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姆小張和小陳準備飯菜,母親趙秀珍一直拉着小蘿莉和小正太沒有鬆手,而小蘿莉和小正太雖然臉上有些不耐煩,但是倒也還溫順。“小宇,你一回就給你媽帶回來一個孫子和孫女,看你媽多高興啊,這二十年來我都沒瞅見你媽像今天這麼開心了。你這些年去哪發財了?孩子他媽呢?”鄰居二嬸問起孩子的媽媽是誰,母親鄭秀珍接着問道:“兒子,你媳婦咋沒跟你回來?還不知道我孫子孫女叫啥呢。”“額……”寧宇聞言,一時語塞,認識小蘿莉這麼久還真沒有給她取個名字,於是編了個瞎話,“我和孩子他媽離婚了,最近太忙,一直沒顧上跟他們取名字,媽,你給她取個名字吧。”“唉!”母親鄭秀珍聽到兒子離婚了,臉上的神采黯淡幾分,嘆了口氣,看着小蘿莉說道:“我這孫女天生麗質,機靈可愛,就叫寧天靈吧,孫女,你喜歡天靈這個名字嗎?”“天靈……”小蘿莉若有所思的唸叨幾句,然後在鄭秀珍臉上親了一口,笑道:“謝謝奶奶,我有名字了。”“奶奶,我也要名字。”小正太鑽到鄭秀珍的懷裡哀求道。“好,奶奶也給我這寶貝大孫子取個名字,取什麼好呢……”鄭秀珍正思索時,外面傳來一個聲音:“聽說小宇衣錦還鄉了,我也來湊個熱鬧。”只見一身破舊的保安服,架着柺杖的一箇中年男人一瘸一拐的走了進來,嘴上還吊着半根旱菸。“你!”寧宇見到眼前這人一下子愣住了。“小宇,你認不出二蛋了吧,你跟他一個歲數,看看他這副德行,打牌被人打斷了腿,媳婦也跟人跑了,爹媽也不管他了,天天好吃懶做,變成懶漢子了。”鄰居二嬸嫌棄的說道。“你這老孃們嘴咋這麼碎呢,回去讓我二叔拿褲腰帶把你嘴給勒上。”二蛋抽着煙不屑道。“潮種玩意兒。”鄰居二嬸白了二蛋一眼罵了一句。寧宇聽到眼前這個邋遢漢是村裡二蛋時更加震驚了,因爲二蛋一進屋時,寧宇一眼就看出二蛋印堂發黑,烏雲蓋頂,而且不止如此,寧宇還差二蛋的黴運中看到了因果,而因果的根源正是對應這自己!
“這是咋回事,難道是當年小蓉無意間將他的陰陽命氣失去平衡,從此黴運主命了?”寧宇回憶起當年二蛋嘲笑自己,蔣曉蓉現身將二蛋摔倒出血的事,深思起來。
聽鄰居二嬸說,這些年來,二蛋一直沒走過什麼好運,出去打工辛辛苦苦掙的錢被偷了,家裡好不容易給娶了個老婆,賭博把家裡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輸了,老婆也跟人跑了,兩歲的兒子鎖在家裡出去賭博,回來時發現兒子掉水缸淹死了,從此以後,二蛋精神就出現了問題,時好時壞,整天神神叨叨的,村裡的人都躲得他遠遠的。
二蛋一進屋就沉着臉死死地盯着小正太,嚇得小正太一個勁的往寧宇身後躲。二蛋的模樣太過嚇人,怕嚇壞了孩子,都攆着二蛋離開。而寧宇卻不顧別人的反對將二蛋留了下來。記得小時候二蛋也曾是自己最好的玩伴。
保姆小張和小陳做了一大桌豐盛的晚飯,餐桌坐十幾個人還有很大地方,可是鄰里都不願挨着二蛋坐,而且二蛋也不收拾,身上都散着臭味。最後二蛋端着一碗飯一盤菜蹲在門口吃了起來,吃了一半,嘴裡一邊嘀咕,一邊抱着吃半盤菜和半碗飯,起身走了出去,寧宇聽到二蛋嘀咕的是:“小寶最喜歡吃雞翅了,我端回去給我寶貝兒子吃去。”
晚飯結束後,左鄰右舍的人們又圍在一起嘮了半宿磕,纔打着哈欠,各自回家去了。小蘿莉和小正太吃飽喝足也都帶回房間睡覺去了。送走鄰里,寧宇望着滿臉掛着微笑,蒼老的面孔時,心中無比惆悵,“媽,我出去一下,一會就回來。”說完,寧宇走了出去。母親鄭秀珍一直衝着寧宇的背影在黑夜消失的方向佇立許久,才轉身返回。
寧宇要解開心中的疑問,離開家後,直接去了二蛋的家。二蛋家的院牆雖然砌換了新牆,但是房子還顯得比較破舊,灰磚灰瓦還是老房子,木頭大門也破了一半,寧宇直接走了進去。
“兒子,乖,這是你最愛吃的雞翅,快吃吧。”寧宇一邁進屋子就感覺屋內一股引起襲來,隨後傳出二蛋的聲音。屋子一片漆黑,還有股很濃的黴味,寧宇皺起眉頭,走進二蛋所在的屋子,見二蛋正坐在炕上,旁邊放着一個桌子,桌子上擺着一個小孩的照片,照片旁還點着兩根蠟燭和三炷香,屋裡沒有開燈,幽暗的蠟燭光亮顯得格外詭異,此時二蛋正夾着一塊雞翅遞到照片上小男孩的嘴巴。“二蛋。”寧宇輕聲說了句。二蛋聞聲扭頭見是寧宇,蒼白的臉色帶着一絲憂傷,問道:“小宇,你看我家兒子是不是比你家兒子可愛?”“確實很可愛,這麼多年你爲啥還放不開呢?”寧宇坐在二蛋身旁,看着小男孩的照片,心裡突然生出一絲恐懼,這種氣氛實在詭異,寧宇總感覺這個照片裡的小男孩眼睛在盯着自己。“當年若不是我出去耍錢,把小寶關在家裡,他也不會掉水缸淹死,如果他還活着的話,現在都上中學了,我有愧啊,是我害了我的兒啊。”二蛋說着扇了自己兩個耳光,然後雙手捂着臉嗚嗚哭了起來。“唉,這都是天意,你也別太自責……”寧宇正準備安慰二蛋幾句,話說到一半,突然愣住了。因爲寧宇無意間瞟到牆面鏡子上映着屋門口的一個水缸突然伸出一隻手來。寧宇冷不丁這一看,渾身發了一個激靈,那是一隻細小蒼白的手,緩緩抓住缸沿,隨後另一隻手有伸了出來,然後一個小腦袋從水缸裡冒了出來,那是一張慘白的臉,竟然跟桌子上的拿着照片一模一樣。小男孩本想從水缸裡爬出來時,瞧見寧宇正盯着自己,衝着寧宇做了個鬼臉後轉回到了水缸,水缸上還伴隨着升起淡淡黑霧。“難怪這麼多年二蛋一直黴運纏身,原來他兒子的鬼魂一直沒有走,還在纏着他,那爲何因果在我呢?”寧宇緊緊皺着眉頭,想了半天也捋不出頭緒來,便準備先收了二蛋兒子的鬼魂然後送走,二蛋以後也不會再陰盛陽衰,被鬼氣侵體黴運纏身了。寧宇剛要起身,二蛋一把拽住了寧宇,神經兮兮的四下張望,“小宇,你知道嗎?我感覺小寶他沒有離開我,他的魂還在屋子裡,晚上他還會像以前一樣依靠在我懷裡睡,有好幾次我半夜醒來,都能看到小寶躺在我懷裡,渾身溼噠噠的,還很冰冷,他說爸爸,我好冷,讓我給他暖身子,可是我腦子總是迷糊糊的,等早上醒了小寶就不見了。他們都說我魔怔了,可我發現,自打上次我和你打賭被什麼東西絆倒,腦袋磕出了血,以後我就經常會見到髒東西,前幾年二嬸她婆婆死了,那天晚上我喝酒回來經過她家門口時,我竟然看到她婆婆坐在她家大門口的石墩上抽着煙,還笑着跟我打招呼,第二天我和他們是,他們都說我喝多了,都躲着我,小宇,這麼多年我的命好苦啊。”二蛋緊緊拉着寧宇的手又嗚嗚哽咽起來。
“二蛋,其實你的這些遭遇我有責任,這張卡里有五十萬,密碼是賬號前六位數,你拿着這錢蓋個房子,做點小生意,然後重新生活,這張靈符你只要戴在身上,那些髒東西也會避而遠之,以後你也不會再走黴運了。”寧宇取出銀行卡和靈符交給了目瞪口呆的二蛋,轉身走了出去,經過門口水缸時,寧宇取出一張拘魂符在水缸上轉了兩圈,一道黑氣吸進拘魂符裡。
寧宇離開二蛋的家,修真之人不管肉身還是各各機能都比凡人牆上數倍,夜間也能望清千米之路。寧宇走到一處十字路口停了下來,然後取出收了二蛋兒子鬼魂的拘魂符,口唸咒語,拘魂符燃燒起來。寧宇誦起《超生咒》,將小寶鬼魂送走,“小寶,你之所以早夭,都是前世因果所致,希望你來世託生一個好人家吧。”寧宇嘆息一聲,轉身走回了家。進到屋裡,見母親鄭秀珍一個人坐在沙發上還在等着自己,輕聲說了聲:“媽,我回來了。”母親招了招手讓寧宇坐到自己身邊來。寧宇坐下後,望着母親蒼老的臉,眼眶紅了起來,哽咽道:“媽,你怎麼變得這麼老了,不過你放心,兒子有仙草,可以讓你至少年輕二十歲,還有延壽的功效。”“唉,這麼多年你也不回來看媽一眼,媽天天盼你等你,頭髮都熬白了,慶幸的是終於等到你回來了,還給媽帶回一對這麼可愛的孫子孫女,什麼延年益壽的仙藥都比不上子女承歡膝下的那種幸福,老媽知足了,那仙藥以後你留着或許有大用處呢。”母親鄭秀珍牢牢地拉着寧宇的手,不願鬆開,以前不管是母親還是奶奶總在自己耳邊嘮叨個不停,聽着嘮叨也煩的不行,後來奶奶走了,自己又離開了家,在想聽嘮叨也是一種奢求了,親情就是如此,失去了再想彌補再想去珍惜卻已不及了。“媽,你放心,以後我向你保證,每個月都會回來陪你待幾天。”寧宇說完,問出了心裡的疑惑:“媽,咱家的別墅是咋回事?”