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鄭秀珍開始講道:“十多年前,你爸回來了,要把我接到市裡去住,我沒有同意,怕你回來找不到我着急,我就在這個家那也不去。過了兩天,你爸找個一個建築隊過來,說給咱家重新蓋一間房子,我也沒阻攔,最後蓋成了這棟別墅,還有安排小張和小陳兩個保姆照顧我,你爸交代下去,對外就說是你派人蓋的房子,而且每年你爸都回來看我,我發現他好像是知道錯了,他……”寧宇打斷母親的話說道:“媽,咱們別住他趙家的房子,咱們跟趙家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咱明天就搬出去,你兒子現在有錢了,買一套房子讓媽搬到城裡去享福。”“唉,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咋還記恨他呢,當年他撇下咱孤兒寡母是他不對,可是他還是很愛你這個兒子的,我哪也不去,我在這住大半輩子了,咱們要搬走的話,逢年過節,你爺爺奶奶的魂兒找不到咱了,你明天去給你爺爺奶奶上個墳,給他們多磕幾個頭,這麼多年他們回來沒看到你,估計也想你啊。”母親鄭秀珍神叨叨的說道。“好,咱就住這,不搬,不過建房子的錢我也要託人還給他,我不會欠他的。”寧宇一想起當年的場景,怨恨就從心中升起。母親沒有多說,只顧着唉聲嘆氣。“媽,時候不早了,我扶你上去休息吧。”寧宇說道。“好,明天記得給孫子孫女去鎮上派出所上戶口,孩子都這麼大了,不上戶口哪成……”母親鄭秀珍一邊叨嘮着,一邊在寧宇的攙扶下,上了樓。
第二天,寧宇醒來,保姆小張和小陳在忙着做早飯,母親和小蘿莉還有小正太也都陸續醒來下樓。吃早飯的時候,寧宇趁着給母親盛粥的機會,悄悄往碗裡放了昨晚磨好的仙草汁,端到母親的桌前。見母親喝完了粥,寧宇才放下心。
司機小張送我寧宇沒有離開,也安排在寧宇家吃住,做寧宇的專屬司機。
吃過飯後,母親拿出準備好的冥幣紙錢元寶香燭,讓寧宇帶去給爺爺奶奶上墳。
司機小張駕駛着車,載着寧宇和小蘿莉還有小正太一起去給爺爺奶奶上了墳,然後又去派出所準備給小蘿莉和小正太上戶口。
到了派出所,找到戶籍民警,寧宇說上戶口時,戶籍民警用怪異的眼神看着寧宇,說道:“你家孩子這麼大了咋纔想着上戶口?村裡證明信帶了嗎?”“證明信?啥證明信?”寧宇不解問道。“就是讓你們村子開一個證明,證明這兩個孩子是你生的,別是從哪買的或是拐賣來的,若是隨便就上戶了,可會追究我們法律責任的,你也不想給自己找麻煩不是?”戶籍民警嚴肅的說道。寧宇正準備回村開證明,剛出門口,看到派出所門口停了好幾輛警車,七八個身穿制服的警察擁簇着一個身材發福的中年人。“歡迎馬局長蒞臨我們派出所視察工作,您辛苦了。”派出所所長迎上去跟那馬局長親切的握手。“孫所長客氣了,都是爲了工作。”馬局長微微點了點頭。“馬局長,您請。”
寧宇拉着小蘿莉和小正太退到一旁。那馬局長經過寧宇的身旁突然停下腳步,突然一愣,出神的盯着寧宇看了起來。“馬局長,他們是來落戶口的。”剛纔給寧宇辦戶口的那名戶籍民警介紹了一句,然後對寧宇說道:“你們回去開完證明再來。”“好。”寧宇應了一聲,拉着小蘿莉和小正太沒走幾步,突然聽到身後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寧宇轉過身問道:“誰喊我?”“寧宇,真的是你,我還以爲眼花了呢。”原來說話的人正是那位馬局長,而馬局長上前幾步緊緊地拉住了寧宇的手,神情格外激動。在場的民警包括孫所長都驚得目瞪口呆。
“您是……馬大哥?”寧宇打量着眼前這位發福的馬局長,越瞅越眼熟,終於想了起來,這不正是馬慶龍嗎?“寧大師啊,咱們有二十年沒見了吧,這麼多年您去哪裡了?您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啊,一下子消失了二十多年,都說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果然不假,我們這些人都老了,您都沒啥變化,潘廳長還經常提起您呢,我們都好想您啊。”馬慶龍激動的眼眶都紅了。“是啊,這麼多年馬哥的變化也不小啊,我差點沒認出你來,崔局長和潘坤大哥都還好嗎?”寧宇遇到當年的好友也是激動萬分。“崔局長去年得了病走了,潘廳長調到省公安廳當了副廳長,我沾了潘廳長的光,調在咱們市局做局長,最近下基層視察,想回老單位轉轉,趕巧經過這,就進來看看,沒成想老天讓我再次與寧大師巧遇,真是天賜機緣啊。”馬慶龍說道。“馬大哥,恭喜你們了,有機會叫上潘大哥咱們一起好好聚聚。”寧宇微笑說道。“趕早不如趕巧,潘廳長這兩日正準備下來視察,我告訴他您回來了,廳長他肯定會立馬趕回來的。”馬慶龍說着掏出來電話,突然想道:“剛纔您說來派出所落戶口?落啥戶口?”“這不是給兩個孩子落個戶口嘛,我一直沒顧上回家,他倆的戶口也給耽誤下了。”寧宇說道。“孫所長,這位是我多年的好朋友,也是我最敬佩的人,我剛纔聽說缺證明,我到時候派人把證明給補上,你先把事辦了行嗎?”馬慶龍看向孫所長問道。“行,行,一個證明的事,哪能勞局長打架,一會我派個民警下去補就可以。”孫所長連忙點頭應諾,對那名戶籍民警說道:“小劉,快點幫這位……這位寧先生的孩子把戶口落了。”
戶籍民警小劉將寧宇請到辦公室,先是客客氣氣的三杯茶,然後才問道:“寧先生,您的孩子是哪年哪月哪日出生,取了什麼名?”“額……”寧宇一時語塞,因爲自己也不知道這兩個傢伙活了幾百年了,最後根據小蘿莉的相貌,給小蘿莉編了個生日,年齡七歲,名字寧天靈。小正太扯了扯寧宇的手,問道:“我呢,奶奶還沒給我取名字呢,我叫啥?”“你就叫狗蛋吧。”寧宇想也沒想,就把小正太的名字取好了。然後給小正太編了個生日,年齡八歲,名字寧狗蛋。戶籍民警呆呆的望着寧宇,問道:“寧狗蛋?你確定?”“哈哈,狗蛋,狗蛋。”小蘿莉指着小正太嘲笑道。“不,我纔不要叫狗蛋!”小正太氣得臉都紅了,憤憤的喘着粗氣,眼睛閃過一絲紅色,似乎壓制不住心中的怒火要變身了。寧宇只好說道:“不叫狗蛋也行,什麼名字你自己取總行了吧,別給我胡來,消停點啊。”寧宇還不忘提醒幾句。“哼!”小正太沖着寧宇做了個鬼臉,眼珠子轉了幾圈,說道:“我要叫天恆。”“民警同志,他就叫寧天恆吧,這仨字你隨便寫。”寧宇說道。戶籍民警被這一家搞得哭笑不得,自己畢業工作也有五六年了,頭一回遇到給孩子取名這麼隨便的。若不是馬局長的關係,真懷疑這孩子是不是寧宇親生的。
提交完戶籍資料,幾個工作日後纔會下來。走出戶籍辦公室,馬慶龍也掛了電話,“我剛纔跟潘廳長通了話,知道您回來的消息他可高興壞了,安排完工作就往回趕,對了,您還記得尹曉燕吧?她現在可是主任了,不過她現在還一個人,聽說一直都在等你,要不要把她也叫上?”“馬大哥,您安排吧。”說起尹曉燕,寧宇又想起方婷來,雖然當年只是轉瞬的情愫,短暫且又懵懂,但也在年少的青春印下了愛的詮釋。一想起方婷因自己而死,寧宇就悲從心來。
“寧大師,您隨我去招待所等潘廳長吧,這麼多年我還有好多話想和您嘮嘮呢。”馬慶龍整個人仍是很激動。“馬哥,我先回家把孩子送回去,然後陪陪老母,潘大哥回來您打電話告訴我,我就趕過來,你先忙着視察工作吧。”寧宇微笑說道。“也好,這麼久沒回來確實應該多陪陪老人,潘廳長到了我就去接您。”馬慶龍說道。“好。”寧宇應了一聲,叫上小蘿莉和小正太告辭了。
汽車開到家門口,別墅外圍着一羣人,踮着腳在朝着院子張望什麼。“咋回事?”司機小張嘀咕一句,按了幾下喇叭。圍在門口的人羣聽到鳴笛聲,紛紛讓開一條路,可是車子還是不能開進院子,因爲院子裡也站了很多人。“小張,停下吧。”寧宇說了句,打開車門下了車。院子裡的人,寧宇大多都還認識,雖沒有多少交際,但知道都是村裡的人,人羣全部將目光投向寧宇和兩個孩子,指指點點,竊竊私語起來。寧宇釋放出磁場之力,周圍百米的話盡收耳底。“他就是消失二十多年的寧家兒子啊。”“嗯,是啊,他咋看上去還是二十多歲的模樣,我記得他跟我般大般,我倆都不像同代人了。”“聽說他學道去了,一定是修成仙了,他家人也跟着他享福了。”“真是太神奇了,前幾天我還看到老太太了呢,沒想到過來幾天竟換了個模樣。”……
寧宇聽着衆人的議論,便已猜出來家裡今天爲什麼會圍着這麼多人,沒有繼續聽他們議論下去,朝着屋裡走去。剛邁進屋,鄰居二嬸等十幾個人圍着母親樂呵呵的往外走,而寧宇注意到,母親的白髮變黑了,臉上的皺紋也平整了,完全是容光煥發,看上去竟年輕了二十多歲,又變回了當年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