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志用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哈哈大笑的說道“三爺,這主意不錯,要不...下把我們一起?”
李川聞言搖搖頭,說我就不必了,老夫我一把年紀的了,別到時候滿足不了人家姑娘,半夜被踢下牀來,那就不好看了。
尹志嘿了一聲,渡步來到李川的身旁,伸手拍拍他的肩膀說道“三爺,您這就矯情了啊!要知道我們家小遷可是有着一隻比蠱王還要牛逼的蠱神,到時候你就把它帶上,到準備提槍上陣那會,讓它給你來上一口,保證比那什麼偉哥呀!金槍不倒丸的厲害上百倍。”
葉遷嗆了他一句,說要不爲了安全起見,你先替我師傅試試效果先?我可以保證小傢伙的毒液,可以讓你****喲!
尹志擺擺手,說就你這熊孩子的心思,我用腳趾頭都能猜得出來,你不就是想公報私仇,讓那小傢伙來犒勞一下我嘛?
葉遷哼了一聲,說道“不是我小瞧你,我跟你講...小爺就是讓你半根手指,照樣可以將你打得和豬頭一個樣。”
徐福看着幾人互相嬉戲打鬧的樣子,心中涌出一陣暖流,腦海中閃過昔年與自家兄弟坐在一起時,也是這樣的毫無顧忌、沒有任何防備的打鬧着。
‘兄弟們,我就要來了,你們還在路上等着我嗎?’他擡起頭,遙望着天際,看着蒼茫虛空中,那繁星點點的宇宙深處,長嘆了一聲。
葉遷擡擡手,制止李川和尹志的打鬧,用眼神示意他們講點什麼東西,把徐福的注意力轉移掉。
尹志和李川低頭思襯了片刻後,擡起頭,同時大力的搖晃兩下,聳聳肩肩膀,雙手攤開,他們沒轍了。
葉遷砸吧了一下嘴,心說看起來我還是得舊事重提,把那拯救蒼生的破事,在搬出來救救場了。
“想家了?”他從篝火旁拿起水壺,渡步來到徐福的身旁坐下,擡起頭,跟着他一起仰望着璀璨星空。
徐福點點頭,說是啊!我被天神封印了整整四萬年,破封而出後,有獨自一個人生活了三萬多年。這樣算來,我已經七萬年快要八萬年沒有回過故土了。
葉遷哎了一聲,說這也不怪你,要怪就怪那該死的‘道’,怪他爲何要訂立量劫的規則,不然你也不會爲了拯救那些可能根本就不知道你是誰的人的性命的。
徐福沒有回答,踉踉蹌蹌的站直了身子,將身子背轉過來,輕聲念道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關那畔行,夜深千帳燈。風一更,雪一更,聒碎鄉心夢不成,故園無此聲。 ”
話說完,他沒有回過身來,背對着葉遷問道“天子,你知道...生命是什麼嗎?”
葉遷額了一聲,正色的說道“生命是具自我組織、自相殘殺的系統的特徵,而其中包含了可以突變的族羣。這定義不包括某些哲學定義爲有生命的火焰,但包括了工蟻、病毒和騾。自我複製以及能量消耗只是系統要保持延續的方法之一。這解釋了爲何蜂有生命但又會爲了保護蜂巢而自殺。在這個個案中整個羣體運作的方式與生物無異。
一種製造不同且可變複雜性的互動物質組織,透過利用物質和能量複製“接近完美”的個體。這個定義中的“接近完美”便是複製中有利於使生物適應環境的突變。”
徐福聽得很認真,直到葉遷講完最後一個字,他才搖搖頭,說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所以這種片面的東西,噢!不,你說的這麼一大坨玩意,甚至比垃圾還沒有用。
葉遷伸出小拇指勾勾耳朵,斜睨了他一眼,說道“你確定要我說?”
徐福點點頭嗯了一聲,伸出手往前一伸,淡然的說道“本心話言。”
聞言,葉遷坐直的身子,就像是突然被抽走了脊椎一般,軟軟的倒在地面上,他隨意的說道“對我來說,生命就是扯淡,其他沒什麼別的意義。”
徐福噢了一聲,轉過身子,平視着葉遷的眼睛,看了半響後,問道“何出此意?”
葉遷擺擺手,說老徐啊!你不覺得這樣低着頭跟我講話很累嗎?我們能不能民主一點,躺好了在問?
徐福青筋抽抽,心說明明是你嫌自己擡頭說話累。但他沒有多說什麼,依言坐回地上。
看着徐福坐定後,葉遷繼續說道“在華夏,有着這麼一個現象,父母拼搏了半輩子,爲的就是給孩子買房買車,好不容易房貸也還完了,孩子又要結婚了,一副巨大的擔子又重新壓到了他們的身上,喜酒要錢聘禮要錢新房要錢,哪哪都要錢。等到這些東西都解決完了,這個孩子也有了自己的孩子,那時候...爲了自己的孩子和老父老母,他也開始早出晚歸,就爲了能讓自己的家人過得好一點,自己的孩子能和周圍的孩子一樣,穿着好的衣服,吃着好吃的食物,玩着好玩的玩具。”
葉遷的話音落下,徐福便低頭思襯了片刻後,說道“父育兒,子孝父,有何不對麼?”
葉遷哈了一聲,說道“聽沒聽過一句話,‘再不瘋狂,我們就老了。’”
徐福搖搖頭,說我沒聽過,但我聽過一句話,那就是‘趁年輕,我們衝吧!’話說完,他眼神中出現了一絲遲疑的神色。
葉遷戲虐的笑了兩聲,回道“是嗎?我相信,這句話你肯定也聽說過,那就是‘肚子都填不飽,哪來的力氣瘋狂?家都顧不好,哪有顏面向前衝?’”
徐福聞言臉面上爬起一絲潮紅,自己父母雖是凡人,但也是富甲一方的富商,自上山學藝開始,便受到師門的傾顧,一路都是順風順水。
早些年雖然也隨着師門下山歷練,但一般都是深山大壑中,哪裡有機會去體驗世間煩苦。
他尷尬的笑了笑,說道“老夫的思想過於侷限了,請天子你繼續。”
葉遷擺擺手,說沒事、沒事!我又不是什麼暴脾氣的混賬,哪裡會專門挑刺找事的。
隨後,他繼續說道“生命,也許是一項不可思議的壯舉。但具有生命的東西,卻將這一珍貴的聖舉污濁的失去了原本的光彩,而且越演越劣,到了如今已經...”
徐福插嘴打斷道“天子,您這話是不是有點偏激了,這世間不是所有的人都已經失去作爲‘人’而本該有的姿態,他們都是以心待人,以慈渡世的”
“我知道、我知道,你說的就是聖人嘛!” 葉遷舉起水壺灌了兩口,繼續說道“當然,我也沒有否定這世間的人已經沒救了,畢竟有黑就有白,相對而立,陰陽共存,纔是世間存在的意義。”
徐福點點頭,回道“天子能想到這一點,老夫很是欣慰。”
葉遷擺手,說不用給我戴高帽子,我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人,雖然不是十足的小人,但肯定和君子挨不着邊。而且我也不怕告訴你,就在剛剛...我還打算勸你儘早離開,然後我回去繼續做我的大少爺,這世界該咋滴就咋滴,反正我沒什麼遺憾。
徐福說你不會的,說白了你就是天神,只不過是他三魂七魄兌變出來的新魂魄,雖然擁有着獨立的思想與人格,但追根結底,你們本質上還是同一個人。
當初天神嘔心瀝血,就爲了能得到一個太平盛世,然後與自己的家人,生活在一個小山谷中,與凡人一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他伸手拍了拍葉遷的肩膀,說道“遵循命運的軌跡,將當初的夢想實現吧!”
葉遷拍開徐福的手,冷哼一聲,說道“既然這樣子,你可以告訴我,我存在的意義是什麼嗎?”
聽到葉遷的話,徐福擡起自己的右手,攤開手掌,再一握,李川的手電就到了手中。
他調動體內神力,慢慢覆蓋在手電筒上,隨後輕輕的朝上一推。手電隨着力道,騰空半尺後,虛浮在虛空中,慢慢的旋轉着。
一個呼吸間,那號稱精工製造,無縫拼接的特製狼牙手電,無聲無息間分成數塊,就連那些焊錫的地方,也是乾乾淨淨,放佛東西剛自倉空中搬出,還沒組裝成成品一樣。
葉遷詫異無比,不知道自己的問題和這個手電有什麼關係,但又不想出聲詢問,只能慢慢的等着徐福自己講解出來。
果不其然,徐福回過身子,說道“這個手電,大概由三個部分組成,一個是電池電源,一個是線路開關,隨後是電燈。天子,你說我說得對麼?”
葉遷沒有詢問什麼,他只是點點頭後,就閉上嘴巴,等着徐福的下篇話題。
徐福看了一眼葉遷,繼續說道“但是如果這個手電,沒有了電源,只剩下一個電燈,他還有可能會亮嗎?”
葉遷想也沒想,就回道“不會,也不可能。”話音剛落下說完,他就繼續說道“把這些廢話扔一邊去,挑重點講。”
徐福哦了一聲,學着葉遷的樣子聳聳肩膀說道“那好吧!”
話說完,他手一揮,虛空中的手電又自動組裝在一起,隨後自動飛回徐福的手上,伸手一開,一道刺眼的光芒隨即穿破黑暗,將前方的灌木叢照得清晰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