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濺在了四周,幾十斧頭就這樣慢裡條斯的落下。
黑影背對着所有人,慢吞吞的揮舞着手中的斧頭,好似自己砍的並不是人,而是一團血淋淋的肉而已。
黑影的動作很慢,甚至可以說是遲鈍。
但是下手卻一點兒也不含糊,一斧接着一斧,沒有半刻猶豫。
膽子小的杜靜已經‘啊’的尖叫一聲躲在了杜安的身後不敢再看。而杜安的背脊其實早已僵硬,不自覺的就想要停止。
突兀一陣雷聲閃爍,天地閃過一道卡白,而那團黑影就似察覺到了什麼似的,突兀回頭。
因爲閃電照的通明,鬼使神差之下杜靜悄悄的從杜安身後露出了一個頭來。
而看到回頭的黑影真面目後,杜靜尖叫一聲終是不負衆望的暈厥了過去。就連杜安也是一臉卡白,愣在原地半響都沒了動靜。
那一張臉,不,那根本就不是臉,只是一個白骨!白骨!會動的白骨!
衆人這才注意到,那拿着斧頭的手也只是兩隻白森森的枯骨而已!
在黑夜,這兩隻突然被閃電照亮白森森的手就像是黑夜裡突然從地裡鑽出來的兩根枯骨似的猙獰可怖。
‘咕嚕’默默吞下去一口唾液,莫空鏡手中也不敢含糊,靈力運轉的飛快。雖然眼前這真實版的午夜兇鈴確實將人嚇得不輕。可是重點還沒來啊!
她們得跟着看下去,看看這鬼物到底是何方來歷!
白骨的身上就一件破破爛爛的黑衣,這個回頭好似真的只是隨意的一個回頭而已,很快就又將頭骨轉了過去,專心致志手中的事情。
一直到兩百多斧後,兩個孩子成了兩天模糊的血肉,血淋淋的,門上,架子上,到處都是飛濺的血絮。
都已經這樣了,血肉上已經沒有可以下斧的地方了,鬼影還不知足,那拿着血色斧頭的枯骨竟還想動手。
“已經夠了。”
一聲冰冷的身影驟然響起,冷冷清清的聲音不帶一絲情緒,沒有感慨沒有傷心沒有恐懼。
下意識回首望去時,卻還是隻能看見一團模糊的黑影。
一團不知被什麼遮擋在其中的黑影,跟白骨不一樣,白骨身上是披着一件破爛的黑衣,而這團黑影卻真的只是一團黑影。就連人型也維持不住的一團黑影。
白骨轉身拿着血色的斧頭,吱吱呀呀的連說帶比劃亂說一通。
頭皮發麻的衆人根本聽不得白骨在說些什麼,可是那團黑影好似聽懂了。
但即使是聽懂了,那團黑影也懶得多說些什麼,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地上那兩團模糊的血肉後便向着遠處飄去了。
黑影裡面確實包裹着一雙眼睛,一雙支離破碎看不出原型的眼睛。
不、說是眼睛,其實只是兩顆木訥的眼珠子而已。或者說是隻有眼珠子的眼睛。
這個發現讓衆人如芒在背,渾身上下都不自在,想要逃離想要結束這番景面,但是她們的任務還沒有完成啊。
‘嘩啦啦啦啦’
後面的場景驟然消失,杜安的結界似乎都忘了撐起,突然從血腥恐怖的畫面轉到現實,半響回不過神來的落湯雞不止莫空鏡一隻。
一行五人,除去半路暈厥的杜靜外,每個人的臉色都卡白的像張白紙。
半響,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擡頭仰望着天際,直到雨水落到眼睛裡了,莫空鏡才倏地回過神苦笑,“這場雨真是下的蹊蹺,後面的痕跡都被洗刷掉了,無法重現當時的場景。”
聞言,衆人心中都有些不好受,剛纔那兩團模糊的血肉,還有血絮飛舞的兇殺現場,一個揮舞着斧頭的白骨,一個不成人形的黑影。
雖然這些事情是昨夜發生的,但是臨走之前,鬼使神差之下蘇圓又回頭望了門框一眼。天空一道驚雷不合時宜的閃過,將門框照的一陣閃爍,恍惚之間蘇圓彷彿又看到了方纔的場景。
一個白骨支成的人,正在拿着一人高的斧子恍若不知的砍向那兩個孩童。
一陣冷顫從腳心打到了天靈蓋上,止不住的冷意。
連忙搖了搖頭轉身快步跟上衆人的步伐,大雨中,一行五人的背影顯得格外淒涼恐慌。
外面的雨‘嘩啦啦啦’的下着,屋內端着熱茶的幾人面色蒼白,臉色和神韻都難看到了極點。
簡直是現實版的午夜兇鈴,一想起那森森白骨,還有那雙支離破碎的眼珠子,饒是見慣了死人的莫空鏡也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大雨將很多痕跡洗刷掩蓋,所有的線索只能到老張家的那所半新不舊的屋子,出了老張家所有的線索就斷了。
“幾位可曾了有了頭緒?”半響,莫空鏡還是認命的看向旁人道,現在她腦子裡就是一鍋亂,什麼都想不清了。
“找不到鬼物藏身之地,說什麼都是白搭,這場雨還真是下的有意思。”面色不祥的杜小公子陰森森的看向外面傾盆大雨,忍耐了幾許纔沒有站起身來暴跳如雷。
原本一件很簡單的事情,被這場雨攪成了渾水,線索全部都斷了。
“要我說,這一次還是從老牛身上找突破點好了。他說起孫牧時神情很不對。”面色猶豫了半響,蘇圓老老實實的看向莫空鏡,詢問的意思很明顯。
“說到孫牧和老牛,定是有隱情的,但是當日老牛即使神志不清我側擊旁敲也不曾從他嘴裡套出點什麼東西來。想要讓老牛開口,有點麻煩啊。”輕抿了一口熱茶,杜小公子的臉色這纔好看了些許,腦海中那揮之不去的畫面總算的暗淡了幾分。
一想起老牛雙眼哪怕是雙眼空洞神智不清時提起孫牧也是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衆人就覺得好奇。
這到底得多大仇才能讓個本分的人恨成這番模樣?
可是老牛死活不肯開口,這件事還真是不好搞。
“要不,我們試試幻術?”半響,一直沉默不語的杜安皺着眉頭低聲詢問,心底的不安越來越甚,此刻,杜安只有趕緊將這個任務完成帶着杜靜遠走高飛的念頭。
方纔那兩個鬼影,即使只是殘留的影像就已經給他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
那兩個鬼影,絕非等閒之輩。只是看着殘影,便觸目驚心,心中再也提不起丁點戰意。
還是乘早脫身爲妙。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