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沒有開口的鶴東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壓上來,帶着不容忽視的壓迫感。
他眸中閃着貪婪之色,開口勸說道:“鐮燁長老,你們只有兩個人,恐怕不足以保護身上的靈寶和菩提幽魂花啊。”
“怎麼,準備人多欺負人少?”
呵,什麼溫文爾雅、憨厚直爽,在利益面前,一個個都顯出了本來的醜陋面目。
恐怕這纔是半獸和獸人的真面目,比起虛僞,完全不輸給人類。
相比之下,還是魔獸更容易相處。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恩怨分明。
這時,鶴東聞言和鶴希對視一眼,想着如今他們這邊有四名強者,獸人那邊不算鐮燁和那個隨從也只有四名強者。
如果最後真的要動手搶奪,他們這一方也不吃虧。
不過,鐮燁好歹是宗級煉藥師,他們半獸部落因爲種族體質的原因無法誕生煉藥師,若是能先將她拉攏到自己這邊,無疑是一個大收穫。至於菩提幽魂花和其他靈寶,慢慢籌謀就是了。
於是,鶴東將眼底的貪婪收斂了幾分,訕笑道:“鐮燁長老可是誤會我的意思了,我們好歹相識一場,怎麼會做出那等事來?我剛纔之所以那麼說,全都是爲你擔憂啊。況且,剛剛也是鐮震大長老傳訊,我們才趕過來幫忙的,絕對不是針對長老你啊。”
“鶴東,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鐮震咬牙切齒地質問道。
鶴東冷然一笑,“當然是爲你們的所作所爲所不齒了。鐮燁長老可是你們請來的供奉長老,如今竟然爲了幾件靈寶就對她威逼利誘,就連我都替她感到心寒啊!”
“哼,你們半獸又好到哪兒去?剛纔鶴希可沒少威脅她!還有,你們半獸做的好事,還需要我明說嗎?”鐮霄不屑地冷哼道。
鶴希臉上的表情一僵,辯解道:“我也是擔心我們大長老的傷勢,急於找到菩提幽魂花纔沒有控制好情緒,絕對不是有意針對鐮燁長老。說來,要不是鐮震當年傷了我們大長老,今日又何至於此?”
“你……你們半獸果然都是卑鄙無恥之徒!一路上跟蹤我們就算了,之前說的冠冕堂皇,如今竟然在這裡顛倒是非!”鐮霄盛怒之下,手臂局部獸化,拍向了站在他不遠處的鶴希。
鶴希扇動巨翅,擋住鐮霄的一擊道:“鐮霄,你還是冷靜一點兒好,這裡地方並不寬裕,小心傷到你們部落的族人。況且我們兩方都是四名強者,真打起來你們也不佔便宜!”
鐮霄聞言一愣,這才注意到自己這方的強者。
見二長老鐮雩不在,心裡“咯噔”一下,連忙轉頭望向鐮震,擔憂地問道:“大哥,二哥呢?”
“二弟……他陷在了幻域之中,回不來了。”鐮震說着,滿臉悲慼之色。
“二哥!”
鐮霄仰天長嘯,情緒激動。
他怎麼也沒想到,這次進來天墓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見狀,站在一邊的水燁心中冷笑,沒想到還沒動手,這些半獸和獸人就開始狗咬狗了。
之前她還納悶,鐮震這隻老狐狸怎麼捨得將靈寶的消息透露給半獸,敢情他們也是被人算計了。
如果她猜的不錯,應該是鐮震聯繫鐮霄的時候被跟蹤的半獸發現了,無奈之下兩方暫時合作,這纔有了之前的一幕。
不過,這鶴東完全可以聯合他們明搶,怎麼突然討好起她來了?似乎有點兒匪夷所思。
即墨煜見水燁面露疑惑,用秘術傳音問道:“燁兒,在想什麼?”
水燁將自己的疑惑解釋了一遍,即墨煜猜測道:“我想,應該是顧忌燁兒你的煉藥師身份。半獸部落沒有煉藥師,雖然之前說是共同擁有,但獸人部落的煉藥師肯定會更加照顧獸人。更何況,燁兒還是難得一見的宗級煉藥師。”
“原來如此!經你一分析,還真的很可能是這麼回事。”
水燁摩挲着下頜,心裡開始盤算對策。
現在半獸部落和獸人部落明顯不合,自己要是再添把柴加把火,看他們狗咬狗不是更好?
想到這兒,走到鶴東面前道:“鶴東長老,咱們倆也算有些交情,你對我也一直不錯,所以我決定相信你一次。我也不瞞你,菩提幽魂花確實在我身上,我可以拿出來把它交給你們。”
“鐮燁長老此話當真?”鶴東眼神火熱,驚喜道。
水燁點點頭,“當然是真的,不過你也別高興地太早。我肯將菩提幽魂花貢獻出來,你們也要拿出你們的誠意。我想知道如今我們所在的地方是哪裡,怎麼才能離開這裡?”
“這個……”
鶴東有些爲難,鶴希解釋道:“不是我們不想說,而是地圖上也沒有標註。”
說着,就將自己身上的半邊地圖遞給了水燁。
水燁接過打開看了一眼,發現地圖上面只有幾個重要標註。
也就是說,走到這裡要想繼續完全要靠他們自己。
她思忖了片刻,道:“既然繼續走下去前途未卜,不如原路返回。等安全離開這裡,我自然會把菩提幽魂花交給你們。當然,如果你們信不過我打算明搶,那我可以保證你們絕對什麼都得不到!”
鐮震見鐮燁和半獸部落講條件,怒喝道:“鐮燁,你別忘了你的身份,你是我們獸人部落的長老!”
“這會兒想起我是你們的長老了?不好意思,我只想保證自己的安全。”鐮燁嗤的一笑,看向鶴希道:“怎麼樣,考慮好了嗎?”
“不是我們不答應,而是回去的路已經坍塌了。如今只有三條路,一是等時間一到被自動傳送出去,二是尋找其他出路,三是用玉牌直接傳送出去。”
“坍塌了?還真是巧。”鐮霄陰陽怪氣地道。
鶴東冷冷地看他一眼,慍怒道:“鐮霄,你別在這裡說風涼話,挑撥離間。難道你不知道,靈元鼎是不能隨意妄動的嗎?”
還有這回事?水燁有點兒苦惱了。
如果鶴東沒有說謊的話,也就是說這後路是被她自己切斷的?
思及此,她仔細觀察着鐮霄的神情,見他抿脣不語,心裡已經確定了七八分。
沉默片刻,伸手攔住針鋒相對的兩人道:“如今離傳送時間還早,你們是怎麼考慮的?我提議,打開石門。”
“進入天墓的機會及其難得,下次也不知還有沒有機會,當然是打開石門繼續前進。”鶴東點點頭,同意水燁的提議。
鐮震和鐮霄面面相覷,最後也只能同意他們的提議。
誰都不想在這裡枯等,更不希望將即將到手的靈寶讓給別人。
於是,商量過後,水燁說道:“這扇門異常厚重,又是極其堅硬的黑冥石所造,不能強行打開,附近應該有開門的機關。”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現在既然同意繼續前進,我建議大家先把私人恩怨放下。”鶴東看向衆人道。
鐮震和鶴希等人互相看看,接二連三地點了點頭。
少頃,水燁拉着即墨煜挑選了一個方向尋找機關,走到角落裡,用秘術傳音道:“煜,如今他們身上都有玉牌,咱們就算有幽骨符也很難一下子解決他們。不如先進那道門裡,尋找更好的機會下手。”
她心裡清楚地很,一旦離開天墓,無論是半獸或者獸人都不會放過他們倆。
更何況她還不知道離開空間的方法,必須找個機會套出來才行。
思來想去,只有尋找機會各個擊破,然後再離開天墓尋找出路,纔是最穩妥的方法。
即墨煜點點頭,“聽燁兒的。”
“好,那我打開機關了。”說完,就拉下了機關。
“咯啦啦!”
只聽一串鐵鏈在輪軸滑動的聲音後,厚重的石門緩緩打開了。
隨着門後的光亮投過來,站在最前面的獸人喊道:“天啊,是戰技!”話落,不由自主地往前邁步踏了進去。
這時,旁邊的半獸不甘落後,也隨着他走了進去。
見狀,鐮震和鶴東等人更是不想落後於人,生怕讓對方得到好處。
“嗖嗖嗖!”
電光火石之間,無數道破空聲響起,蘊含着雷霆之力的弓弩射進了兩人體內。
轉瞬之間,兩人渾身燃燒起了幽紫色的火焰。
“小心!”
鐮霄大喝一聲,將有傷在身的鐮震拉到了一旁。同時,鶴東也把鶴希拉離了弓弩的範圍。
但是,雙方的強者就沒有那麼幸運了,轉瞬之間就被火焰燒成了齏粉。
反而是站在最後面的水燁和即墨煜,一點兒損傷都沒有。
鐮震劫後餘生,恐懼之後就是無邊的怒火。
他指着後面的水燁,大吼道:“鐮燁,是你動的手腳對不對,你想趁機殺死我們!”
“大長老,沒有證據的事不要亂說。剛纔我可沒有讓你們進去,是你們一個勁兒往前衝,我想阻止都來不及。再說,我也不能未卜先知,怎麼可能知道後面有機關呢?”水燁聳了聳肩,一臉無辜地道。
鶴東剛開始也在懷疑水燁,但是聽了她的話心裡的懷疑又消散了。
確實,她不可能未卜先知,用這個方法殺死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