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行進村子裡不到十分鐘,就到了早早之前就叫人租下來的院子,裡面的主人也已經將飯菜煮好,並整齊的擺在屋子中。
一羣人下了車,就如同土匪進村,旋風般的將桌子上能吃的東西一掃而光。
酒足飯飽後,李川和曹宇感慨着時代進步了,說以前出任務的時候,別說是像是今天晚上這樣的美食了,能吃上一頓熱的東西,就阿彌陀佛了。
一旁的正喝酒猜碼的尹志,回道“三爺,您這就服老了?”
李川瞪了他一眼,說老子永遠十八歲,怎麼着...小兔崽?是不是想挑戰我呀?
跟車來的幾位,都是曹宇和李川的貼身手下,且都是熱血漢子,尹志一聲吆喝之下,藉着酒精勁,開始起鬨。
李川望了一眼曹宇,說老大,你也看見了,這幫小兔崽子是三天不打一頓,皮就癢癢啊! 怎麼着...有沒有膽子跟我與這幫熊娃子站上一場?
曹宇虛着眼,回道“哈!老三,你這話就說錯了,你大哥我什麼都沒有,就是渾身膽,不過嘛!這自家的酒,早就喝膩了,我甚是有些想念青稞酒 的味道了呀!”
他的話越說到後面語氣就越重,同時還朝着李川擠眉弄眼,臉上一副不信你看的樣子。
果不其然,話音剛落下,坐在尹志旁邊的一個臉上有刀疤的男人,拉着尹志就朝外走,一邊走還湊到尹志耳朵邊說着什麼。
片刻之後,本來還掙扎的尹志,突然哈哈大笑,伸手環住刀疤男的肩膀,徑直的出了院子,消失在街道的盡頭。
這時,李川突然長嘆一聲,走到尹志之前坐的位置上,拿起一瓶蘇式扁瓶二鍋頭一口灌完,無奈的說道“老大...不帶這樣子的啊!說好的順其自然了,可你每次都用言語刺激。”
曹宇哈哈大笑,說是你小子傻,賭了幾十年了,每次明白的事情,你都要跟我對着幹,活該倒黴。
葉遷大感驚奇,問道“師父、曹爺爺,你們兩個在說什麼呢?”
曹宇嘿嘿一笑,回道“也沒什麼,就是剛跟你師父打了個賭,賭這幫渾身懶骨頭兔崽子,聽到我想和青稞酒後,會不會去幫我們買酒。然後你師父賭他們不會去,我壓他們會去,輸了就喝一瓶酒。”
葉遷呃了一聲,心說你們倆也真夠無聊的,打個飽嗝,問道“可是,你們就沒想過,這青稞酒幾乎每家每戶都會釀製,要是那兩貨直接跟這家主人拿了,那算誰贏?”
曹宇哈哈大笑,說那不是沒有跟他們要嗎?所以輸贏待定。說完,他還朝着鬱悶的李川挑了挑眉頭,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葉遷不理兩人的無聊反應,掏出裝着孕身蠱的罐頭,刺破自己的指尖,準備餵食。
可他剛把罐頭蓋打開,就發現小傢伙變得無精打采,整個身子抱成一團,任憑葉遷怎麼呼喚也不出來。
無奈之下,葉遷只能戴上手套,將孕身蠱倒到掌心上,就着燈光慢慢打量。
這不看還好,一看嚇葉遷一大跳,原來在孕身蠱的周身纏繞着一條條細小的白線,在白皙的燈光下,發射着晶瑩的白光。
他張嘴失聲罵了一聲我靠,這什麼情況?
以一嗓子將正無所事事的雲玲嚇了一跳,她跑到葉遷的身旁,湊頭一看,就呀了一聲,說這小傢伙難道要化繭成蝶了?
葉遷手一扒拉,說玲姐你別鬧,這小傢伙又不是毛毛蟲,怎麼可能會化蝶。
無涯子這湊熱鬧的,耳朵永遠都比狗還靈,就算遠在已經吃飽喝足,美其名曰打坐恢復元氣,但葉遷的話剛落下不久,他就以驚人的速度來到了近前。
他用手挑了挑葉遷手中的孕身蠱,說道“當日,就是這個小傢伙救了我吧?”
葉遷嗯了一聲,回道“就是救了您之後,它就變成了這個樣子,整天就一副睡不醒的樣子。”
無涯子沒有立即回答葉遷的話,往後面退了兩步,朝着葉遷手中的孕身蠱稽首拜了兩下後,說道“有些動物會在受了極重的傷害或者消耗了很多力量之後,選擇用利用沉睡來恢復傷勢,這樣既減少了無謂的能量流失,也達到了很好的療傷效果。”
葉遷哦了一聲,說道“也許吧!這是小傢伙已經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它會不會睡着睡着,就掛了啊?”
無涯子漬了一聲,說你要是實在擔心的話,我倒是有一個辦法可以解決。
葉遷感覺自己的眉心劇烈的抖動了兩下,心說這個方法肯定不是什麼好主意。想到這,他不禁朝後退了兩步,讓自己儘量遠離無涯子一點。
無涯子瞥見葉遷的小動作,嘿嘿一笑,說被怕呀!我這方法可是茅山正統法門,不會有什麼事的,來...乖,聽爺爺的話。
他輕吒一聲,一把桃木製成的匕首出現在掌心上,隨後無涯子閃電般的搶步上前,抓住葉遷的左手。
那桃木劍看似刃口鈍銼,但卻是鋒利無比,嗤的一聲,葉遷的掌心被劃出一道血口,應聲涌出來的鮮血,濺射到無涯子和葉遷的臉上。
“ 啊 。”葉遷一聲慘叫,就要拉回自己的手。
可無涯子卻像是越來越興奮了,舉着一個杯子接過葉遷的鮮血,在一把奪過他手上的孕身蠱,直接扔進盛滿鮮血的杯子中。
只見他變戲法一般,從懷中掏出數十張黃符,飛快的在地上擺起一個繁雜的靈符陣,將被子至於真心。
不等惱怒的葉遷阻止,無涯子連結上百手印,同時嘴裡輕吒一聲“血靈,回返。”
嗡...那數十黃符應聲燃起,橘黃色的光芒在空中交匯形成陣盤,一股莫名的能量捲起一道道漣漪,將被子託舉自半空的陣盤中心。
這是無涯子,又飛快的湊到葉遷近前,嘿嘿一笑,說道“那什麼,小遷呀!你看...”
葉遷粗魯的推了他一把,吼道“老無賴,別想打老子的主意,你給我哪涼快那呆去。”
話剛說完,無涯子就惱了,從地上爬了起來,伸手抓着葉遷手臂,在葉遷張嘴罵人之際,突然將猛地一頂他的下巴。
葉遷只感覺自己的舌頭一麻,隨後嘴巴里滿是血腥味,他就知道自己的舌頭已經開口子了,而且鐵定不小,要不然絕對不會流那麼多的血。
這邊無涯子又是一掌拍在葉遷的後腦勺上,力氣不是很大,卻是剛好拍在穴位上。
葉遷啊了一聲,嘴裡含着的鮮血,瞬間噴薄而出,化作一片血霧覆蓋向虛空的大陣。
無涯子再次掏出四張銀色符紙,嘴裡輕喝一聲‘陣起,吞靈。’同時將手中符紙甩出。
隨着嗡嗡聲響起,杯中的血液暴起,形成一個血色光罩,將半空的陣盤覆蓋進去。
足足十分鐘過去,只聽 “叮。” “啵 。”的兩聲脆響,空中的血色光罩無聲無息間四分五裂,化作粉末,消散在空中。
這會葉遷也來不及多管自己嘴巴和手上的傷勢了,擡起頭死死地盯向天空。
終於,從即將消散的灰霧中,響起一道熟悉的咿呀聲,隨後白色熒光擴散開來。葉遷的心也是爲之一鬆,笑呵呵的說道“好了...小傢伙,下來吧!”
孕身蠱醒過來後,當即明白自身損耗的元氣已經補了回來,很開心自己終於不用在經歷枯燥長久的沉睡了,在空中不停的打着滾,聽到葉遷在他,咿呀一聲飛到葉遷的臉頰旁,親暱的碰了碰。
葉遷苦笑一聲,說你是高興了,可爲了救你,我這搞得渾身遍體鱗傷地,得吃多少老母雞才能補回來啊!
說完,他轉身跟雲玲說道“小玲姐,你再看下去,我可真就變成人幹了。”
雲玲啊了一聲,慌忙的說了一句我去拿藥箱,你等一下。話說完,回到自己的房間拿出應急醫藥包,便再次走出來。
無涯子再次嘿嘿一笑,再葉遷不注意的時候,跑到另一邊的酒桌前,抓起一瓶白酒,重新回到近前。
等到雲玲走出來,將藥箱裡的東西拿出來的同時,一把拉過葉遷受傷的手,將高度白酒猛地倒在葉遷的傷口上。
葉遷感覺自靈魂深處涌出來的一股劇痛直衝他的腦海,眼前瞬間一白,待恢復了視線後,他淒厲慘叫了一聲,在原地不停跳動,手也在瘋狂的甩動着。
無涯子搶步上前,一個肘擊擊打在葉遷的後腦勺上,只聽他呃了一聲,兩眼一翻白,直接暈倒在地,那回蕩在虛空的慘叫聲也應聲而斷。
“搞定,收工。”無涯子拍拍手,得意的哼着小曲,大踏步的想自己的房間走去。
聽着不遠處那聲劇烈的關門聲,雲玲只能長嘆一聲,嘟囔道“其實...我是有消毒水的。”
雲玲熟練的用紗布清理了一下葉遷的傷口,掏出特製的療傷藥膏塗上去 ,然後綁上紗布,整個過程不到兩分鐘的時間。
做完這些,就聽到葉遷那起伏不定的呼嚕聲,雲玲又好氣又好笑的踢了他一腳,隨後招呼了兩人,將葉遷送回房間裡後,自個也是洗洗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