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說誰彪吶?有膽子你下來,我今天不教教你人倫綱常、三服五教,你就不知道爺的厲害。”尹志聞言大怒,撿起地上一根未燃盡的柴火,伸手朝葉遷打去。
葉遷嘻嘻哈哈的躲了開來,朝着底下的尹志做了個鬼臉,轉身施施然的繼續啃他手上乾硬的壓縮餅乾。
“呵呵。年輕真好。”李川看着兩人打打鬧鬧,露出一個緬懷的笑容,隨後將手上的東西吃完,把餅乾的包裝袋整齊的摺好放進口袋中,然後才直起身子走向登山包。
葉遷苦着臉將手中的東西吃完,然後也走到李川旁邊,幫着他將東西收拾妥當,然後順着繩索將登山包放下去。
當尹志帶着葉遷與李川走出洞口時,天上的太陽已經高升,金黃地陽光照射在人的身上,一片火辣辣的感覺;三人順着小道,踩着泥濘的路面,深一腳淺一腳的朝着昨天轉向的地方走去。
橫陳高高低低的灌木叢,錯落在參天的古樹下,藤藤蔓蔓錯落交纏,滿目的綠意,一副澎湃的生命氣息撲面而來。
穿行在山坳中,葉遷不時的,還能聽見猿猴在遠處嬉戲打鬧的聲音,山林間,到處都是聲音,蟲鳴鳥語,風聲枝葉搖晃聲,共同譜寫着一首天籟之音。
尹志在前面帶路,手裡的***,不時的劈開而出,將擁擠在小道上的雜草灌木清理掉;他一直專注着前方的路況,連猿猴經過頭頂時,都未擡起頭看上一眼。
但是,三人越往裡面走,灌木雜草越發的濃密,前進的速度也變得緩慢了起來,原本半個鐘頭可以走完的路,他們整整走了一個多鐘頭,才穿過山坳,向着另個山弄走去。
這樣的路況,別說是葉遷了,就連軍人出身的尹志也開始吃不消了,呼吸開始變得沉重了起來,雙臂揮舞劈砍的動作也變得緩慢了起來。
等到好不容易穿過灌木叢,爬上了小山巔,他站在山弄上,望着底下的莽莽叢林,不禁感嘆,這叢林就像是女人一樣,好看不一定好碰,八字不硬,觸之非死即傷啊!
“小遷,感覺怎麼樣了!還能不能行,要不行。我們休息一下吧?”尹志聽見長嘆聲,轉過身子剛好看到面色稍顯潮紅的葉遷,正一副鬱悶的表情,他調笑了一聲。
“行。吧!”葉遷本來想就勢坐下來,休息一會的,可是一擡頭髮現李川兀自一個人越過他和尹志,貓着身子,穿過那低矮的灌木荊棘,兀自朝前默不作聲的趕着路。
得。。這下連喘息的時間都沒有了,葉遷一手撐地,快速的直起身子,示意尹志趕緊跟上,免得一會把一根大活人弄丟了,那就真丟大發了。
尹志無奈搖頭,剛想和葉遷貧上幾句,哪曾想到一個快七十歲的老頭子,在經歷了這樣艱難的跋涉後,不但沒累趴下,反而是鬥志昂揚,越戰越勇,他在驚訝的同時,也趕忙追了上去。
臨近下午四點,林子裡越發的悶熱,葉遷和尹志都是滿頭大汗,雙腳就像是注了鉛塊一樣,沉重無比。
但前面的李川卻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雖然步履是變得慢了一些;但是他依然堅持着繼續往前前行,不時的還能聽見他哼唱起民謠的歌聲。
尹志伸手用手肘捅了捅葉遷,壓低聲音說道“我滴個老天哎!葉遷,你小子早上肯定是給三爺灌藥了,要不然老頭子咋那麼勇猛啊?”
“你盡瞎說,我師父那是老當益壯,腎好精神好,所以消耗比較少罷了。”葉遷也是很無奈,本以爲這兩年的訓練,已經足以應對任何情況了,現在想來,還是自己太過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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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兩個小傢伙,不好好的趕路,在哪扯什麼廢話哦?”李川笑呵呵的轉過身來,看着跟在自己後面的兩個小輩。
“噢。沒神馬,您老繼續呀!我估摸着在太陽下山之前,咋就可以出了這個弄子,然後再在找個地方安營紮寨。”尹志撓撓頭,快速的走到李川的面前,訕訕一笑。
李川身上的衣服,已經被荊棘灌木勾得破爛無比,但是他卻絲毫不介意,看着來到近前賠笑的尹志,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後,繼續貓下身子鑽進濃密的灌木叢中。
尹志低頭嘟囔道‘得。看來老爺子是心裡有譜了,連路都不用我來帶了。’
繼續趕路,還是李川帶頭,尹志走在中間,葉遷走在最後,周圍都是各種各樣的植物,入眼的除了綠色之外,已經沒有其他多餘的顏色了,雖然一副欣欣向榮的樣子,但是看多了,不由得讓人從心底生出一股厭煩感。
不知道是不是葉遷的錯覺,他總覺得越往前,那些原本種類繁多,讓人防不勝防的飛蟲,瞬間消失得一乾二淨,只剩下不遠處傳來的斷斷續續的猿猴嬉鬧時的大叫聲,但在這夜幕降臨的時刻,聽在耳裡,讓人毛骨悚然,渾身都生出一陣陣白毛汗。
“尹大哥,該找個地方紮營了,要不然一會天黑下來,我們就只能摸瞎了。”葉遷單手持匕首,一路貓腰,徑直的穿過濃密的灌木叢,來到尹志的身邊。
“行吧!那我先走,然後沿路留下標記,你們就按着我留下的記號往前走就行了。”尹志點點頭,將登山包扣繫緊,然後貓下腰,腳下一用力,身子快速的竄進草叢中,他就像是一頭獵豹,速度快到了極致,幾個呼吸之間就消失在葉遷的眼前。
山裡的夜晚來的特別的快,就在尹志走後的不久,天就完全黑了下來,葉遷環顧四周,發現這時候的叢林寂靜到了極點,低矮的灌木叢中,偶爾會有幾隻螢火蟲,帶着微弱的白光,衝空而起,消失在繁雜的古木羣中。
這時候天已經完全漆黑了下來,李川拿出手電照射着腳下的路,他行進的速度也慢了下來,沒有了白天的一半,但是依然深一腳淺一腳的的往前前行着。
“小遷呀!有時候你師父我還真挺羨慕你這雙眼睛的,不但省電而且還挺方便。”李川回頭看了一眼葉遷,看着他在沒有任何照明設備的情況下,依然可以清晰的看到周圍的場景,動作如常,與白天無異,不由得由衷的感嘆了起來。
“師父,您呀!純屬是嫉妒,不是羨慕,我聽得出來。”葉遷雙手抱肩,促狹的說道。
“嘿。小兔崽子,說你胖你還喘上了是吧!信不信老頭我一會抽你屁股啊?”李川轉過身子,看着得瑟無比的葉遷,笑罵道。
索索。
突然間,草叢一陣晃動,尹志的身影快速的穿過灌木叢,出現在葉遷和李川的面前,看着正嬉笑的師徒兩,沒好氣的說道“幹嘛吶?磨磨蹭蹭地,是打算在這開個座談會怎麼滴?”
“要開也是開個批鬥大會,批鬥一下你這個混賬兔崽子。”李川手中的狼眼手電,輕輕的砸在尹志的額頭上,笑罵道。
尹志聳聳肩膀,拿起李川身上的揹包,然後轉過頭,朝着他趟過的小道,快速的往前渡步而去。
夏天的夜晚,是充滿活力的,在經過短暫的安詳之後,整片林子像是突然活了過來,蟲鳴蛙語,如高音歌聲一樣起伏不定的吟唱着的蟋蟀聲,無數的螢火蟲就像是繁星隕落大地,璀璨而美麗。
走沒多久,就看到一抹光亮出現在不遠處,它起伏不定,但是在這寂靜的夜晚,讓疲憊的旅行者,看在眼中暖在心頭。
“我沿着山坳轉了半個鐘頭,但是始終沒找到合適的地方,所以只好折返回來,剛好看到一個榕樹洞,裡面剛好有夠兩人休息的空間,也就是說,今晚我和小遷得輪流守夜了。”尹志坐在篝火旁,拿出一個有蓋鐵皮罐,架在火堆上面,然後將壓縮餅乾混着飲用水煮了起來。
葉遷就着火光,擡起頭一看,才發現距離他頭頂不遠處的地方,有着一個巨大的樹冠,交錯的樹枝上,垂落下來許多絲絲縷縷的根鬚,威風吹動時,它們就像是海浪一般,在高中起伏不定。
他一雙大眼炯炯有神,在這漆黑得夜晚,散發着妖異的光彩,看到了尹志所說的那個樹洞,臉上的表情瞬間變了變,然後拿出一根銀針,徑直的走到近前,將銀針插入土層中。半響後,他將銀針拔出,上面漆黑一片,證實着榕樹下藏有劇毒。
“這。什麼情況這是?我剛看得時候,沒什麼問題啊!怎麼一轉眼,就就...”尹志看情況不對,也跟着葉遷走到榕樹洞前,蹲下身子,看着葉遷的動作,當他注意到變黑的銀針時,驚駭的目瞪口呆,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了。
“這是‘散身蠱’,你看不出來也是正常的。”葉遷又重新將銀針插入地面,拿起一雙手套套在手上,然後輕輕的抓起一把銀白色的藥粉,沿着洞口,灑出一條直線,剛好封住那溶洞的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