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動不了了嗎?”
一句突然冒出來的男音使得她精神晃了一下,身前突兀傳來了一陣熱氣,回過神來的莫空鏡驟然連連退後數步險險穩住身體。
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一瞬間她陷入了迷惘之中。
擡首看到那雙赤紅的豎瞳又猩紅了幾分,她肅然醒悟。
回首望去,凌厲的眼神掃向四周,發現身後有六位身着黑衣的修士嚴陣以待,她沉默的皺起了眉頭。
“是漠河靈宮的弟子!難道他們也有意爭奪聚丹草?”
眼尖的修士即使如同喪家之犬一樣到處亂竄也不忘激情澎湃的膜拜那些高階宗門弟子。
“不對啊,傳言漠河靈宮弟子現在無一人在築基期逗留,他們要聚丹草作甚?”
甚至還有不怕死的修士拖住了逃竄的腳步,站在自己的兵器上相隔老遠遙遙相望。
“不管怎樣,漠河靈宮的弟子難道還想和化蛇爭奪靈草不成?這和蛇口奪食有什麼兩樣!”
那些吵鬧的議論聲一字不漏的傳到了莫空鏡的耳中,她沉默的擡手,看向那個笑嘻嘻凌空飛行在化蛇面前的那個黑袍劍修。
而黑袍劍修的手中所拿着的,正是不久前被他奪去的聚丹草!
一息的時間,化蛇施展在她身上的威壓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息的時間,他在她毫無察覺的情況下奪得了她手中的靈草。
用膝蓋猜也猜的到,這一切,都是這人在搞鬼。
“快看!聚丹草已經在鄭旬安的手中了!”
漫天飛舞的修士中,不知是誰叫喊了一句。
“鄭旬安?那不是漠河靈宮的大弟子嗎!竟然連他都出動了!”
漠河靈宮?
大弟子鄭旬安?
不動神色的將這些消息一一記下,莫空鏡的神情依舊麻木。
少許退後兩步,掃視了一下突然多出來的那六個黑衣人,料想他們就是剛剛趕來支援的漠河靈宮弟子吧。
在化蛇尚未出現前,她很確信這深淵中是沒有這幾位氣息強勁的黑衣人的。
如若這六個氣息強勁的黑衣人早些到達這裡,漠河靈宮的大弟子鄭旬安也就沒有必要將聚丹草扔給她混淆視聽了。
真是被人利用了個徹底。
在莫空鏡打量旁人時,旁人也在打量她。
很快就察覺到她那低下的修爲後,許多修士的注意力自然也就移開了。
在結丹期修士和元嬰期修士都存在的地方,築基大圓滿期的修士委實不夠看。
化蛇的那雙赤瞳已經越來越血腥,就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一般全身上下的肌肉都在蠕動着,彷彿要做出什麼驚天地的大事一般。
察覺到化蛇的改變,莫空鏡很快便將視線移到了敢公然面對化蛇的鄭旬安身上,此時的他一身黑袍不染血腥,方纔被修士圍攻的狼狽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神采奕奕的拽着手中的聚丹草挑釁的看向瀕臨暴走的化蛇,神情中皆是張揚和自信,那蔑視天下的不屑眼神......真是欠揍。
默默給那人貼上一個欠揍標籤,莫空鏡蹙眉回首看向另外六個黑衣人。
很快就看到黑衣人腳下閃動的靈力光彩,她幡然醒悟,又忍不住感嘆這些人強大的心性與手段。
竟不知在何時,化蛇存在的那一片天地已經被陣法覆蓋了。
既然膽敢與化蛇妖獸叫板,這些人自當也是擁有自己的資本的。
“阿鏡!阿鏡,我們快離開吧,天孜寧說這條化蛇是元嬰後期的修爲且馬上就要突破了。屆時化神期修爲的妖獸,只需一擊就能將這裡所有人毀之殆盡!”拉扯着天孜寧硬生生闖進來的穆嫣然焦急的看向莫空鏡道。
悠閒懶散的天孜寧不雅的打了一個哈欠,而他的身後方纔在外圍杵立死活不讓路要圍觀漠河靈宮弟子與化蛇大戰的修士無一例外都倒在了地上。
即使天孜寧的神情再怎樣悠然自得,也改變不了剛纔無人看見他是怎麼動手就一擊將這些人打倒在地的事實。
“這些,我都知道......但是嫣然,我不想放棄這一次機會。也許,只剩下這一個機會了啊。”莫空鏡平淡的擡起眼眸,眼中的死寂讓穆嫣然心驚肉跳。
明明知道這一是不對的,可是穆嫣然卻不敢再勸。
她看到那雙死寂的眼睛中出現了一抹名爲執着的色彩,她想她大概能明白此刻阿鏡的心情是怎樣的驚濤駭浪。
這樣驕傲的一個人,如果真的就這樣頓足在築基期無法結丹,難以想象她會做出什麼事情。
她其實並不能理解阿鏡爲何對於修煉和武力這些事情如此執着,從進入逍遙宗那一刻起她一直順風順水,什麼事情都是那樣通順。
而修煉更是最自然順和的,每一次晉級都是水到渠成,她幾乎從未感受到過瓶頸的存在。
她當然知曉依照阿鏡的悟性與實力,應該在很早之前就可以結丹了,只是不知其中到底出了何故障,以至於阿鏡竟然一直在築基期大圓滿停留了這麼多年。
“嘖,爲何不聽我一勸呢?你明明知道...”咋舌的天孜寧話纔剛說一半就猛的被人捂住了嘴,唔唔唔了半天也沒有將他的後半句說出來。
心知天孜寧下半截話一定語不驚人死不休,穆嫣然死死的捂住天孜寧的嘴一邊和藹的笑道,“我知道了,阿鏡你就做你想做的事情吧,無論如何我都會在你的身後。”
“恩.....這裡危險,你先離遠一點兒。在陣法上我還是有些見解的,這種程度的陣法困不住化蛇太久,漠河靈宮的弟子得意不了多久的。”眼瞳微垂,莫空鏡底下了頭讓人看不清她眼瞳中的情緒。
在這種危機關頭,她還是希望嫣然能離的遠一點兒,莫要再被波及。
而這一次,喜歡和莫空鏡並肩作戰的穆嫣然竟然二話不說點頭就答應了。
她雙手捂着天孜寧的嘴一邊帶着謙和的笑容一步步後退着。
這裡的修士很多,卻已經成爲了華麗非凡舞臺,而這舞臺上最引人注視的便是漠河靈宮的弟子們,他們纔是這場戲的主角。
悄然退場的穆嫣然面色冷清,待到已經退出外圍後,她才緩緩鬆開了捂住天孜寧的手。
“唉......你這又是何必。想幫忙可以直說啊。”對此頗有些無奈的天孜寧聳了聳肩,似乎一點兒也不在意穆嫣然的無禮。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