屏了一口氣,又面露驚疑地神秘道,“只是,這其中卻發生了一番意外,彼時,島主夫人乃初產大愈,幼嬰尚抱於懷中,怪就怪在,當黑靈大軍追殺之下,那嬰孩竟然意外地消失了蹤影,其中緣由已無從知曉,至今二十年了,音信全無,便成島上一大奇事。”

火精王說着,舉杯呷了一口‘水火**醇’,忽又藍目一閃,接道:“島主死後,我等八族已是羣龍無首,又不知黑靈老妖接下來將對我等做何舉動,一時驚恐不安,在此景況下,我八族首領便頻頻聚首,以商對策,不料五日後,不知黑靈施了什麼通天法術,竟將天庭破雲天師掌管下的‘生命圖譜’竊取入島,那時,我等俱不知‘生命圖譜’所謂何物,不過,八族之一的天雷山乃有天地通靈之能,當得知圖譜關及人類生死存亡時,島內大爲恐慌,我等素知黑靈做派,倘若他借神譜危及島上生靈,又當如何是好?到那時,必成強洪薄堤之勢,島內百姓怎麼還有祥和之日?果然,此後兩日,黑靈惡形畢露,他以商議道法爲由,邀我先王前去赴宴,席間,暴出了一則惡毒之計!”

聽到此,羅琪等人皆是一震。

火精王怒目圓睜,目光霍霍,一字一頓地錚錚道:“黑靈竟然逼迫先王聚我火後全族,提取絕純精血,以補其法力所缺——黑靈老妖本爲冷血之流,無火力精純,法力便難圓滿,他知我火後族爲火因本體,急欲聚精而食,以強其妖法,並許以先王‘事成之後,共享全島,乃至中土世界’!”

火精王說到這裡,眼中悲意漸生,顫聲道:“先王爲避不測,佯裝答應下來,以便脫身,先王自知我火後族勢力微弱,難敵黑靈,便於當夜攜全族暗中奔逃,有意求救於中土,後被黑靈知曉,一怒之下發兵追殺,行至虎頭嶺時,已被團團包圍,然而恰在此時——也許不該我族絕亡罷,先王一併三千餘人被一巡天聖女所救,黑靈雖兵多勢重,但在天界聖女面前,畢竟不敢造次,於是,先王便在巡天聖女佑護及指點下,歸入了此洞……”

三人聽到此,面面相覷,羅琪忙道:“那畫中之人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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