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脈與肌膚在烈火中焚燒是痛苦不堪的。
全身的經脈在烈火的焚燒下寸寸燃燒，唯一讓莫空鏡能感受到好受一點兒的便是體內靈力的流動。
因爲已經對心法熟悉非常，在無人控制的情況下，莫空鏡體內的靈力開始自行依照修煉軌跡運轉。
體內的情況糟糕到一塌糊塗，烈火焚燒着根根經脈，靈力卻在自行運轉一遍遍修復那些被毀壞的地方。毀滅與修復就這樣持之以恆的對弈着，不眠不休的抗爭着。
聚丹草的藥效和其靈氣的充沛是十分龐大的，而莫空鏡體內的靈力在與對方的較量中絲毫不示弱，甚至已經開始自行吸取天地靈氣勢要與烈火爭出勝負。
在外人看來，莫空鏡的情況無比糟糕。
在一陣紅光閃爍的靈氣包裹下鍛鍊着體內的筋脈和外在體魄。
“怎麼會流這麼多血？阿鏡......”擔憂的凝視着疑似正在晉級的莫空鏡，穆嫣然忍不住紅了眼眶。
她記得自己晉級時並沒有這麼痛苦啊，而阿鏡，即使意識已經陷入了昏睡狀態眉頭還是皺着的。那張皺起來的臉也是那樣痛苦。
“唉，真是服了你。妖獸敢直接吞食聚丹草那是因爲妖獸的體魄本來就比修士的體魄強健數十倍，故而即使藥效再強烈它們的身體也吃得消。你拿妖獸生吞的靈草給人吃，她能扛得住纔怪！”已經被穆嫣然雷厲風行的動作嚇到的天孜寧痛心疾首的捶了捶胸脯。
這一刻，他突然有些同情毫不知情卻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的莫空鏡。
被這樣折騰還不死的絕對不是人，是怪物！
“啊？我、我不知道啊。那現在要怎麼辦？”瞠目結舌的穆嫣然呆滯的看向天孜寧問道。
“還能怎麼辦，你還能在短時間內去找其他靈草過來調和聚丹草的藥效嗎？”嘴角抽蓄的天孜寧話音剛落就看到了穆嫣然雷厲風行的模樣竟是真的要去找！他急急忙忙將人攔了下來好說歹說的勸解道，“你別衝動！現在這種情況就算你能找到調和藥效的靈草難不成還要給她生吞？依照劍修強健的體魄這一次她也許能抗下來，但是你要是再去找什麼靈草給她服下兩種藥效衝突她可就真的活不了了。”
“阿鏡，真的能活下來？”穆嫣然迷茫的轉身看着天孜寧那雙明亮的眼睛，她有些猶豫。她不想就這樣什麼都不做只能焦急不安的坐以待斃。但是，她也害怕自己的莽撞又會將阿鏡推向更深的絕境。
“你不相信我也要相信她吧，雖然她的體質註定不能借助外力走上通天大道，但是她自身的資質與悟性可謂是出類拔萃。”天孜寧耐心的解釋道。
發現穆嫣然迷茫的眼神中帶了絲光彩，他又繼而道，“她曾領悟到結丹期的奧秘，甚至曾一度踏入半步結丹的領域。在修煉這條道路中，她只是因爲迷惘卡在了一道關卡前，原本她自己也會很快度過這道難關的。你心急難耐將聚丹草強行給她服用其實大可沒有這個必要。”
看到穆嫣然迷惘的眼神突然變成了愧疚，知道這些話應該再婉轉一點說的天孜寧停頓了一下，猶豫了一番後還是決定坦誠相告，“不借助外力她也能結丹，現在有了聚丹草結丹更是鐵板釘釘的事情。只是不知這次依靠外力結丹，對她來說究竟是好是壞。”
說完這句，天孜寧便順勢鬆開了拉扯着穆嫣然的手。
穆嫣然並不是愚蠢的，有些話少許的點透，其他的她自己就能理解過來。
依靠外力晉級，很有可能今後大境界的跨越都會依賴於外力。唯一的辦法便是儘可能的穩固境界，將藥效的殘餘藥力揮散。
陷入沉思中的穆嫣然漸漸放棄了掙扎，心中也再提不起去爲莫空鏡尋找靈草的念頭。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一切，便順其自然吧。
若是真的發生了什麼，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火紅的霞光一直包裹着莫空鏡的身軀，鮮血染紅了她的衣襟，很快便又幹涸。
毀滅與修復的過程是痛苦的，這種痛苦就如同萬千螻蟻在身上撕咬，疼痛難耐卻又無可奈何。
即使是昏迷中，莫空鏡的臉孔也是猙獰的，痛苦的吟聲時不時哼出。
她彷彿聽到了骨頭粉碎的聲音，渾身上下連頭髮絲兒也在叫囂掙扎。
十晝夜的輪迴便是在痛苦中度過，恍若度過了幾百年之久。
後來，莫空鏡是甦醒的，但是她連最基本的睜開眼睛都做不到。
渾身上下沒有一丁點兒力氣，就連體內靈力的運轉她也無法控制。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靈力自行運轉，與烈火展開拉鋸戰。
莫空鏡不知道別人晉級是不是一件歡喜的事情，到她這裡絕對是一份非常痛苦的記憶。
當聚丹草的藥效一件揮發了七八，殘餘在她的經脈中時，她體內團結一心的靈力終於聚集起來壓縮凝聚。
龐大的靈力緊緊匯聚一團旋轉凝固，過程是緩慢的，但是效果卻十分明顯。
不知等待了多久，莫空鏡終於看見自己體內的龐大的靈力全部聚集在丹田結成了一顆金丹。
睜開眼睛，一陣神清氣爽之後，肉眼所能看見的天空似乎更加廣闊了。
站的多高，便註定能看的多遠。
這個天下，如若你能站到巔峰，能看到的事物一定比他人更加美麗遼闊。
“阿鏡，實在是太好了！”在莫空鏡睜開眼睛時，第一時間撲上去的便是穆嫣然，她通紅的雙眼佈滿了血絲。
在一旁觀看了莫空鏡晉級全程的她心在滴血，這是第一次她發現原來看到別人晉級是這樣一件痛苦的事情。明明她自己晉級時，都是通暢無阻的。
“你這是做了什麼？真醜。”嫌棄的看了穆嫣然一眼，莫空鏡不以爲然的撇了撇嘴疑似將視線移到了遠方。
但是激動不已的穆嫣然卻紋絲不動，就像是根本沒有聽到一般。
隨手捏了一個法訣將自己清理乾淨，莫空鏡看到了天孜寧那雙帶着笑意的眼睛，那雙眼睛中似乎寫着‘果然如此’？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